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失踪了三天,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学校消失的消息,一方面是她一直很乖,不用父母操心,一方面是有人可以封锁了她失踪的消息让她家里人知道。
她家三间简单的砖瓦房里,没什么家具摆设,一切都是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看得出,日子过得多么紧凑。
“宝——你都吃点肉吧,看你瘦的,下巴都尖了。”单宁妈妈陈菊花小心翼翼的夹着一个鸡腿,谨慎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单宝,凑在他身边询问着。
“妈!你能不能别烦我!人家想睡一会,你老是说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放不放啊你——”单宝懊恼烦躁的不满声音,日复一日的同样态度对他妈妈。
“叫你别管他!别管他,你没事做么?他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都是你惯出来的。”单家男主,单国庆一脸的褶皱中都迸发出怒气,随手把手边的扫帚拿起来,奔过去就打他老婆,一边打一边咒骂着。
“宝!吃一口,啊。”陈菊花知道自己老公又来打她了,小心的把手里端着的鸡汤碗放在单宝身边的桌子边,随后才拼命的跑开。
单国庆哪里能放过自己老婆,一个大步上前,抓住陈菊花的头发,把她拉到在地上,紧跟着扫帚就雨点般的打了上去。
“你敢打我!打我——”陈菊花顾不上身上的扫帚打她,气势上也没有示弱,抱住单国庆的小腿,发疯了一般的咬了一口。
“啊——”单国庆痛的一声大叫,提起一脚,把陈菊花踢出很远,弯腰叫骂着。
两个人随后从怒打,演变成一场日复一日的互相指责怒骂。
“你个傻逼,生了一个傻儿子害老子苦一辈子也没有出头日子了,你还学会了咬人,本事了啊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来呀!来呀,你敢来,老娘今天就——就劈了你,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老娘早就不想活了。”陈菊花顺手就拿起墙边的一把铁锹,仇视的看着她老公,沧桑怒火的双眸中,早已经没有了一个女人手段温柔。
“你们尽管吵吧!每次回家就看见你们打架,吵架,这个家根本就没法待了——”单宝一把把他妈妈炖一早上的鸡汤碗摔在地上,转身就要出门。
一看快一个月都没回一次家的儿子又要走,单国庆夫妇一下子急了,两个人都丢下了手里的东西,冲到儿子身边,一左一右的拉住单宝的手臂。
“宝!你在家住一夜吧,明天早上再走行不行,妈妈给你炖了猪脚,你说你最喜欢吃的。”陈菊花的哀求话语说的苍凉无奈,害怕儿子离开身边的恐惧,叫这个中年农村父母,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你!你别走,我不吵了。”单国庆火爆的脾气尽可能的抑制在肚子里,一句话说的生硬,却无不是对儿子的宠溺顺从,怕儿子出去在外面受什么苦。
单宝一挥手,挣开父母的束缚,斜眼冷看了一眼被他摔倒在地上的父母,一声冷笑。
“家里有什么?这么穷的一个家,叫人怎么待?你们当初就不该生下我,让我吃苦受穷,还被人看不起。”单宝埋怨着父母没能给他舒适富裕的生活环境,一刻也不愿在家里待下去。
他挣开父母的手,头也不回的跨出自家大门,似乎,这个家原本就与他一点没有关系。
“宝——”陈菊花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心被掏空一般的痛着,她不知道儿子这一次离家,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甚至担心,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她知道儿子生活在什么样的生活环境里,只是无力拉他走出泥潭。
“都怪你!傻子才会生出这么个傻儿子。”单国庆盛怒到极点的嗓音,被嘶哑的哭声淹没,撇头看着别处,心如刀绞,却是无能为力的痛恨着自己。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单宝没走出一会已经倒退着回来了,怀里还搂着一个摩登女孩,两个人边走边亲嘴,看也没看一眼门口的单国庆和陈菊花,他搂住怀里的女孩,亟不可待的走进房里,一脚踹上房门,里面毫不避讳热烈亲热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单国庆和陈菊花面面相觑,随后彼此一笑,这是他们好对年没有给对方的笑脸。
“走,加两个炒菜,弄点酒,今晚好好吃一顿。”单国庆心情不错的拉走发呆的老婆。
单家,长久以来,难得一见的一刻其乐融融。
在单家二老看来,儿子怎么胡闹都没有关系,能踏踏实实待在家里,那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然而,这种幸福似乎来得太短暂了,短的就像是天上的流星,在人间天空你一闪而过。
“这就是单宝家,老大!我刚才看着小姐跟那个混小子一起走进去的。”一个鼠目贼眼的猥琐男人佝偻着身子,魅笑的迎着T市黑道大哥辉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群手拿砍刀的小混混,一个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
“你们干什么?你们怎么能随便闯进来呢?还有没有王法!”单国庆刚刚心情不错的走出大门准备去厨房,看见一群混混冲进自己家里,本能把老婆护在身后,冲着一群人怒斥着。
尽管他还不知道,他自己的双腿,早就吓的一直在发抖。
“宝!快跑——快跑——有人来抓你了。”陈菊花第一反应就是儿子不能有事,一声高声的叫喊吵着身后的房间窗户,叫的忧心如焚。
“想跑!没那么容易,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上了我们柴刀帮大小姐,给老子剁了他手脚,丢水里喂鱼切——”辉哥一声冷笑,露出一嘴烟熏黑牙,吩咐了下去。
“是!”他身后几个混混紧跟着走出来,手里砍刀上下晃动着寒光,直冲单家大门走去。
“老子看你们谁敢!谁敢再往前一步,老子和他拼了!”单国庆哪里能容得下这些人放肆,不管怎么样,也要护住儿子周全,抡起铁锹挡在混混前面。
原本怕发抖的双腿这会也不抖了,他拼了命的躲计划生意,费心费力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这个儿子,怎么能容许有人当他面伤害他儿子,除非踏过他的尸体,在他看来。
“天啦!杀人拉!快来人啊!还有没有人来主持公道啊!……”陈菊花一看这阵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一个劲的哭天抢地,拍屁股打地的叫着,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单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地听见家里方向一片杂乱的动静,心都纠结成了一团。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妈妈会哭的这么惨!就算平时爸妈打架,也没有这么绝望过,难道家里已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