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轻然喊了一声,楚少斌紧抿着唇,心中不是滋味。
“大哥,没事。”飞儿无所谓地放下袖子。
问不出结果,楚少斌迅速出去取了一瓶金疮药,还给飞儿准备饭菜,看着飞儿吃完饭,他才出门,始终男女授受不亲,飞儿要上药,他总不能继续呆在飞儿的房中。
看到楚少斌离去,飞儿并没有立即用楚少斌的药,而是揭开瓶盖,嗅了嗅里面的气味,确定了没事,才在手臂上撒上药粉。
受伤的地方太多,一瓶药粉太少,很多地方都还没处理,瓶中就没药了。忍受不住疼痛,她只好躺下去休息,待精神好些再说。
月亮升起来时,厢房中突然有人推门进来。飞儿警觉地侧起身子,却听来人轻道:“三少夫人,是阿婆。”
说话中,王阿婆已是来到床边,坐在床弦将手中硬硬的两个馒头塞到飞儿手中,“三少夫人,你快拿着这馒头吃了,都三天了,你还没吃过东西呢。”敢情她并不知道楚少斌前来之事。
“嗯,阿婆……”啜泣了两声,飞儿哽咽道,虽然馒头又冷又硬,她还是拿着送到了嘴边。饿了三天,晌午的那一顿饭早就消化完了。
“哎!”王阿婆哀叹一气,几许伤感漫了上来,“三少夫人啊,你真是个命苦的人,死心塌地地嫁给三少爷,现在却……”
怕引起飞儿的伤感,她话至此就停了下来,从窗口射进来的月光中,她皱纹深陷的脸上有微微的波光闪动。
飞儿知道她是在流泪,不由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做作了?她没有那么难过的呀!
“三少夫人,你就想开些吧,现在这世道就连你母亲也……,哎!都过去了,等稍微好些了,你就赶紧走吧,楚府终究是一个是非之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王阿婆又难过地道。
半年前,她被自己的儿子媳妇当街打骂,正好被路过的飞儿遇到,飞儿命下人教训了她的儿子媳妇一顿,还把她领进楚府,让她在这里做事。
后来,飞儿虽然不见得对她好,但飞儿对她的恩情她却是此生难忘,所以飞儿落难时,她这才拼了命也要维护。
感受到了王阿婆真心,飞儿暗中鄙夷了一下自己的奸邪,艰难地啃完馒头,就跟王阿婆话起家常来。
“阿婆……”聊了有半柱香时间,飞儿抓住王阿婆满是老茧的手,悲屈得想哭。
她这会是真的悲屈了,不为飞儿悲惨的遭遇,单为她的钱,好多好多钱啊,存款里有人民币,还有美元和欧元……那是她冒着多大的风险才赚到的啊!
她犹自伤感之时,耳中忽然惊觉窗口有“刷刷刷”的声音,出于本能,她倏地一下坐起身,警觉地下床。
吃完馒头,恢复了一些体力,她就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宰割的飞儿了,而是国家特种部队里专门培训出来的魔医杀手——苏三。
王阿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见飞儿迅速地将头上的发簪拿下,折成两节,对着窗口下方掷去,出手又快又准。
“阿婆。”
王阿婆要走过去看,飞儿赶紧伸手阻拦,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桌边,将房中仅有的蜡烛点燃。
“啊——”
蜡烛的光照下,王阿婆见到了飞儿射中的物体——两条带着黄色花纹的蛇,这蛇罕见,而且奇毒。
唏嘘地捂着口,王阿婆吓得面色惨白。
“切!”飞儿却是不屑地嗤了一声,走过去将两条蛇提了起来,发簪插在两条蛇的七寸上,一击致命。
王阿婆更是吓得往后一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飞儿。
“阿婆,不怕,已经死了。”飞儿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对着王阿婆道。
这稀罕的蛇莫名其妙地钻进她的屋里,她大概也猜得到是何人所为。当下她双眸狡黠地一转,将蛇放到桌上,目扫一周,拿过挨墙的破旧柜台上大概是装药的小瓶,抖了几抖,搬开蛇的嘴巴,往瓶里收集毒液。
那句话怎么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嗯,既然敢招惹她,那就要试试被“回报”的感觉。
王阿婆睁大眼睛看着飞儿手中的蛇,不敢相信胆小的飞儿能够做出这等事来。
“阿婆,你也别见怪,这两天来我想过了,要想活着,我就不能坐以待毙,否则被人害死了,还被人嘲笑我蠢。”盖好瓶子,飞儿看到王阿婆脸上的骇然,张嘴就像模像样地解释。
王阿婆木讷地点头,赞成飞儿的做法,而她心念转变之后,也不觉得那么恐怖了。
“阿婆,蛇胆很补呢,既然有人送了来,那我也不拒绝了……”飞儿和悦地笑着,接着就让王阿婆带她去厨房。
王阿婆不敢动手,飞儿忍着身体的难受,操起刀子就将两条蛇的蛇胆取出,下刀的地方不差毫厘,蛇胆取出来,也是半点没有损伤。
飞儿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但一想她的身体急需要补养,她就忍着和水吞了下去,就像小时候在非洲,凡是能吃的,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会吃。
她一身的伤还有血迹凝固,若是得不到及时处理,有些地方就难以再恢复了。趁着夜间没人,王阿婆打水到飞儿住的厢房中,给飞儿擦身。
飞儿一想那两条蛇没个地方扔,坏坏的心里一起,就勉强地走到崔红的房前,悄无声息地放到崔红的门口。
待回到厢房中,她高兴得简直想哼起愉悦的小调。
衣服脱下来了,她被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吓得一跳,然而,紧接着更为惊吓她的是她这一身的赘肉,一米六的个子,约摸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
她晕得一拍额头,直直想两眼一闭,再也倒地不起。
“我要回炉重造……”心中呐喊了几声,飞儿哭丧着脸,郁闷得直想撞墙。
王阿婆给她轻轻擦身,终于,疼痛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令她不为身材苦恼,反为鞭伤烦闷。咬了咬牙,她对崔红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三少夫人的皮肤真好,雪白雪白的。”见到了飞儿如脂的肌肤,王阿婆真心夸赞。
“阿婆,帮忙,快一些。”飞儿皱着眉头,疼得真心受不了。崔红下了狠手,用的鞭子带着倒刺,每一鞭下去,都令这身体皮肉翻飞。
突然注意到王阿婆对她的称呼,她忍着疼,又道:“阿婆,我现在已经不是三少夫人了,以后叫我飞儿,阿婆是长辈,叫我飞儿比较好。”
王阿婆擦拭的手顿了顿,而后又叹息,“好吧。”
说话中飞儿转过背来,一只金黄色的飞龙印入了眼中,王阿婆一眼睬中,不由愣住,“飞,飞龙,……飞儿,你肩上怎会有这种印记?”
“飞龙?”飞儿掉过头,勉强瞧见了肩上那只小小的金黄色飞龙,心中纳闷这古代居然也有纹身的技术,却是没作过多的留意。
王阿婆的手颤了颤,迅速擦干净,给飞儿拉好衣服,嘱咐道:“飞儿,这东西可不能让人看见,以后你得注意了。”
“为何?”飞儿不以为然地系起腰带,拿起梳子边梳头边问。
“飞儿啊,你真是人小不懂事,什么人才能敢称作龙?”王阿婆压低了声音,生怕让人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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