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无垠,敻不见人,蓬断草枯,凛若霜晨,寒光铁衣,羌管悠悠,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枢兮击鸣鼓。
两军交战。
“邵国将军,这场仗我们也打了一年之久,既然是战争就注定了死亡,这场仗我们为天下统一而打,天下为百姓安居乐业而统一,而如今硝烟弥漫,民不聊生,我们又为了什么?我国欲与贵国讲和,如若同意,请祭将军随我帐里谈,全军原地待命!”
“祭将军,带上我们一起去吧,深入敌帐,以防不测,我们也可以保护您的安全。”祭远看了看身后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副卫们。
“相信我,兄弟们,我会平安回来的。说好凯旋回国后要一起殇饮达旦,我又怎能食言呢?”祭远说完便策马上前随夏将军入了帐。
今日也是八月初八,离祭远约定的日子却已过了一年。
凌王府
祭哥哥,今日又是八月初八,你我相约,去年的今日你我成婚,而如今你远在沙场,我独守闺中,忘穿了秋水,却也盼不来你的归期。祭哥哥,宸儿很想你,你要好好的,宸儿会一直等你,此生非君不嫁。
“宸儿,快出来,今日是你的十五岁生辰,爹爹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王爷喜笑眉梢的走了进来。
“爹爹,是打仗胜了么?军队凯旋回来了是不是?”她不敢问爹爹是祭哥哥回来了么,毕竟祭哥哥与爹爹之间的不合她也知道个三分。
“你个女儿家怎么总是关心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唉,战场那边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依然两军僵持不下…。你看我怎么把正事忘了。”
“爹爹,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事的?”
“当然是好事,女儿大了,也已到了出阁的年纪,却还让你待字闺中,这是爹爹的疏忽,今日爹爹与韩奕侯会面,决定将你许配给韩奕侯的儿子韩笑。”
“爹爹,你都没问我同意与否,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么?”
“韩奕侯乃爹爹故交,韩笑也长得一表人才,诗词歌赋样样在行,不会委屈你的。”
“爹爹,女儿不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得你专性!没有什么商量的,十一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成婚!”王爷说完便甩手离去。
留下一地黄花,一地落损。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
祭哥哥,你在哪里?宸儿好想…。好想…好想你。
夏国军帐
“祭将军果真是爱国重义之人。”
“夏将军,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客套的话就不必了。”
“祭将军,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我国愿臣服于贵国,只是有一个条件。如果同意,我们立马撤兵,这座城池我们也拱手相让,以表诚意。”
“条件是——你颈上的头颅。祭将军有此大义么?”
“果真如此。只是一颗头颅你们便撤兵并臣服于我国么?”
“是,只要你颈上头颅。”
“如若如此,祭远愿意为了国家大义而亡,你动手吧,…望你遵从自己说过的话,还有,如若你食言,我外面的兄弟可是会踏平你们夏国。”
“祭将军以表诚意麻烦你把这粒丹吃下去,这是软骨丹,以防你逃跑。”
“呵呵,夏将军多虑了。”头一仰,便吞了下去。
“祭将军委屈你了。来人,将祭将军带下去。”
两个士兵将祭远带出了帐外,关押。
“将军,看来我们的计划一切顺利。”
“但愿如此。”
——“祭将军你回来了,夏国人没把你怎么样吧…啊,血!祭将军你受伤了!”
“果然他夏国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们要为祭将军报仇!踏平夏国!”战士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祭远扯动扯动了嘴角,呵呵,真是让人感动。
“战士们,夏国早就设下了埋伏,我们不可贸然进攻,这无疑于去送死!听我的,我们先撤兵,找个安全之地养兵蓄锐,再考虑下一步计划。”
“祭将军,他夏国暗箭伤人,我们咽不下这口气,我们要为你报仇!”
“对,我们要报仇!”
“我们要报仇!”
无知的小辈。“战士们,你们的恩情我祭远永生难忘,可是我不能让你们去白白送死!”
“祭将军,我们的命是您救的,为你而死,我们死的光荣。”
“不要说这种狗屁话,刚才我不是和你们商量,而是命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我们愿终生跟随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出发。”
……。
“祭将军,我们不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么?为何我们却走进了他夏国的城池?”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城外西南方一里处有个树林,地形复杂,少有人烟,我们可在那里休息段时日。”
树林。
“祭将军,山洞在何地?我们已走了五个时辰了,为何越来越偏。”总给人不好的预感。
“就在前方,快了。”
“祭将军,你来过这么?”
“这是夏国的地盘,我是邵国人,怎可能随随便便就来敌国。”
“那你何故对这带地形这么熟悉,连如此偏僻的一个山洞都知晓。”战士们提高了警觉,手拿武器,一个个做好了斗争的准备。
‘祭远’没有回答,前行,走到一棵树下,手扶着粗壮的树干,背对战士们。
“无知的小辈,一切已经太晚了。”
啊!战士们惊呼,天上掉下了一个白色大网,脚底下的土地也在下陷,他们疏忽了,中了夏国的圈套。
“祭将军,我们同是邵国人,你何故若此!”
“祭将军,呵呵,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撕拉一声,面前站着的已不是什么祭将军,而变成了手拿人皮面具的夏将军!
“你们的祭将军现在正在大牢里等死,等我取他的首级。我只是拿爱国大义和你们的性命随便说说,他居然就真的愿意为你们为邵国去死,真是愚蠢。”
“卑鄙!什么夏国一品大将军,我看也就是个卑鄙小人。呸!”
“兵不厌诈,不要担心他了,还是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为了挖这一千来人的地洞,我军可是没少费力气,不过,值了。”说完便甩手离去。
夏国军营
“将军,恭喜!我们终于拿下了他邵国的军队,而且还不失一兵一卒。”
“呵呵,这次胜利你是功臣,我会向王说的,重重赏你。”
“谢将军,将军你为何不现在就杀了他?”
“不急,瓮中之鳖,而且还中了梅楼的软骨丹,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吩咐下去,晚上全军同庆,让厨子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战士们。”
夏营大牢
“祭将军,醒醒,快醒醒!”
祭远渐渐睁开双眼“你是?”
“祭将军你忘了我了?我是厨子,你救过我,在战场上。”
我是个厨子,不问战事,我关心的只是我手里的蔬菜,听不听我的话,做不做得出美味的菜肴。在军营里有个众所周知的事情,除了将军,副卫和我以外,其余的人都要被喂食嗜血丹,所以我很庆幸自己只是个厨子。有时望着战士们那一身笔挺的戎装,我也会幻想,幻想自己穿上戎装时威武的样子,可是幻想终究不是现实,所以我就自封自己为将军,蔬菜将军。可是老天真的很照顾我。
那一天,我去营帐后拿食材,居然意外的发现菜篮里居然扔着一件军装,虽然有些残破,但我却也很满足,迫不及待的换上,将大勺藏在怀里,就一下,穿一下就脱下,我安慰自己。我小心翼翼的走出来,正窃喜没人发现我的时候,胳膊突然一下生疼,被人掐得紧紧的,我胆战心惊的转过头来,站在我身后的居然是副卫大人。
“怎么?想当逃兵么。”
我想解释,可丢人的是,我已经吓得不会言语了。理所当然的我被推进了队伍里,上了我睡梦中的战场,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两军交战时,我东藏西躲,我没有武器,只有怀里的那只大勺。突然,一把剑直冲我胸口刺了过来,我说过老天真的很照顾我,剑不偏不倚刺中了大勺,虽然没伤及我的身体,但我还是被剑震了下,吐了一口鲜血。
“你什么人,上战场连武器也不拿?”他一剑了结袭击我的那个男子。
我仰头望了望我身前的男子,一身墨黑色的戎装,身骑白色战马,英姿飒爽,像天神一般的充满威严。
“我是厨子,我是被强退上战场的,我身上唯一能做武器的就是我怀里的大勺。”
“大勺?这算什么武器,接着,拿着这把宝剑去做你该做的事。”
……
“将军,想起来了么?”
“嗯,你来找我何事?”
“将军,我是来救你的,你是好人。”
“救我?我已经做好了为我的国家就义的准备,我,不用你救。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来换两国人民的友好和睦,我认为我死的很值,死的其所。”
“将军,你被骗了!你的战士们现在都被关押在城外西南方一里的地洞里!相信我!”
“今晚营地会举办庆功会,需大量购买食材,这正好是一个机会。我身后这位是我的弟弟,他是为营地送食材的小厮,他会带你出去。”
“将军,相信我,不要犹豫,我俩的性命都交在了你的手上,你还不放心么?”…。
“什么人!”守卫拦住了前行的人。
“奉将军之命,去城里选购食材的小厮”
“出示令牌。”守卫睁了睁灰明的眸子,神色麻木且空洞。
“放行。”
“怎么称呼?”祭远望了望面前的人。
“祭将军,你是我哥的救命恩人,随你高兴称呼。”
“兄弟,刚才的守卫为何表情那么古怪?”
“祭将军有所不知,那是食过嗜血丹后的后遗症,只有人血才能使他们兴奋。”
“嗜血丹?这是什么?”
“嗜血丹是梅楼炼制的一种丹药,使用之后,嗜血如狂,充满战斗力,而多度食用则会使人神经亢奋而后衰竭而死,夏国的士兵们都被喂食过嗜血丹,以增强战斗力。”
“将军,你的战士们就被关在这西南方一里的地洞里,我就不送你过去了,告辞。”
“多谢。”“副卫大人,我们真的就坐在这等死么,祭将军现在还被关在夏国的大牢里,生死未卜…”
“是啊,我们总应该做点什么吧!”
“我们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却坐着等死,岂不让人笑话。”
“我不想死,我还没娶媳妇呢…”
人,越到危急时刻,本性越会显现的可怖。
“都别吵,听我说,这个洞虽大却不至于多深,这有些藤蔓,在上面时我记得夏国那个狗贼手扶的那棵树粗壮且结实,我们试试,看能否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