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面色大变,心魂俱烈,沙哑着的声音大呼,“君千疡,你怎么样了?都怪我害了你啊!”
君千疡脸色灰白,但双眸却分外明亮,他直直的看着七七,用尽全身力气咬着牙说道:“你刚才都能拼死救我,我为什么不能拼死救你?我宁愿死也不愿你受到半点伤害。”
七七的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想不到这一夜之间她与君千疡会拼死互救对方,更想不到会种下了生死相依的特殊的情义,尤其是如今他为了救她倒下了,她的心真的好难过。
见她流泪,君千疡亦心痛如绞,但隐约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一丝甜蜜。
他轻轻握住七七的手,双眸如水般脉脉投注在她梨花带雨的脸色,异常温柔的道:“七七,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为我哭的女子,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刚一说完,他又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握住七七的手一松,颓然倒在了她的怀里。
“君千疡,你醒醒!”
然而却无半点声息。
七七浑身害怕得颤栗,颤抖着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下,有一点微弱的气息从她的手指上传过来。
“他活着,活着呢!”七七大喜,连忙扶起他,吃力的将他背了起来,走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当累得快虚脱的七七将君千疡背回家时,爹爹并不在家,而是给她留了一封信,说是有重要事情,让她不要出去惹事,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
七七的心顿时坠入谷底,本以为爹爹在家一定会救君千疡的,如今可该怎么办?
她休息了一会儿,沉吟了一下,将爹爹留给她的银票全部揣进怀里。
如今只能冒险将君千疡送回莫殇城了,江湖人都知道君家就在莫殇城内。而他爹是武林盟主,武功盖世,一定能救他的。
——
日落,红霞满天。
一辆马车在铺着青石子的官道上疾驰,赶车的车夫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想必已经赶了很久的路。
“大叔,”一声清脆的话音从马车帘内传出,有人半掀开帘子露出张娇媚的脸孔,急切的问道:“已经到哪里了?”说话的人人正是七七。
“快到莫殇镇了。”
“哦,这么说,很快就可以到莫殇城了。”
“嗯,后半夜估计就能到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上的大叔人已经人困马乏到了极点,一天一夜没睡,如果不是看在小姑娘出的银票,他早扛不住了。
“小姑娘,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又累又饿,可不可以停下来歇息一会儿,顺便让我吃点东西?”大叔问道。
七七又掀起帘子抬头看了看一脸倦容的大叔,心也知道他定是累到了极点,当下点头道,“也好,将马车赶到僻静之处,我们就歇歇脚吧。”
大叔很是高兴,将马车赶至一片树林停靠了下来。
七七探出头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见草木重重,夜影婆娑,寂静异常,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从车厢内取出干粮和水袋递给大叔,然后自己也吃起了干粮。
就在这是,马儿突然一声长嘶凌空架起双腿,于是车厢整个倾倒下来。七七猝不及防,哎呀一声,直跌入车厢角落。同时有一重物坠于她身,凭直觉便知是昏迷中的君千疡,于是慌忙将他抱住。
马儿的双蹄落地,车厢又突然从倾倒而落正,七七又一下子滑到了车厢的另一头,去势比较急,咚的一声狠狠撞上了车厢壁,立即一阵头晕,眼前金星直冒,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耳边听到大叔颤声喝道,“什么人?”
坏了,有敌人来了!七七正待奋力跳下马车,蓦地马儿突然又是一声长嘶,正个车厢竟然凌空拔起,接着轰然一声,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撞了过来,撞的她凌空飞了出去,砰然落地,不省人事。
——
“好痛啊!”七七苏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浑身酸痛,麻木僵硬。下意识的想去揉捏自己的身体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绑住了,无法动弹。大惊之下,意识顿时清醒。
睁眼细看,发现自己手脚被绑,躺在一草垛里,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竟是在柴房里。
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怎么了?七七努力的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于是想起赶车的大叔,有敌人来了,自己正想出去迎敌,谁知自己却被突然撞落在地,后来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君千疡,大叔!大叔,君千疡!”七七大叫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们此刻在哪里?
她心急如焚,拼着命大喊,“有人吗?来人呀,来个人呀,难道这里没有人吗?来人呀!”
“砰!”门被人踢开了,一个粗鲁的声音随即而来,“吵什么,吵什么,小娘们,你哭丧啊!”
听到此言,七七大怒,抬头便看见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横肉,看样子应该是家丁之类的。一个家丁也如此嚣张,七七大怒,于是破口说道:“我当什么人呢,原来是一条走狗!喂,我问你,你家主人是谁?为什么绑我在此?”
彪形大汉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七七会这么骂他是狗,愣了一愣神,勃然大怒,“小婊子,你敢骂我?你找死啊?”
小婊子三个字激起了七七全身的愤怒,鲜血瞬间倒涌,骂人从来就是她的强项,她咬牙切齿的厉声喝道:“我难道不能骂你吗?哼,你这个不吃饭只吃屎满嘴大粪的狗腿子,你狗仗人势,你以为你它娘的是什么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一条看门狗!”
“你!”那彪形汉子被气的暴跳如雷,猛然举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抽下去。
就在这是,门口响起一把冷冷的声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