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回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甚至从不奢望。可在此时,她如梦般回到这里,仿佛挣脱缰绳,顾及不住有生孕的身体,七两奔跑于曾经熟悉的小路。
“奴儿,只能在这里看会就走。”翻越上山顶,卫子傅挡住她的脚步。
够了,这已足够,她今生能回到片土地上就已足够。家就在山下不远外,儿时记忆中的茅屋,仍破旧不堪在秋风中抖瑟,屋前一佝偻的身影依门而座,“咳咳咳——”满是沧桑的老脸痛苦喘息,骨瘦如柴的手臂里拽着的风车悄悄遗落。
“爹……”泪水滑落,痛惜的悲唤换不来父亲的一个眼神。父亲老了,长年有病在身却仍挂怀着也许一生一世也见不了面的她。她不忘掉父亲手上的风车,那是八岁那年,去赶届会时,父亲硬是省下一顿午饭给她买的,只可惜,现在成了他老人家的牵挂。“爹……”泪水冲刷着她的脸。
看到老年苍苍的身影,七两跪求于他大腿旁,“求您让我过去,只让他也能见我一面,了去他一生的心愿。”
“不行,让你在这里看着他已是莫大的恩赐,劝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然你一样也得不到。”凌利的黑眸逃避开悲怆的脸,也许只要看再看一眼,他就会动摇,狠狠皱眉,“时间不早了,回吧。”
“再看一会吧……就一会……”
“你——去,把这些银两给他,告诉他是在卫府做了小妾的女儿给他的,其他不要提及。”卫子傅吩咐一旁的马夫后,不顾泪人求饶抱着她冲冲离开。
马车内几次劝阻没回应后,卫子傅忍隐已久的脾气,最终暴发。“不要让爷我再看到你的泪,要不然茅屋外的老头过的今晚。”扣紧她的纤颈,神情阴鸷地冷喝道。
“不,爷,奴婢不哭,奴婢不哭……”强忍的泪水的小人,克制住抽泣。
“这样就对了,……给爷抱一个。”挑起她的小脸,卫子傅满意的邪笑。‘贱奴,这场戏少了你的爱,就没有份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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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两姐姐,你又在做女红了。”文轩阁后院的曲廊里,思尘牵着小黄转幽着大眼,一手夺过七两手中的绣帕。“姐姐,怎么从上次爷带你出府后,回来你就一直绣这锦帕,难道你不累吗?”
七两摇摇头,“放心吧,思尘,姐姐不累。”怎么会累呢?从那次后,卫子傅虽没给她什么名份,待她却是好了很多。每天除了伺候他饮食起居后,就没让她做其它的活。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想利用闲暇时间多做点女红便卖,把上次他给父亲的钱还给他。
“噢……这样就好。对了,姐姐,思尘发现一个秘密噢……”思尘顾意神秘兮兮咐着她的耳朵。“七两姐姐,你有没有发觉,爷最近的脾气好像好了很多,对你也不是经常打骂了,该不会是他承认姐姐你肚里的孩子了?”
“这……”她怎会不知道他这些时日的变化,只是他从没接受过她腹里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承认,其实这些她都看淡了,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将生下来也就心满意足,也不敢奢望太多。
“可是这孩子是爷的啊~~他生下来就没爹要,多可怜——”
“谁在这里嚼舌根?”低沉的嗓音响起,受惊扰的两人抬起脸愕然地望去,卫子傅正一脸铁青的走近。“思尘,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带着这只碍事的畜生滚开。”
“是。”
思尘畏畏缩缩的退去,曲廊死般寂静,卫子傅的目光停留在苍白的小脸上。“我的孩子?嗯?”
“没……奴婢不敢……”他在怨她吗?他说过:她只是一介罪奴,身份卑微又怎配怀有他的血脉。一直以来他只当‘他’是孽种,从没认承过是自己的骨肉。所以他是为思尘刚刚的话生气吧,不想惹怒他,他愿意接受也好,不承认也罢,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他留着‘他’一生命,就算没有了身份那又如何?
‘该死的荡妇!’完会曲解了她的意思的黑眸,从不经意的渴盼转换成死灰,‘没?’这个淫贱的女人,怀的果然是野种,她又一次毁灭了自己好不容易萌芽的希望。原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对她使用了些手段,内心的矛盾被艰难的决择,而现在不用了,同情她?——没必要了!他大可抛开一切,完成计划。
“哈哈哈——说的好,爷我就喜欢坦陈。”粗鲁的抓住他的手臂,阴森的诡笑。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吗?为什么在他眸中又能读到一丝失望。’他的诡笑背后是令人惊悸的目光,猜不出他的心事,七两悄悄挪开眸光。
大掌轻放在她的小腹上“不错,这小家伙会动了吧,只是——”大掌暗暗用力。
“您要干什么?别动我的孩子!”感觉到他不友善的掌力,七两快速避开。
“放心,奴儿,我不会伤害‘他’,这样你就不会爱上我了对吗?”他邪笑,冰冷的眸光,轻蔑的扫现她的小腹上。
“爱上你?”不——不会了,她的心已被他伤的无法去体会爱了。她的是的没错,从他买下自己的那一刻,可是,那仅仅是身体,心——永远只属她自己,谁也不会夺走。
刻意忽略她的疑惑,吻上她的额头,“对!爱上我!我——肯定你会无法自拨地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