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就是这个妖女!她使妖法惊了马,让公子惨死!”
“抓住她!”
“老爷,这个在斗剑台前抓人不好吧?”
“哼!敢害死我儿子,不管她是谁,都要她血债血偿!”中年男子狠戾的捏着手指,大步走到小竹面前。
“想打架?姐奉陪!”小竹鼓着腮帮子神气十足地瞪眼。
“你是哪家的小姐?!”中年人不是那群没有脑子的家丁,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妖法的说法,最多就是以为小竹是个大世家的小姐,有奇怪的功夫罢了。
“切。姐凭什么告诉你啊?”
“你害死我儿,今日必须给个交代!”中年人眼中冒火,狠狠盯着她的脸。
“正好姐要去台上玩玩,你有本事就来抓我啊!”小竹说着,人已经飞身跳上比剑台。
中年人心中一喜,本来在铸剑阁前杀人,四大家都看在眼里,影响不好,且雷家雷傲那个牛脾气,若是自己搅乱了祭剑,必然要大费周张。此时若在比剑台上,那是光明正大地较量,比剑台上“生死由命”,就是打死她雷家也说不出什么。
“小姐,加油!”
小凌、小火大呼,拉过来一张雷家的椅子,一边坐下吃着水果一边为小竹呐喊助威。那高兴的模样倒像是庆祝节日,看得中年人带来的人脸色都是一阵抽搐。哪有这样的跟班!
龙潜歌见雷星等人还没到,也就任小竹折腾,那孙家、熊家、欧阳家也乐得看赵家的热闹,根本不管这看台下的喧嚣,孙南和欧阳鸣竟然还为此下了赌注。自然是赌小仙子赢!那天在青楼,他们可是很清楚小竹的厉害的!抱着一个小冰还能飞得那般快,就是那中年修士那般诡异的压迫,也没能在小竹手里讨到好处,赵家算个屁!
赵家家主眼中狡黠无比,也想看看雷家所谓的仙师是不是真的存在,那本领又如何的出神入化。
赵燕却有些忐忑,这小女娃上次把欧阳家的二公子欧阳詹整得半死不活,不知是不是仙师?赵斌那臭小子是个旁支的,整日为非作歹,损害我赵家声誉,十二叔早就该管教一番了!赵斌死了也没什么,若为此事得罪个仙师,赵家可就糟了!
赵燕想着,便道:“爹,十二叔这做法是不是欠妥?”
赵家主赵恒摇头道:“无妨。看看再说。”
那个中年人正是他的族弟赵庭,排名十二,最是宝贝他那个儿子,只因为其他的都是女儿,这个独子是唯一可以延续香火的人,哪知出个门就被小竹弄死,叫他怎能不痛心!不愤恨!尤其是,赵斌死在自己的马蹄下,这等死法简直是奇耻大辱!赵庭恨得咬牙切齿,抽出佩剑就跳上比剑台,怒视小竹!
小竹不等他的剑刺来,直接瞬移到他背后,又像那天虐欧阳詹一样把他当沙包踢了起来!
小火、小凌饶有兴趣地看着,时不时喝一声彩。
龙潜歌无语,这根本就没悬念嘛!这年头,找虐的人真多!
不过,这次小竹没把他戳成千万个窟窿,而是不断用竹剑削断他的衣襟,迫使他掉出一样一样的东西来!先是玉佩和剑上的璎珞结!再是玉带!
赵家家主瞪圆了眼睛,十二弟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赵家而言也算排在前三的高手!这还没出手就被压制得如此狼狈,简直就是见鬼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赵庭,此时就像一个完全没能力的小孩被大人吊着打!
小竹就差没把他的衣服掀个底朝天了。此时的赵庭外面的袍子已经被削成一条一条的碎布,挂在身上,中衣上也是数十道剑痕,眼看就要剥落,露出里衣出来。
小火奇怪道:“小姐这是干什么啊?学我扒人家衣服?!”
小凌给他一个爆栗道:“你以为小姐是你这蠢货!你上次扒了那臭道士的衣服,让他一直追杀我们,还差点害死小冰,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小火抱着头,叫道:“你和我一起动手的!怎么光说我,不说你自己?”
小凌又是一个爆栗。“蠢货!我只把他打晕了,谁叫你拿人家的东西!那个破袋子有啥好,叫他一直追着我们不放!”
“我怎么知道!”小火委屈道,“不就几块破石头么!还有个小木牌子!根本不值几个钱!”
龙潜歌奇道:“追杀你们的道士?看来还是个有身家的修士!不知是那个门派的?”
“那个混蛋,被小姐的冰莲冻成冰块后又被炸成冰渣渣了,没来得及问,管他呢!”小凌一脸不以为然。
“小火,把你说的那个木牌子拿出来我看看?”龙潜歌好奇的心理发作了,拉着小火问。
小火瘪瘪嘴,“那个破牌子,我早扔了!不过,我给你的衣服上,倒是有几个字和那个木牌子上一样。”
龙潜歌心想那道袍被收到镯子里去了,什么时候记起来了再看不迟。便不再拉着小火,继续看台上猫戏老鼠的游戏。
小竹还在一层一层剥洋葱似的戏弄赵庭,赵庭早已是衣不蔽体,一张老脸羞愧地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条缝。
等到掉出各种暗器,包括一些飞刀、毒针、七巧梭、袖箭和不明利器的时候,赵家家主的脸都黑了。三大家的家主和公子都同时鄙夷地朝赵家家主看了一眼。
比剑台么,顾名思义,自然是以剑为主的决斗,各凭真本事分出高下,弃剑为认输,但一般高手都是自重身份,没有谁会用那些卑鄙的伎俩,赵庭武艺不凡,对付一个小姑娘居然还身怀暗器,打算偷袭,真是不齿!看那暗器锋利的刃口上都有些发黑,自然是淬毒了的,三大家看向赵家的目光都明显不齿加不善了。
那意思就是,你家的旁支都能如此龌龊,岂不知你若对付我等,会使出同样卑鄙的伎俩?自然每家都有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这台面上的,你就告诉众人你敢明目张胆地打出来,那我等与你家合作,你岂不会暗下黑手?
“好热闹啊!没想到各位家主都到了,让雷某深感荣幸!”正当小仙子将赵庭全身隐藏的暗器都暴出来时,雷星的笑声响在铸剑阁上面。众人抬眼一看,雷星和段凌飞居高临下地看着擂台上的小竹和狼狈不堪的赵庭,那一个衣袂飘飞,手持火红羽扇,满脸的狡猾和算计,这一个则气度不凡,傲然潇洒地环视四周,似乎四大家家主都矮了他一头。
“雷星,你呆在上面是什么意思?比剑早就应该开始了吧?!”熊家家主熊霸看不惯他的姿态,首先跳了出来不满道。
“不忙不忙,今日是我雷家大喜之日,众位家主且见证一下犬儿的拜师之礼,再观比剑不迟!”雷星笑脸上满是春风,说话间人已经纵身跳下,落到了比剑台中央。场中“卡擦”一声,众人一惊,正见到小竹将赵庭的佩剑折断!
“拜师之礼?!”熊霸大声道,“关老子什么事?”
赵恒和欧阳家主欧阳擎天同时站了起来,问道:“不知令公子要拜何人为师?”
孙家家主孙剑却坐着不动,心道,看他这么得意,笑得又如此诡异,莫非要拜的是什么仙人不成?
“这人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雷星指着场中的小竹,笑道。
“雷家主开玩笑吧?”赵恒笑道,“令公子可是虚岁十六啊!这女娃不过七八岁,如何做得他的师父?”
“如诸位所见,正是这位小仙子。”雷星挥一挥手示意此局小竹胜,赵庭还想怒骂什么却被小竹一脚踢飞了出去!赵家七手八脚围将狼狈不堪的赵庭扶起来,忍气吞声地退了下去。
众人都是一惊。赵庭好歹也有个一百四五十斤吧,小竹这么一踢,却将他踢飞到十几米外,这脚力也太大了吧!
雷星拍拍手,只见四周聚拢一堆家丁,将比剑台的围栏都扎了红色的绸缎,铸剑阁的二层上正拉开一副朱红的横幅,书写着“雷家拜师大典”几个字样。早已有人搬来一张朱红雕花大椅,放在小竹身后。椅子上还垫上了一张极其厚实的虎皮样绒毯。
“耀儿,还不过来!”雷星朝在雷家护院中躲躲闪闪的雷耀喊道。
雷耀极不情愿地挪了过去。四周投来讶异的目光。欧阳詹却是不敢笑,那个小丫头可不是好惹的,看雷耀这情形,是被逼的?雷耀一边捂着脸一边跳上比剑台,口中低声嘟嚷着:“给我留点面子吧,爹!这么多人看着你儿子!好丢脸呢!”
“按照拜师礼节,跪下行礼!”雷星严肃喝道。
雷耀瞪圆了眼。我没听错吧?要我跪这个小鬼?男儿膝下有黄金啊!爹,我答应拜师还不行么?行个礼鞠个躬不就行了么!干嘛还要跪啊?
“咯咯。小徒弟,乖啊。以后跟着姐,有糖吃!”小竹虽然不知雷星搞出这么大阵势是干什么,但还是蛮享受地跳上椅子,把手扶在椅把上,笑眯眯地看着一脸纠结的雷耀。
“这——我——”雷耀踌躇加无助地望着小竹,姑奶奶,您就行行好,甭让我三叩九拜,忒难看了!
“耀儿,还不快跪下!”雷星咳了一声,重重地踏出一步,大声朝四大家道:“如诸位所见,小仙子本领不凡,实乃是一位仙师,今日我雷家子孙雷耀幸得仙师照拂,将他收入门下,从此前程无忧,实乃我雷家之喜!”
四大家一听,这才明白雷家是真的拉拢仙师了,谁都是精明的,自然看得出小竹虽小,却不会在意这繁文缛节,雷星摆下这阵仗,显然是做给四大家看的。说不稀罕那是骗人的,毕竟能得到仙师的垂青,这好处多多啊!但四大家主都不想给雷星看到各自的羡慕嫉妒恨,纷纷假笑道:“恭喜恭喜!雷家公子果然了得啊!”“雷公子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如此年轻有为资质出众,被小仙子看重这也是情理之中啊!”“是啊,哪像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
这恭维说得不咸不淡,还隐约泛着一丝酸溜溜的讥讽味。雷星并不在意,雷耀却是听了如芒刺在背,脸上火辣辣的。什么年轻有为,资质出众?那些四大家的公子如欧阳鸣、孙南等哪个不是文武双全,比自己有心计有谋略?就是堂弟方雷的资质也比他强上百倍!这分明就是讽刺!除了欧阳詹、欧阳鸣、孙南、熊刚以外,那些世家的公子各个表面笑脸相贺,却不经意地流露出鄙夷和不屑。似乎嘲笑是自己求着拜师,故意去讨好了小竹似的!
可是小竹偏偏选了自己!看他如此窘迫,小竹朝他咯咯一笑,道:“小徒弟,姐姐不喜欢别人跪我,你就给我鞠个躬吧!”
实际上是龙潜歌在台下悄悄给她传音,神经大条的她才没那么好心呢!这拜师是咋回事,以前还没见过呢!小竹本想戏弄下雷耀,让他多磕几个头,但听了龙潜歌的话,却改了心思,只想快点结束,拉着雷耀溜进那个铸剑阁去玩。
“敬茶!”雷星见雷耀感激涕零地朝小竹鞠了躬,神色十分恭敬,心中欢喜道,我儿长大了。忙叫人端来茶水。
四大家见这拜师有模有样,也就不再多嘴,小竹也笑嘻嘻地接了茶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从袖子中抓出一个东西丢给雷耀道:“既然你是我徒弟了,我就给你两个好玩的!免得你被别人欺负!”
众人都好奇地看去。雷耀左看右看,没明白过来手心里的两个东东是什么玩意,摸着后脑勺问:“这是什么?!”
“笨啦!是竹玉啦!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的!那个是竹蜻蜓,可以飞的!”小火早就跳了过来,直嚷嚷:“小姐偏心!就他有玉,我也要!”
“小火,你又捣乱!”小凌也跟着跳上来,生气地拧着他的耳朵,喝道:“不许向小姐要东西!”小凌知道那竹玉是小竹的本命竹的精华凝聚的,比青须的竹玉不知好上多少倍,吸收灵气的速度简直是神速啊!揣着这东西修炼,废材也变天才了!而且,带着这东西,百毒不侵!
小竹咯咯笑道:“没事,我给你一个。诺,雷叔叔,也给你一个。”说着,又掏出几块玉,递给小火、雷星,连小凌也接到一块。
雷星有点受宠若惊。摸着那玉,就感觉到了极其纯净浓郁的灵气往手心灌注,自然知道这是宝贝,连忙将那玉收在袖子中,那急迫的神情仿佛怕谁抢了他似的。
见小竹又拿出一块扔给场外的龙潜歌,雷星急忙道:“小仙子,这是奇宝啊!怎可如此乱掷?”
小竹不以为然笑道:“只是个玩具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四大家自然是看到雷星的动作的,此时都投来了好奇和垂涎的目光,雷星猛觉失态,连忙笑呵呵地应付道:“仙子说的是,只是个小玩意,小玩意。”
龙潜歌笑着接住,袖子一挥那玉就不见了。众人见那玉消失得如此之快,心道,这人也有宝物不成?
“这个,怎么用?”雷耀举着竹蜻蜓问。
“我示范给你看!”小火急忙抢过竹蜻蜓,拈在手心,轻轻念了几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语,那竹蜻蜓瞬间变大,如一顶蘑菇伞,青色流光,很是漂亮。小火举着它呼啸一声,飞上天空。
“人呢?飞、飞上去了!”四周一片惊呼。
“看!那道青光!飞得好远!”众人站起身望去,只是一刹那,小火飞得无影无踪!这飞行法器居然只是小竹口中的“玩具”!
吃惊不小的四大家弟子纷纷凑了过来,围着雷耀七嘴八舌地恭维。眼里已经不是讥嘲,而是满满的羡慕和嫉妒。
小火却眨眼飞回到了比剑台上。小竹拉着雷耀跳下比剑台,笑道:“师父我给你玩具了,你做徒弟的要带我去玩!走!”
雷星见她直奔铸剑阁,忙陪着笑脸拦住,道:“小仙子请稍等片刻,此时剑阁内过于火热,小仙子不如等祭剑人选定出,再与龙仙师一起进去如何?”
“那个红衣哥哥怎么能进去哩?他不怕热?!”小竹歪着头,指着从阁内走出的段凌飞好奇问道。
龙潜歌知道雷星怕小竹进去捣乱,影响寒星出炉,也上前劝道:“小竹,你看,那个神童来了,你拉着他让他给你讲讲青莲剑的故事,不比呆在那火热的地方要有趣得多?”
“什么故事?小爷也要听!”小火立刻跳上前来,嚷嚷道。
众人回头,正见一个清丽的黄衫女子携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童子飘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