泳池边顿时乱作一团,陆子鸣也很快赶来,看见手里拿着打火机发愣的陆子茵,眉峰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别挤在一起,先送伤者去医院。”陆子鸣发话了,并遣自己的特助送卫念去解放军总医院。
别墅里宴会仍在进行,雷允晴留下来招呼客人,陆子鸣亲自去车库取车,停在陆子茵面前:“你跟我一起过去。”
陆子茵认命的上了车,其实看到卫念痛苦的样子,她心里有一丝暗爽,觉得这都是卫念应得的报应。可看现场卫念哭得那么厉害,她也有点担心,好像伤得很严重的样子。
一路上陆子鸣都板着脸,待到医院,景瑞已经安排好手术和住院病房,卫茂天和徐慧夫妇也接到通知赶到了医院。
夫妇俩在手术室外急得直转圈:“我家念念到底怎么啦?怎么会伤到眼睛的?”
陆子鸣看陆子茵,陆子茵忙摆手,表示和我无关。
另一边,卫念的闺蜜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子鸣声音一沉,摆出上位者的气势:“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这才吞吞吐吐道:“我、我看见是……陆子茵!是她故意用烟花棒对着小念的眼睛!”
“喂……”陆子茵一脸茫然,“你瞎说什么呢,我点都没点燃,你怎么能信口开河……”
当她辩解完,却发现没一个人和她一样觉得荒谬的。大家只是用凝重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该不会都信她说的吧?”
走廊里突然寂静下来,那一双双眼睛,背后充满了质疑和探究。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徐慧,她抹了把眼泪说:“我们念念上回在餐厅的确没礼貌,得罪了你,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报复她啊?念念的眼睛要是看不见了,她将来可怎么办啊……”
陆子茵觉得不可理喻:“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好不好?我再怎么讨厌她也不至于做到这地步!”
陆子鸣斟酌了一下,看向一直避在人群外的陆怀慎。徐慧口中在餐厅发生的事,陆怀慎应该都知情。虽然陆子鸣也觉着这个妹妹实在很任性,但关键时刻胳膊肘还得向内拐,所以他果断的说:“这件事我会让警卫再调查,现在还是等卫念手术先结束。”
话一出口,不单是徐慧不满的嘀咕了句,连陆子茵也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之前陆子鸣冷着脸叫她也来医院,还以为他不会相信自己呢。
一行人在医院又待了一会,结束宴会的雷允晴和叶绍谦也匆匆赶来。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卫茂天和徐慧立刻围上去:“我家念念怎么样了?”
“视网膜损伤的很严重,有可能会失明,具体情况要等拆开绷带后再观察。”
徐慧听完后,整个人险些软在地上。
“病人现在刚过了麻醉,家属可以进去陪着她。”
卫茂天扶着徐慧进了病房,陆子茵远远的倚在门边看着。说起来,现在的卫念看起来的确很可怜,头上包了绷带成了独眼龙,一脸苍白的挂着水,完全没了昔日的嚣张气焰。徐慧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趴在病床边:“早知道就不让你来参加什么宴会。这些名门咱家怎么高攀的起呢,你看看,现在眼睛也伤了,也没人做主,我可怜的孩子啊……”
徐慧分明话里有话,字字诛心。陆怀慎为难的说:“卫夫人,这可能是个误会,您放心,念念的医药费都由我们负责。她的眼睛要是真的……将来生活工作上有什么不便,我们都会尽力帮她解决。”
陆子茵一听就火了:“妈,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害她瞎的!”
“茵茵!”陆子鸣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
陆子茵还待分辨,那边,病床上的卫念忽然用手指向她:“就是她——陆子茵,是她故意把烟花对着我的眼睛的。”
“你胡扯什么?”
“因为我骂你妈妈是狐狸精,你就伺机报复,你好狠毒的心。”
“你够了啊,这么多人面前说我妈,要不是你现在病着,信不信我抽你?”
陆子茵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时轮到别人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然而这次,受害人自己一开口,在场的人几乎全部倒戈,就连陆怀慎都用不解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在问:是不是你?
陆子鸣皱了皱眉:“少说两句。这事我会再和几位长辈商量,茵茵你先回去吧。”
听陆子鸣的口气,似乎也相信了卫念那小贱人的话,陆子茵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退到门边时,突然看见姗姗来迟的叶绍谦,豁的抓住他胳膊问:“三哥,你总会相信我的吧?”
叶绍谦微微一愣。
也许这才是陆子茵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在众口铄金和她的话面前,他会选谁?
死气沉沉的坐在陆家客厅,陆子茵一点睡意也没有。柳嫂来送了几次咖啡,最后终于熬不住先去睡了。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雷允晴先回来了,语气带着一丝疲累和沉重:“你哥答应帮卫念安排工作,又做了些口头承诺,他们家总算是满意了。”
几乎是在意料中的事,陆子茵一巴掌拍在沙发上:“这个小贱人,一定是为了工作安排,故意诬陷给我!”
雷允晴无奈的苦笑:“为了份工作,把自己眼睛也搭进去,太不值了吧?”
陆子茵愣了下:“晴姐,连你也不信我?”
雷允晴累极之下并未察觉陆子茵的变化,随口敷衍道:“只是意外,也不能怪你。”
这一晚,陆子茵却彻夜难眠。心里头像扎了无数根针,怎么样也不舒坦。
第二天她一早就起来,买了鲜花和果篮,以探病为名,打算到医院探探虚实。谁知刚出了大院,就遇上叶绍谦。他从车窗里招手,眯着细长的桃花眼朝她笑:“昨晚没睡好嘛?看你这眼睛肿的。”
陆子茵嘟着嘴上了车,边系安全带边问:“我想知道昨晚你们是怎么谈的。”
叶绍谦瞟了她一眼:“这很重要吗?”
“当然。”她下意识的嗫嚅了唇,轻声问,“三哥,你相信谁的话?”
车厢里头一下子沉默下来,只有汽车发动的沉闷声音。叶绍谦专注的盯着前方路况,避而不答这个问题:“你要知道,不管是不是你,她是在陆家的宴会上受伤的。”
陆子茵一下子傻了:“什么意思……”
“不明白没关系,重要的是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了,所以不要再想了。”
他分出一只手揉乱她的头发,陆子茵仍旧一脸迷茫:所谓的解决,就是让卫家人利用自己,达到他们的目的?她不服气!
“不行,我非得戳穿小贱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