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是在医学系实验大楼的专用临床实验室进行的,这里的配备甚至比正规医院还要先进,毕竟,这里是提供给医学专家缔造奇迹用的。
手术完成得比预计的更久。今天,连林湛风也抽空赶来了。对于夜天炽,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感激,要不是他及时出现,他铁定就永远失去他最疼爱的妹妹了,而他自己,就算能保住一条命,下半辈子也会在自责之中生不如死。他很清楚颜汐对夜天炽的腿有多内疚,所以这场手术的成败,无论从哪方面看,对他们来说都至关重要。
林湛风所开发的J系统已经进入最后的关键性阶段,莫约需要一个星期,就可以大功告成了。而地下黑市那边,也有人跟他接触过,表示愿意以五十万的价格购买他的肾。林父的手术时间定在十天后后,如果他可以顺利在这个星期内把J系统完成,东城高层表示可以立刻拨款给他,那么,他就不必卖肾救父了。
“小汐,一拿到钱,我就立刻安排爸的手术。到时我还要进行J系统的后续完善工作,不方便照顾家里,所以,照顾爸的事儿还得让你多费心了。”走廊外等待的途中,林湛风如是说。
“那当然,哥你放心吧。爸就交给我和妈照顾。”颜汐心中欣喜,立刻颔首道。
而今天赶来的人除了林湛风,还有另一个,那就是从夜天炽失踪那天起就发散人四处打听他消息的猫眼绿萝。曙色的情报网实在让人发指,夜天炽人刚一在医学系大楼露面,半个小时后,绿萝也就闻讯而来。
此外,她还带来一个消息,雷电的人发布声明,对外宣布赤峰大学在校学生夜天炽盗取蓝电卡,冒充蓝电长老,已被雷电帮就地正法。也就是说,基本上整个赤峰大学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知道夜天炽是个骗子了。而他这个已死之人,以后自然也不能再出现在课堂上。若是被雷电的人发现他还活着,那绝对是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的。这就意味着,他康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死也不会让你进斗兽笼。”透过半磨砂玻璃,绿萝望着手术室里注射了麻药平躺着的男人,高傲如她,竟也是泪眼朦胧。如果,如果她不是在那个瞬间被妒忌冲昏了头脑,他现在根本不必受这种苦。这一辈子,只怕他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早知道。”拍了拍她的肩膀,颜汐感慨地扯唇微笑。要说自责,她的心里不会比绿萝好受半分。
这时,段允已经略略整理好手术的东西,突然就这么开门走了出来。“怎么样了?”天音急问,走廊数十道目光同时紧张地盯着他。
他默默地摘下手套,掀开口罩,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径自走到颜汐的跟前,缓缓凑近她敏感的耳朵。
“今晚九点,老地方见。”恶魔般地低语,在她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柔嫩的耳上,却如同将她心底最柔嫩、最脆弱的那块地方,放在炽热的阳光晒着,生疼。
他的意思很显然。他已经履行了他的承诺,现在,轮到她了。
话罢,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宽大的背影,肃冷如腊月的寒风,冻得人难以呼吸。
“小汐,他说什么?”
“他说,手术成功了。”
欢呼声,瞬间将她湮没。
夜晚如约而至,森林中熟悉的草丛角落,他果然早已坐等在那里。冷峻的脸孔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墨黑的衬衣,将本来就冷酷的面容衬得更加冷肃而危险。
“过来。”她一出现,低沉的声音就不客气地传来。她知道,从她一踏进后森林,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握拳的手紧了紧,她挪动脚步朝他走去。身子却在这时很没用地瑟瑟发抖起来。她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虽然早已习惯他的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只对她一个人温柔怜宠的段允只是幻影,梦醒了,就碎了。
脚步在他跟前停驻,她还未开口,他的手突然伸出,一把扯住她。轻而易举就让她狼狈地在他面前蹲下来。
“你干什么啊!”下意识地挣扎,她被迫跪坐在他面前,瞪着他。
他没有说话,修长却又漂亮的手指抚上她滑嫩的俏脸,似乎要将她看透般,他的眼神锐利而且清明,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然后,他的薄唇印上了她。和以前一样,没有深吻、没有抚慰,只是浅浅的一印。
然而,当他的唇,感应到颜汐唇上结成痂子硬硬的伤口,眸光一冷,突然,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更深地疼痛,在她的唇上蔓延开,痛,真是好痛。
初愈的伤口再度破裂,他将咬出来的血液一点一点地舔掉,唾液的刺激,让她唇上的痛感加剧了。她没有再费劲儿去抗拒挣扎,只是更加用力地瞪着他。
女子的血液是腥甜的,仿佛有一种鲜美的滋味。
待到伤口不再流血了,他松开唇,炽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你说……愿意把水能量给我,是吧?”
“你刚刚不是已经拿走了吗?”她眸色沉冷,丝毫不想对他示弱。
“用这种方法还需要持续一周,可是,我没什么耐心了。”口吻中,有抹玩味的危险。
“你想怎么样?”他,从未用这种纯男性的眼神看着自己。
“按照我们的交易,只要是能拿走你全部水能量的方法,都可以是吧?”他偏首,斜睨着她。粉色棉袄下白色的校服衬衣,包裹着还算让人满意的胸部。往下,是纤细地彷佛一掐就断的腰肢,还有枣红色格子短裙下,娇嫩的大腿被半长的黑色学生袜衬得越发白腻如玉。
满意的叹了声,他突然握住她的双臂,稍微使劲,天旋地转中,她整个人已然被他按在草丛之中。男性火热的身躯随即覆了上来。冬天,很冷,可她穿了好几层衣服在他深邃灼热的眼底,却仿佛身无寸缕一般。
“那这样,也可以?”指腹徐徐滑过她颈间温热的动脉,段允沉吟着,像一头优雅挑逗着食物的野豹。
“如果你坚持,可以。我自己来。”这一刻,颜汐的声音和她的心一样,如坠冰窖。眼睛变得干涩,她慢慢地闭上,纤手来到胸前,在他的注视下一颗颗地解开衬衣的扣子。
“真没想到,为了他,你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好,很好。”
闭着眼睛的颜汐没有看见,此刻他唇角浮上一抹冷笑,眼中,却夹杂着风暴般汹涌的愤怒。赫然,未等她解开扣子。一双粗暴的大手用力撕扯着,纽扣断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胸前一阵清凉。旋即,湿润的唇落在她颈间白嫩的肌肤上狠狠地吸吮,然后是重重的啃咬,他的行为不能被称之为吻,一开始,就是暴虐和蹂躏。
颜汐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他的接触带给她的并没有如斗兽笼战那个人一样的恶心,而是撕裂般的心痛。
她不敢想象,段允,那个曾经以最浪漫最感动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布他多么想跟她在一起的男人,那个说只要她愿意,永远不会离开她的男人。这一刻,居然会这么对她了。
真是可笑啊。他明明不爱她,却又表现得像个妻子红杏出墙的怨夫似的。
想到这,颜汐就这么笑了出来。埋在颈间的男人骤然顿住。缓缓抬起头,黝黑深邃的眸子与她对视。
不知哪来的勇气,颜汐讽笑间竟然抬手,轻抚上那张曾经让她着迷的俊脸。这个男人,唇薄,如剑般的眉,锋冷至极,以前,她怎么会觉得这样的男人心地善良呢?
“我们,非得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