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响起满意的声音,“那最好了,放开她,扶她躺好。”
按压的侍卫放手,将她的身体拖上床,杨菲无力的躺着,急据的喘息,窗外雷声大作,电闪无常,倾盆雨声声如鼓,被灌下了三碗催生药,杨菲只感肚子里开始有一股骚动,胎儿在不安的运动,虽然她很讨厌这种不明真相的处境,可眼下只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生下这个孩子,再想保命之策。
“请问翠儿姑娘现在可有什么感觉?”温和的男声在旁边寻问。
杨菲转过头,看着一张年轻男人的脸,他的眼神里映着几丝焦急,看得出他内心不安,看来他应该也是这场阴谋的受害人,那太监嘴里的娘娘才是主谋者。
她记得太监说娘娘在紫檀殿生产,这么说,那个女人在今晚临盆?她细细的分析了一下,看来这具身体只是被人利用生产的棋子,在古代的宫庭里,母凭子贵,这个女人精明得为自已多上一层保险。
假如她今晚生得是男孩,这具身体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就得死,如果她生得是女孩,而这具身体生得是男孩,孩子被抱走,这具身体也得死,如果两边都是女孩自已和孩子一样要死,杨菲在心底苦笑,看来她生与不生,都面临一种下场。
但不生下这个孩子,她连一丝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她闭上眼,寻找逃生机会,她挥手往脑后摸索着,果然在浓密的乌发中摸到一支古代女人挽发的铜钗,一条退路在脑中渐渐形成。
“翠儿姑娘还没有一丝痛的感觉吗?”林太医用锦帕在脸上拭了一把汗,轻声问道。
一说到痛的感觉,杨菲还真得感觉下腹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裂,她额际顿时覆上细密的汗珠,她咬着牙点头道,“有一点痛了。”
吴太医松了一口气,喜道,“那快了,马上就要生产了。”
“啊……”杨菲只感剧痛猝不及防的涌上来,纵然对痛感很麻木的她,也压抑不住低叫出声。林太医紧张的握住她的手,教导着,“翠儿姑娘,听着,保持清醒,吸气呼气……用力挤压小腹处……”
杨菲对生产这一套并不陌生,不需要太医的指导,她也知道自已该怎么做,她一手用力握住被襟,一手狠狠的陷入了林太医的手心,几个深呼吸下去,感觉下腹好像流出了一股暖流,痛疼加剧,她紧咬牙关,不肯放松,她知道,张口惨叫并不是最佳办法,只有一鼓作气才行,再痛也要忍下去。
几番用力之下,杨菲已经满头是汗了,苍白的面容有些扭曲,红唇紧闭,眼睛猛睁猛合,可见痛苦程度有多深,林太医被握住的手掌也被陷出了青紫色,但他在痛苦之余,心底却震惊于她的坚韧,心下深深佩服,换作是平常女人,只怕早已是惨叫连连,痛苦哀呼了。
站在旁边的吴太医瞧着也不忍,小声朝林太医道,“林太医,你把手拿开吧!”
“不行,我一松开她定用不上力了。”林太医摇摇头,他此时对这名宫女泛起一丝怜惜之情,他只希望在此时,能给予她多少帮助,便全力去做。
安公公也吓住了,看着床上死睁着眼,一声不吭的翠儿,不由慌乱的拉过吴太医,小声问道,“怎么样?她能顺产下来吗?”
“翠儿姑娘耐力惊人,实属罕见,只要她不昏迷过去,应该能胜利生产。”
窗外一声雷鸣吓得安公公心寒起来,拍拍胸口抱怨道,“哎呀,真是晦气极了,我见过女人生孩子,哪个不叫的?她怎么就能忍住呢?这丫头平时也没见这么大的毅力啊!”
窗外的雷电轰隆声,房间里人的讲话声杨菲全然听不见,她脑子里只运转一个命令,生下孩子,要活着生下孩子,就算只有一线活下去的机率她也不能放过,这个想法让她的耐痛力惊人,从小在特工营训练,对痛感已经麻木,虽然从未受过这种痛,却也不足于让她惧怕。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汗水味,众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所有人看着床上那紧咬牙关,嘴唇被咬破也不吭一声的女人,脸色都惊白了,一道闪电划过来,映出所有人的脸,更感气氛恐怖而诡异,如果杨菲叫出来,倒也算了,但她没叫,更叫人心寒。
“孩子还没有出来吗?可别憋坏了。”安公公急得拭了一把汗,在房间里走动着。
“公公别急,翠儿姑娘的胎位良好,应该会很快的。”吴太医安慰着,心底也是没有底。
就在这时,窗外急急的传来奔跑声,像是又有几个人朝房间这边跑来,等灯火一近,率先从雨里冲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宫女,她满脸惶恐不安,一时屋就气喘道,“是公主,娘娘生得是公主……”
“啊……”安公公惨呼一声,转头望向了吴太医,“这个孩子是万万不能出事的了。”
“微臣尽力。”吴太医也惶惶不安。
老宫女快步来到床前,看着床上咬着唇,一声不叫的少女,惊恐的回头问道,“翠儿怎么不叫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从灌下催生药到现在,她只叫一声之后就这样子了。”安公公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那怎么成?如果她生不下来,那娘娘该怎么办呀!”老宫女急得没主意了,她撇了一眼翠儿,心上一计,忙在她的耳畔道,“翠儿,娘娘说了,只要你生下男孩,今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可要尽力啊!”
杨菲虽然在极度痛苦的煎熬之中,听到这句话只有两个字,狗屁,但刚才她清楚的听到那位娘娘生下得是公主,那上天已经给了她生机了,只要她生下得是男孩,她或许可以保住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