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而又爽朗的的声音自外面街上传来,成之枭手中的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再进不得分毫。
一句话功夫那人便进了大厅,准备让路的众人只觉凉飕飕的,却无人察觉那是他刚刚进来带起的风。
众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发力之人乃是刚刚进来的男子。
先不说这人本身在百姓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就说刚刚那一招,相隔甚远便能阻止成二少爷行凶,足以令人侧目。
来人萧勇,当今圣上心腹之一,典型的寒门出身。即使至今已任京卫统领,也不曾沾染半点贵族的不良习气,反而一直秉承原则,惩奸除恶,甚至放弃了足以福延后代的爵位请立了京卫衙门,专治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
瑞凌作为平城纨绔子弟的代表,自然和萧勇是势同水火。
大家纷纷感叹萧大统领果然公正啊公正,宿敌一样的存在也照救不误。
在大家陷入对萧勇的无限崇拜之中时,成之枭苦逼地在和剑抗争,因为这剑像是粘在了自己手上一般,甩都甩不掉。
看在众人眼里就是他拿着剑摇摆不定,纷纷指责他真是狠啊,萧大统领都出面了他还在挣扎,试图伤人。
虽然瑞凌纨绔的紧,事实上却并不欺压百姓,所以名声虽坏却不臭,现在舆论一边倒地偏向于他
成之枭被骂,有苦难言,实在气不过,运足力道往前刺去,岂料刚才拦着他的力道忽然消失,身形控制不住往前扑去。
于此同时在剑尖前面的瑞凌往旁边挪了一下,轻声咕哝,“只是倚了一下衣服就皱了,什么破布料。”说完掸了掸他那万金难求的金丝云锦所做的并无半丝褶皱的衣服。
成之枭却是真正苦逼了,全力俯冲的力量导致他无法控制身形先是武器撞上了不明物体之后,之后在力的作用下反弹震出内伤,最后又在惯性作用下往后倒去。
说人话!
他以后脑勺抢地了!
“啊”,震天的叫声传来。
由于平日里成之枭为人暴戾,为非作歹,听到这杀猪般的叫声大多数人强憋着笑意,只有少数人敢放开大笑。
比如风轻凡,比如,雷一鸣。
瑞凌却是一脸委屈而又不可置信的表情。
“成之枭,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竟然真要拿剑刺我,啊?我到底犯了什么大错,你告诉我啊。”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我抢了你老婆还是睡了你情人,啊?”
典型的苦情戏调调,带动力极强,使本就臭名昭著的成之枭更加惹人非议,看向纨绔的瑞大世子的目光同情多了三分。
成之枭却已经痛得说不出话。
其实原本摔在地上并无大碍,然而光滑洁净的大厅里不知为何却有一个十分坚硬的东西,在他倒下的时候那东西正正硌在尾骨之上。
“瑞凌!是你!都是你搞的鬼!”成之枭面色扭曲地拿出硌了自己的硬物狠狠向瑞凌砸去。
然而,看清摔出去的那东西为何物的成之枭立刻傻眼了,恨不得自剁双手。
再顾不得剧痛,他爬起来便向那东西掉落的地方走去,捂着尊臀,一瘸一拐,看着已成碎片的玉佩,满脸疼惜。
那是成王府每个孩子出生时成王送的玉佩,可说是身份的象征,弄坏了可比强抢民女这样的罪过还严重。
瑞凌赶早一步走上前去,同样满脸疼惜地教育。
“这么重要的玉佩,你怎么就不收好呢,压了一下还不够,还要摔一次,就算是不满成伯伯也不该如此糟蹋他的心意啊,哎,小孩子不懂事。”
“哈哈哈,对啊,成之枭你怎么这么蠢呢,自己放不好东西还要来栽赃我们阿凌,你真是够了,爷被你蠢哭。”紫衣的风轻凡依旧张扬的笑,恣意地骂。
成之枭听着他们假惺惺的劝慰和毫不掩饰的嘲笑,呲目欲裂。
罪魁祸首竟然在此说风凉话,叫他如何不气。
然而他刚想再次发难,有人便抢先开口了。
“两位怀念京卫监牢的饭菜可以直说,我请你们进去就好,干嘛非要通过这种方式呢?”
明明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却不怒自威。也许是因为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以及浓浓的眉看上去太过正气凛然,就连公认的两大纨绔也并无异议。
瑞凌看到他之后笑得极为灿烂,以至于精致无匹的面容里竟有一分戏谑两分风流三分魅惑四分玩味,不知道的以为他在调戏良家妇女,而不是对战宿敌。
“萧大统领,你看小爷的如此护卫忠心护主,浑身浴血还奋不顾身,可否,缓上一天?待我安排好他们再去京卫报道,毕竟我是一个仁慈的主子。”
“至于这几个姑娘,您若不忙的话可以安顿一下,毕竟如花似玉,不要让人糟蹋了去。啊还是算了,我知道你很忙那小爷就不辞劳苦救她们出火海好了!”
“唉,谁让小爷这么善良的,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太崇拜我。”
“……”
众人撇嘴,原来坐牢也是可以缓缓的,原来人的自恋和臭屁也是没有下限的。
哎,有权有势!就是这么任性!
可是您老人家确定真的是去安排可怜的忠心护主的护卫么?难道不是忙着回家金屋藏娇?
萧勇冷冷看了瑞凌一眼,并不作声。
作为多年的宿敌,瑞大世子自然知道怎么应付。
“哎,你们看到了,萧大统领不允许本世子安置你们可不是我的错,你们自行安置吧,哎,可怜见的,都是无家可归的汉子,你们可要小心,别感染了伤口……”
瑞凌满脸悲悯地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听的人口吐白沫犹不自知
萧勇似乎终于不耐烦,冷哼一声表示默许,不再看瑞凌一眼。
那嫌弃的眼神和厌恶的表情无一不在叫嚣着多看一眼就会被他的纨绔气质所传染。
下一眼望向暴怒之中尚且没有回神的成之枭,冷漠道“我看您的护卫可没有浑身浴血,您就放心跟我走吧”
说罢并不理会成之枭的反应,点穴之后交给随后跟来的随从,交代了一声把他带回京卫大牢便径自离去。
肇事者一号走了,执法者也离开了,剩下的肇事者二号自然不会多留。
事情开始的轰轰烈烈,结束的灰头土脸,在维持了一个多时辰惊动了附近几条街之后迅速拉下帷幕。
也许明日便会传遍全城,传到无数人耳朵里,该知道得不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当然,当事者并不在意这些,他在忙着善后。
“凌波楼现在怎么乱成这个样子,轻凡,一鸣,我们吃饭还是换一家好了,我有阴影。”
“瑞丰啊,这几个小姑娘看着也是可人儿,好好保护着。带到新别院,今天晚上小爷也会过去……”说罢暧昧一笑,做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难得的是这么猥琐的表情他做出来却也是魅惑而迷人的。
“瑞林啊,我们得商量一下把未来半个月所需的行李敲定,毕竟是去坐牢,要好好准备一下,你说什么发型哪个款式的衣服比较合适坐牢用呢?”
交代完一切的瑞凌边跟护卫大声耳语边手摇折扇姿态风流地带着好基友一起离开,似乎忘记了忠心护主浴血奋战的护卫们并没有得到安排。
戏罢、人散。空余凌波楼老板一脸菜色却敢怒不敢言地吩咐着收拾大厅。
无人注意,角落里,一双黑色镶金边的靴子,来了,又走。又或者不止一个。
------题外话------
连一个收藏都不给我还不理我
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上面那个人抽风了,表理她
恩,瑞大世子又坑人了
额,尾骨好疼啊,不告诉你是瑞凌干的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