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筱语挤着公车回家看望夏雷,深怕有腿伤的他一个人在家,不能照料自己。
“筱语,你回来看你爸啊?”筱语刚走进院子,刚晨运回来的邻居大妈亲切的打招呼道。
“是啊,王阿姨,你这是刚晨运回来?”看着亲切热情的邻居阿姨脸上真诚的笑容,筱语觉得煞是舒服,心情也随即欢喜了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笑得如月牙般,弯弯的。
“呵呵,我一把年纪了,做做运动,锻炼锻炼身体。”王阿姨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继续道,“你这丫头,看来又担心你那酒鬼老爸了吧!不用担心,我早前出门的时候,看到那时不时往你家跑的女人买了一大袋子菜进了你家,你爸也不是没人照顾的。”
对筱语家的事情,作为多年的老邻居,王阿姨也是有所了解的,在她眼里,筱语一直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而夏雷则是个不尽责任的父亲,为人母亲,与生俱来的母性让她有些心疼打小就缺少父爱和母爱的筱语。
“哦,应该是素姨来了,谢谢王阿姨的提醒,我先上去了,再见。”
王阿姨口中的女人,筱语当然知道,自从她妈妈与酒鬼老爸离婚后,这十几年来,素姨总会时不时跑来她家,看望且照顾她那爱酗酒的老爸。
跟王阿姨道别后,筱语不紧不慢的爬楼梯上三楼,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身上系着围裙,手上拿着扫帚,正在打扫卫生。
“素姨,你来啦。”筱语扬着小脸,朝舒素欢喜的叫喊道。
“嗯,筱语听说你找了个男朋友,还打算结婚了?”
这消息舒素是从这里的邻居口中听来了,可想起她上星期来,筱语仍是没男朋友的,怎么就过了一个星期,她就有一个能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了?!舒素既惊讶又疑惑,于是这会一见筱语回来,立刻把扫把放到一边,拉着筱语的手,关切的问道。
“素姨,事情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子的,一句话说来,我被莫名其妙的逼婚了。”
筱语对舒素,既有长辈般的尊敬,也有朋友般的亲密,所以舒素一问起这婚事,她立刻抱怨道。
“逼婚?老雷逼你嫁人了?”闻言,舒素拉着筱语坐下,目光落在筱语一脸哀怨的小脸上,惊讶的猜测。
“嘘,素姨,我爸呢?”筱语紧张的朝四周看了看,示意舒素噤声,生怕夏雷听到舒素与自己的对话,以夏雷的脾气,要是让他听到她们说他逼着自己嫁人,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
“你放心,你爸喝醉睡着了。”知道筱语的顾虑和担心,舒素伸手指了指紧闭的房门,示意筱语放心。
“他腿伤还没好呢,又喝酒了?”
筱语无奈的扶额,心想自家老爸不愧是远近闻名、名副其实的酒鬼,可真的是一天都离不开酒啊!
“我们拿他没办法,能怎么样!”说起夏雷喝酒的事儿,舒素也不禁叹了口气,语气里同样夹杂着无奈。
“唉,素姨,我真不明白,这么多年了,我爸是个怎样的男人应该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你怎么还一味死心眼的守着他呢?”筱语顺着话题问出了埋在她心里已久的疑问。
“因为了解,所以不愿放手。”
舒素的神情没有哀伤,没有落寞,直视筱语,直接大方的回答筱语的疑问。
“你我都很清楚,我爸不是以前意气风发的夏雷,这十几年来,他已经成了个彻彻底底的酒鬼。”
撇开邻居街坊的蔑视不说,身为他女儿的她,筱语有时候也会嫌弃他。可为何素姨彻底认清自己所喜欢的人是个绝对不会喜欢上她的酒鬼后,她仍能这般执着。
“筱语,你不了解你的父亲,很多事情不是你所知道的就是事实的真相,可能在你们的邻居更甚至是你的眼中,夏雷绝对不是个完美的男人,但在我的眼中他是的,一直都是。”舒素淡淡的笑,一双眼眸中尽是柔情,仿佛此时坐她身边的人不是筱语,而是夏雷本人,又仿佛她正在对他表明心意。
“素姨,我不知道我误解了什么,我也不想去了解了,因为我始终找不到答案,也没有人给我答案。但我很疑惑,你这算不算是盲目的爱着一个人?”
筱语不是没谈过恋爱,也不是没有喜欢过男生,在她记忆中的风云学长,过往的美好已成回忆,只留心中一道淡淡的忧伤。有些人不是在明白不可能的时候就该放手么,何苦一往情深?何苦执着于不可能的将来?
“我这算不算盲目的爱,我也不太懂,但能守在他的身边我很满足,能继续喜欢他,爱他,我很幸福。其实我不求他能爱上我,跟我走到一起,我只希望他好好的,这就足够了。或许,我爱他如他所是。”
不管他是曾经美名远播的王牌律师,还是如今消沉堕落的酒鬼,他就是他,她喜欢的就是夏雷这个人,他的好,他的不好她一并喜欢。
爱他如他所是?!筱语被这句话震撼住了。
难道这才是真正爱一个人所达到的境界吗?她此时觉得,她曾经以为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与之比较是多么的儿戏。
筱语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舒素的身上,看着眼前这扬着淡雅笑容的女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不是沧桑,爱情给予她的不是感伤,时间在她身上沉淀出一股让人舒适的淡雅气质,这是成熟阔达的女人独有的气质。
此时的她是那么的迷人,筱语不禁感慨,原来不只是被爱的女人是幸福美丽的,勇敢执着于自己所爱的女人也一样魅力四射。
夏雷,她的酒鬼老爸,他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女人爱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