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不喜热闹,平时深居简出,不怎么愿意接待外客,特别是不速之客,见是沈倾,便挂起礼貌的笑容开了门。“有什么事吗?”余舟问。
沈倾展开那张画问道:“这幅画的原画,你有没有见过?”
余舟拉着画纸底下的边缘说:“见过,在一本画册上。”
“我能看一下那本画册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不太记得放哪儿了,得找一找。”
余舟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沈倾一个人站在余舟家的客厅中,要是往常她一定会在客厅里等待余舟出来,但这次沈倾紧跟着余舟。
余楷死后一段时间,沈倾不断地回想起自己昏沉之中的那双沾着鲜血的手,会不会是自己被下了药杀了余楷?听说有一种药会让人进入一种状态,药效过了之后人会断片。
这个推测一直困扰着沈倾。
余舟在她房间的书堆里从最上面的一本翻到最末一本,然后又从书架的最上面一层找到最下面的一层,最后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可能留在学校里了。”
“学校?”
“对,我现在在小区中学教美术。”
“哦……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星期一。”
“那么你星期一回校的时候记得把那本画册带回来。”
“好。嗯……对了,你要那本画册来干什么呢?”余舟问。
“是这样的,我对画画也挺感兴趣的,就想找本画册来临摹。”
“一定要那一本吗,我这儿还有好多画册,里面的作品都不错的。”
沈倾摇摇头:“不,我要那本,沈捷临摹的那一本。”
余舟若有所思地说:“好,星期一我拿回来。”
“谢谢你,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
沈倾捏着沈捷的画,呆立在余舟家门口,八年前创作的一幅画,就在她几乎忘记这件事之际,再次出现在女儿的笔下。
注定她要寻找真相,她再也逃不掉。
要阻止黑暗的梦魇笼罩沈捷,要在那黑暗的爪伸向沈捷前,驱散它。
“我再也不逃亡了,Z,你是谁?你现在又在哪里?”沈倾撰着拳头。
翻开手机里的电话本,玉卓,四年没有联系了,你过得怎样?沈倾按下拨打键。
“喂。”
熟悉的声音。
良久,沈倾才道:“是我。”
“你……是……沈倾!”
“是啊。”
“这四年你跑哪去了又?之前是加国,现在去了北极了吧?”
“那倒没有,我在G市。”
“真有你的。”
“玉卓,我决定找Z。”
玉卓顿了几秒,才说:“你确定?”
沈倾非常冷静地说:“没错,为了沈捷。”
“沈捷?你女儿?”
“嗯。”
“来吧,沈倾,我就在耀州这边等你。”
星期一,沈倾如愿从余舟那里拿到了画册,马上寻找她当年的画作,当时她只在画作的右下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这幅画,是你画的?”余舟问。
“不,但是我认识作者。”沈倾认为她不应该在余舟面前承认,但是她又有疑问,“这本画册在哪里买的?”
“书店里面,这是期刊,每一期都出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