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知,所以容易满足,那时候和玉卓结伴同游,逛一逛平价鞋店,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现在嫌弃来来去去的几家店铺而已,不够过消费的瘾。
看过了外面的辽阔和五彩斑斓,小小的山城的商业中心已经不能够勾起多大的购物兴趣。
沈倾一直话不多。
玉卓却无话不谈,有件事她觉得非讲不可。
“沈倾啊,你说,你好歹读了大学,又去了加拿大的大学傍听了三年,现在呆在这个小山城里是不是太浪费啦?”
玉卓见她陷入黯然思虑中,拍着胸口说:“你放心去飞吧,别担心我,我啊,反而担心你在这个小城里会憋出病来!”
“玉卓……”沈倾欲言又止。
“你想去哪里,就去吧,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这三年来,我已经断绝了所有朋友的联系,我只有你一个体已的朋友了。”
“怕什么,一个就够啦,认识一酒桌的人,结果没有一个能说上半句真心话,你说凄不凄凉?还不如像咱这样,掏心窝子地没心没肺地聊天的好。”
沈倾重情,玉卓重义。
人群中,一个欣长的身影,很熟悉,得看清楚之后,又拉远了,贺征步步后退,转身进了人群后面的阴影里。
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之中,一瞬间想起过往。
期末考迫在眉睫,一向刻苦用功的她为了攻破一道物理题拖到最后一个才离开教室。
校园里其他课室都渐渐地关了灯,唯一的光源是围墙上面的路灯。
浓重的夜色里铺着一层薄薄的白。
沈倾匆忙关了教室的门,回头的瞬间吓得魂不附体。一个黑色的高大的影子喘着气,一时间她心脏砰砰乱撞着胸腔。
“开门让我进去。”影子说话了。
“贺征?”听出了他的声音。
“快开门让我进去!”
这才瞅见了贺征校服袖子上沾了一块血迹,而那红色还在蔓延。
沈倾惊呼:“你受伤了!”她灵机一动,“别进课室了,你跟我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贺征相信她,咬紧牙关跟着她去她口中所说的地方——学校医务室。
爬了窗进去。
沈倾摸索着从柜子里找到药水和纱布,蹲在地上帮贺征清理伤口。沾了消毒药水的棉花尽量轻地碰着他,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后,借着微光,她看到了裂开的皮肉,而贺征非常镇定,拼了命地忍着,脖子上现出青筋。
沈倾很合作地蹑手蹑脚,屏紧了呼吸。
涂好了药,用纱布包扎好,轻轻地系了个结,才松一口气,抬起眼发现贺征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半晌,沈倾往他旁边的地板一坐,俩人不言一语地坐到天边翻起鱼肚白。
医务室的人来上班的时候发现药水被用掉了三分之一,还有一些包扎用品也不见了一些。
贺征换了件长袖运动衣。那个晚上的事,沈倾一个字都没有对别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