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回来了。”老太太从矮小昏暗的平房里走出来,看儿子出去打了一天的鱼,有没有收获。
“娘,小悠呢?”精瘦而年轻的脸因常年打鱼早已黝黑而光亮,在太阳底下更显得健康阳光。他扔下一大框的鱼,边说边往里走。
“你瞧瞧你小子,一回来就只顾着问媳妇。她还能去哪,还不在屋里嘛!”老太太唠叨着说道。
阿祖只挠挠头,腼腆的“嘿嘿”笑。走进屋里,看到林小悠正弯着身整理屋子,他放低脚步声,悄悄地……从后面一把把她抱住!
“啊……”小悠吓得叫了起来,扭过头看到是笑得一脸灿烂的阿祖,挣了挣,“阿祖,你别这样……”
“有什么关系!我们都快结婚了,我抱抱你,就算村里人看见了也不会说闲话的。”阿祖就是不肯放手,他把头凑到小悠的耳边,亲密的说着:“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小悠,我想亲你……”
阿祖就是喜欢林小悠,她永远那么白,怎么晒都不黑,不像村里姑娘再怎么漂亮也是“黑里俏”。可小悠不一样,她活泼的时候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让人忍不住想把它抓住抱在怀里;柔弱的时候像一盆在暴风雨中摇曳的鲜花,即使风雨再大,你也只能冒雨把它抱进屋里。
一年前,阿祖在夜里捕鱼,这阵的收成真的很少,他游到海底深处,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好多赚点。头带着电筒,在海里四处游弋、寻找……看到一染染的红色在水中熨开,一个女子慢慢的沉了下来……双颊如婴儿般嫩白,闭着眼睛,睫毛是那么浓密修长,长发在海水的压力下柔和的舞动……他赶紧游过去,把她救到自己的小船上。
身体冰冷,还好尚有呼吸。把她抱回家,放上床上,请了村里的大夫去救她。她那时真的是死里逃生,大夫说拿了刀把她肩膀上的子弹取了出来,也敷了草药,但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后来发了三天的烧,大夫说再退不下来就救不了了,他也没办法,阿祖急得像蚂蚁团团转,到了第四天烧才慢慢退下来,阿祖的脸才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笑意。
在这个小岛上,村民都质朴可爱,几代人都靠打鱼为生,每过几天都有大船过来收鱼,数年来都是封闭的,几乎没有外来人。村里人听闻阿祖家里有一个外来人,都赶过来瞧。后来小悠的身体慢慢好起来,和村里的人也熟了,都相处的很好,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村里也有别的小伙子看中小悠姑娘,想过来提亲,阿祖知道了都怒气冲冲的回绝了。因为人是阿祖救回来的,林小悠自然算阿祖家的人,家里人不同意,那些喜欢小悠的人干着急也没用。
一个月前,老太太把小悠叫到屋里,拉着她的手说:“丫头,我们家阿祖喜欢你,可大娘我看得出来,你没看上他。本来,我也不想为难你,他让我来跟你说,几次我都劝他死了这条心,可是那个犟脾气,我也没办法。你的命是阿祖救的,我看你也是个心软善心的,你就当报恩,行不?不然他这辈子都不肯跟别人结婚了。”
“大娘,我……”小悠急了,也为难,“让我再想想行吗?”
“行!”老太太的脸笑得开出一朵花来,想着她没一口回绝,这事多半是成了。
林小悠一直把阿祖当弟弟,他比她小,只是常年在海上打鱼,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些。他对她真的很好,在她受伤的日子里,他什么也不让她干,有时她看见大娘一个人在院子里晒鱼,很辛苦,过意不去,过去帮忙,阿祖回来看见了直拦着她,说什么也不让做了。还跟老太太说,有什么做不完的,他会早点起来或晚上回来做,还会多打鱼养家,不能让小悠累着饿着了。
老太太也明白阿祖的心思,想着要是以后小悠能是自己人,这么水灵,阿祖多心疼点也应该。
小悠伤好了后,一直想联系莫睿寒,可是这里这么闭塞,连电话也没有。于是她找老太太问:“大娘,我想打个电话回家,要到哪里打呀?”
老太太一脸疑惑:“啥?打个啥话?”
小悠看她样子,想是她还听不懂啥叫电话,于是换了个问法:“大娘,我要是想回家,要怎么回去?”
“不知道!还没人离开过这呢。”老太太立马回答。老太太合计着晚上得把这事告诉阿祖,她这个小祖宗怕是留不住。
有了这事,每个大轮船来收鱼的日子,阿祖就把小悠反锁在屋里,任她怎么哭闹也没用。小悠只等着莫睿寒能找到她。可是三个月过去、四个月、五个月……小悠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渐渐生出一种恨来!也许他也有了新开始,即使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她也不是他的唯一!
自那天老太太跟她谈过后,村里人不知怎么都知道小悠快要嫁给阿祖了,这也是顺里成章的事,以身相许嘛,不足为奇。
这会,小悠听阿祖要亲她,情急之下猛地去踩他脚,他痛得直跳开,“对不起,我还没想好,你不要这么急!”
“好吧,不过你早晚要答应我的,还是快点想好。我娘要急着抱娃娃的。”阿祖说完,笑笑走开了。
听了这话,小悠知道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了。明天收鱼的大轮船又要来了。她要匆匆拿了几件衣服,在床上拥起一个人形的样子,好让明天一大早来锁门的阿祖以为她在睡觉。然后等半夜他们都睡了以后,悄悄地溜出了门……
躲在在沙滩边的岩石后,夜里的海风真的很冷!她装上所有的衣服,抱紧自己,等待着渔船的来临……
海平面上冉冉初升的一轮红日像一颗传世的红宝石,其散发的光芒连同整片大海都成了铺垫,真的很美,太阳照亮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海面上远处的一个零心小点正缓缓变大,向小岛靠近,林小悠唯恐怕人发现她,身子只往阴暗的地方缩去,待大轮船上的人都下去到小岛的集市去收鱼了,她才跳上了大船,在装鱼的仓库里,找了一大块布把自己遮好,只是这仓库腥臭难闻,实在让人作呕,小悠已顾不了那么多,捂住口鼻,再难也要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