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卫府文轩阁里灯火通明,卫子傅暗恼,刚刚侍卫来报卫子清已醒,只说马车行驶中途,突被几十人劫杀,最后七两被他人截获。在他昏厥前,看到劫匪从山上逃窜,不过他还有些疑惑,那些人劫匪打扮却不像劫匪,通常遭劫是劫财劫色,可是他们只抓走了七两,而不视他身上的财物,这也就说明,他们很可能是个假套。
卫子傅坐卧不安,已几天了,发动了五百官兵搜索仍是无所踪迹,是卫子清在说谎?还是真的是个套?
退去浮躁,他极力说服自己保持平静,卫子清除了述说当天的经过,还告知了七两离开的原因。从七两丢的这几日,一直警醒自己是她的错!现在回想,他恨自己!也正如卫子清所说他是不懂感情的生畜!七两若不是付出真心,怎么悲情离去?原来对她的恨已化作怨,怨她无情,何以忍心抛下他的爱;怨她无义,他正想补尝她,她却不给机会;怨她无脑,要走也不知换条路线,偏偏让人捉去;更怨她失踪,让他失魂落魄。
“七儿,是我错怪你,你去了哪里?还好吗?我对天发誓,只要你回来,一切我都不追究,只要你平安的回来。”每日他总想用酒来麻痹自己,可是耳边无数次响起,‘不能醉,七儿没有找到你卫子傅就不可以醉,醉了谁领队?’
“七儿,你快回来,我答应永远不再强迫你——”清静的寝房里,人去楼空,卫子傅横躺在床榻上,嗅着枕边的气息,七两走了,除了退还给他的珠宝手饰,什么也没留下,唯一的东西就是枕上的清香。“是我不好,你在的时候没有珍惜,竟这样让你离去,对不起,对不起!”空荡荡的房间里,叨念逐渐成了吼叫。
“叩叩叩——爷,你还好吗?”门外敲门声响起。
“七儿——七儿!你回了?是你吗?”卫子傅疯狂起身,朝门撞去。“七——,是你们?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传令下去,所有人等不得打扰!你们竟敢违抗,是想找死?”
“爷,老奴和思尘是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斗胆来看看。”王婶一身哆瑟的跪下。
“滚!不要你们来看笑话!快滚!”长指不受控制的抑起,双眸紧闭,一阵气急后刚毅的躯体如山倒下。
“不好了,来人啊!爷病倒了!”王婶嘶叫着。
东院一片混乱,丫头们奴役着忙前忙后,深知此事的严重,从东院主子成年之来,这还是第一次倒下。
“陆大夫,爷怎样了?”王婶守在床前关切的问。
“爷是怒急攻心,加之劳累过渡,又精神不振,所以才会倒下。小的现在以针灸治疗,再加开几副药方,只要爷不再动气,静心修养应该不会有大碍。关键是爷现在身子不适,更不宜每日劳不可歇的寻人,你们要劝劝才是。”陆大夫捻着胡须,提着药箱退去。每日搜寻,盘查,如今不仅卫府,连整个县城都知晓卫府寻人之事。
“唉……都退下吧,留着思尘和我守着爷就可以了。”
大床上卫子傅一脸暗黄,薄唇轻启,“七儿……七儿……快回来,那里有危险……”
“七儿,你原谅我好吗?我早就想得到你的原谅……”
“七儿,你恨我吧?我该让你恨,给我个机会,让我用一生来偿还……”
思尘轻轻替他上盖上锦被,“王婶,爷又在叫七两姐姐了。”
“让他叫吧,也许这样会让他好受一点。”王婶心碎的看着沉睡的俊颜,虽是剑眉凝重,确少了往日的寒意,多了份柔情。唉,可悲,两个相爱的人怎么弄成这样?
“王婶,你看!是不是爷流泪了?爷还会流泪?”思尘惊叫,主子在她们心中素来无情,只有残暴,谁曾想到他的眼角竟会泪水滴落。
“叫什么叫?谁没有眼泪,只是没到伤心处。”是的,卫子傅是她看着长大,别说哭,平时里连个悔恨的表情也没有过。现在却为七两流泪,看来那丫头已埋进他心。
“思尘,别打扰爷,他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让他好好睡一会。”王婶拉着思尘,退到屏风外。
第二日,卫子傅满头大汗的在惊悸中惊醒,他梦见好多只手在缠着七两,她哭着叫着却始终挣不开,最后睁着眼逝去。她如一阵雾,刚适应她的存在,她又散去,让人永远抓不到。
“爷,您醒了,饿了吗?厨房已准备了膳食。”王婶好心提意。
“现在何时?”
“辰时。”
“该死的,怎么不叫醒我?替我更衣。”
“爷,你身子抱恙,陆大夫让您好好休息。”
“不用,赶快给我更衣。”一个侧身,卫子傅已下了床榻。
“可是陆大夫嘱咐过——”
“费话少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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