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冷风减缓之后,玉霜尘抬步走了进去,前方一片黑暗,看起来深不见底,唯有冷风徐徐,刮在耳里呼啦啦地响,一缕微阳似是从天上照了下来,为前方的黑暗点了一盏微弱的明灯。
凤千华见这石门上的手掌印,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迈开步子跟了进去。
这只是玉霜尘的一部分实力而已,凤千华明白,可是越是明白,越是接近玉霜尘,她就越来越看不透,玉霜尘到底是有多么强大?
可能就连自己的父亲,凤朝的战神——凤天齐,年轻的时候也赢不了玉霜尘。
何等强大的力量,明明年纪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了五六岁而已,就有这种气概,这种实力……
凤千华思量之际,石门内的烛火已经被玉霜尘点燃,数十支红色蜡烛燃着火焰,照亮了这个不算太大的石房。
凤千华抬眸望去,石房内没有多余的东西,徐徐的冷风吹过,看起来是开了很多细小的洞口,通向外面流通空气,几个蒲团放在正中间,一缕微阳从上方的小洞照了下来。
周围的石壁上,挂着许许多多的兵器,有长剑,白绫,银针,大刀,斧头,锤子,甚至连古筝,琵琶这些都有,武功不分借力之物,若是内力高强之人,仅仅只是弹奏几曲,也能在风花雪月之中夺人性命。
“选一把你称手的武器,记住,只能一把。”
玉霜尘缓步于蒲团上,一展身下的龙袍坐立,微阳照耀在那近乎完美的容貌之上,眸子微闭着,像是养着神,嘴里轻轻念着,却是在凤千华的耳朵里犹如魔音,回响不绝。
凤千华微微眯起眸子,打量起周围的这些武器,用手轻轻抚摸上那冰凉的石壁,剑的刃,古筝的琴弦,一丝一柄,那无形间释放而出的寒意,仅仅只是碰触,却是引起一身的寒。
难怪进来的时候见到那些魔教子弟腰间只佩戴一种武器,玉霜尘下的硬规,虽然看似与常理不容,可这倒是和自己那父亲的执念很是贴切。
武器如自己相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人,一生一世,只有一种,一把才能最贴合自己的心意。
记得当初自己父亲凤天齐帮自己打开穴位的时候,也曾经悠然叹着这一句,那时候即使自己年幼,也知道,跟随父亲一起出征的那柄新月弯刀,至今仍然被他视若珍宝,再也没有换上其他一把武器。
那刀,很弯,犹如月亮的眉毛,却是浑身透着清白的月光,吹毛立断,寒意渗人,除了父亲,再也没有人能够驾驭那一把新月弯刀。
这把刀,见证了一个战神是怎么从浴血中成长的。
身为战神凤天齐的女儿,那么……
凤千华取下石壁上的一把长剑,长剑寒意透着刃微微散发而出,透着一股孤傲清冷,握在手里,却是有一股很奇妙的充实感。
“义父,我选这把长剑。”
凤千华拿着长剑走到玉霜尘的身后,她知道他并没有如他表现的那么安然,或者是说,在自己拿起这一把长剑的一刹那,他就开始用无声的感官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了。
“为何?”
玉霜尘冷冷开口说着,没有转过身子,仍旧闭着眼睛坐在蒲团上,要的,只是凤千华一个理由。
“因为心想,由本能而发,这不是义父要我自己选一把武器的理由吗?仰或者,这是入门的第一次试炼?”
凤千华淡淡地说着,手里长剑微微挑起,置于地上,而眸子涟漪不减,白发轻散,勾于腰间。
“这是个理由,不过你的本能,又达到了什么地步?”
玉霜尘微微开口说着,紫眸猛地张开,用手掌狠击一下地面,卷起了一阵颠簸,一股强大的气劲从玉霜尘击中的地面破浪而出,直袭身后的凤千华。
凤千华心中一惊,将手死死握住剑柄,用自己的内力以化气之态融合于剑身,像是巨浪中的一把剪子,硬生生将劲风破为两半。
剑身被劲风卷得不停颤抖,发出悲鸣声,却是倔强如擎天柱般立于地上为凤千华破着浪。
凤千华感觉自己的手掌被震得流了血,温热湿润的液体自手中染上了剑柄,缓缓流入散发着白色内力的剑身,透着一股子的肃杀,魅人心帘。
而此时,劲风悄然停止,一瞬间就被收回了去,似是不复存在,卷得周围的尘土一阵飞扬,在一道微弱的阳光下跳跃着舞蹈。
“那把剑叫做鸣玉,是把好剑,看来它也认同了你,好好珍惜吧。”
玉霜尘自蒲团上缓缓站立,转过身子看着凤千华,见到她手上的落红,眸子微微泛起涟漪。
“将这手绢拿去擦擦,以后义父不希望你因为这点小风波而流血,那只是在向世人展示你自己是多么地弱而已。”
玉霜尘自怀中拿出一条白色手绢递到凤千华的面前,语气冷冷地说着。
凤千华有些吃力地呼吸着,见面前的白色手绢,惊讶地眉头一挑,看着玉霜尘那阴晴不定的紫眸,伸出另一只手,将白色手绢接了过来。
“多谢义父。”
凤千华嘴角微微一笑,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关心着她,而且她也更知道,玉霜尘这句话没有任何的鄙夷,只是叙述着一个再肯定不过的事实。
正因为弱,所以自己才会有想要强大的渴望,那种渴望,那种复仇之心,会是支撑自己重新开始,最重要的基石!
“把血擦干,义父给你入门的试炼,好好看着了。”
玉霜尘负着手,缓步走到一扇石壁的面前,伸出拇指,一块突起被压了下去,随着机关打开的那“吱嘎”一声,一股机械绳索拉链拖动的声音响起,整个密室有些颤抖了起来。
凤千华将白色手绢包住自己流血的手,单手拔出长剑,眸子四处巡视着,周围震荡不减,而那几个蒲团的下面滚动得尤其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地而出。
随着机关“嘎吱”的声音缓缓消失,那几个蒲团也被下面的东西顶了开来,散落在旁边,三个银制的稻草人从下面的洞口伸了出来,接着洞口缓缓关闭,空留这三个稻草人留在地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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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