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过,一条黑影自风情园最隐秘的角落分树枝飞掠而去。如一道闪电般直奔皇城方向,行至皇城脚下又直直向北,他的目标是皇城北的驸马府。
黑衣人本就对地理熟悉,找到这座由皇家别院改建的驸马府不是难事。来到墙外,提气纵上墙头向内观瞧。院落中房屋重重迭迭,亭台水榭错落有致,皇帝老儿真好大的手笔呀。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谨。摸了摸怀中的血书,眉头紧锁,这是晚饭后在自己放中发现的。不论送血书之人居心何在,慕容家被皇帝秘密押解进京软禁多少是受自己的牵连。于情于理都应走这一趟,了解事情原委,尽管他早已和慕容家没有任何关系。
府内没发现半个巡夜的侍卫,慕容谨暗笑,化明为暗本少爷就怕你们了不成。远远见第三层院子灯火尚明,纵是陷阱自己闯一闯又如何?
这是一处不大的院落,干净整洁,五间房屋最中一间似有人影晃动。慕容谨暗自留神注意,轻身来在窗下,点坏窗绫纸向内观看。只见一位身形高大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房中踱步,不住的叹息,伴有阵阵强烈的咳嗽。
“义父。”推门而入,虽已无情,还是这样叫了。
“你是?”老人颤微微的问道。
慕容谨拉下面纱,他早已恢复了本来面貌。“是我。”
“哎呀,孩子是你。”老人满脸的兴奋,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但随后将慕容谨向外推。“你快走,快走。”
“怎么啦?”既有人引他来,没弄清目的他岂会走。
“此地危险快走。”老人话音刚落房屋四周‘嘎吱’作响,未及反映,眨眼间整个房间被拳头精细的铁栏封锁,一时间纵生双翼也难逃脱。
外面一阵骚乱,不一会又有二十几个人被推进来,正是慕容家的其他人。“哈哈哈,慕容谨呀慕容谨你终于落网了,好好跟家人团聚吧。”
慕容谨听出是禁军统领的声音。“你们这群小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把我骗来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丑事?就算我慕容谨死也不会同意你们的条件。”慕容谨戾声喝道,他想离开并不是没有办法,既来之则安之,他到想看看这群人在玩什么把戏。
“可以,不过你死,慕容家也全部都得死,由其是韩诺会死得死惨。”三年前慕容家让自己孤军奋战不施援手之时他们之间的情份就已经尽了,但他不愿见他们因自己丧命。“想对付我何必扯其他人进来。”
“早晚一个死,你们谁也别说谁牵连谁。”慕容家功高盖主,星盟与魅族亦是如此。
“什么?”慕容谨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倍受打击。难道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们真的做出那些事?
“他们贩卖私盐盗采金矿罪诛九族,只有你能救他们一条活命。”外面安静了下来,室内只能听到或急或缓不均的呼吸之声。
慕容谨复杂的眼神扫过众人,久久之后在最角落的椅子上从下。魅族消息之中多次涉及到慕容家的事,但他始终不愿相信是事实。他们把自己当成是风口浪尖上的挡箭牌。他以为享受荣华的人都胆小怕事,却没料到他们暗度陈仓犯下累累罪行。本来大可置身事外,但听到慕容家有难,明知会有危险仍还是奋不顾身的闯来见他们。受人点水之恩,必涌泉想报,说的就是慕容谨。韩诺常说太重感情的人,会活的很累,但会很充实。为感慕容家收养之恩,他甘受武林人鄙视投身官府,代慕容家子孙入京充当质子。他做这一切不奢求慕容家一个谢字,但除了无时无刻的算计自己还得到什么?伤了,累了,痛了,绝望了,一个人扛。一双肩担起慕容家的高枕安眠,被琪公主纠缠时装聋作哑不怒他们,被人追杀时不闻不问不怪他们,受冤不白‘死于非命’时形同陌路不恨他们,但是他们背德忘义视律法于无物,视百姓生命如草芥再无理由不愤怒。
心中苦笑,感觉有道道目光正盯着自己,不去理会,自顾自闭目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