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风卷着窗纱,梦中有声声女人的哭叫声响着,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便惺忪地坐了起来,下床,跑出门。
“你这婊子快点出去!”父亲的吼叫声传到走廊。“我都不委屈了,你凭学人什么纯洁!呵呵,你本来就是贱货!嫁给我时早就失身了!是夏德对不对?现在不是正合你的意吗?”
他赤着脚跑着,跑向爸爸妈妈的房间。门,被轻轻地掩着,留着好大一条缝,他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只要门外张望。
“韩力,无论如何,现在我是你的妻子!我也一心向着你!你居然要我去侍候另一个男人!”妈妈哭喊着,一巴掌扇在爸爸脸上。
“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打我!”爸爸手一扬,妈妈被打得撞到了墙上,顿时血流如注。
“妈妈!”他大叫着,冲了进去,一把抱着妈妈。
“允风,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出去!”杨思韵紧紧地抱着儿子痛哭。他回过头,恨恨地瞪着韩力:
“为什么打妈妈?为什么打妈妈!”
“你这臭小子滚出去!”韩力揪着韩允风的衣领往后一摔。砰,头破血流,妖治的红色,如罂粟花的绽放。
“韩力,你疯了!居然这样对孩子!”杨思韵紧紧地抱着儿子,怨恨地瞪着韩力。
“我的儿子?说不定他是你跟夏德的野种呢!”韩力阴鸷地笑着,笑得无比的苍凉。他伸手就扯着韩允风的衣服,又往外一丢,就像在丢弃什么垃圾一样往外丢!
“允风!允风!”妈妈的哭叫声在耳边响着,他头一阵阵的晕眩,只听到母亲说:“阿力,你不要这样!允风真的是你的骨肉!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全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要伤害孩子!我现在就去……”
已经听不见任何的说话,世界寂静一片,他晕了过去。当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稚气的小脸。
“咯咯,糖吃。”小小的她把一块板糖放进他嘴里,然后裂着嘴笑,就像传说中背着两只小白冀的天使一样惹人疼爱。
“妹妹……”早晨光晕中,他眯睁开眼,看到她纯白可爱的笑,便感到这个世界白花花的,全都是她的美好。他伸出手,抓住她胖乎乎的小手,如果,这个世界,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有多么美好啊,可是……
他坐起来,浑身的疼痛,晃了晃脑袋,赤着脚跳下床,任身后的小家伙如何哭闹,他跑了出去,向妈妈的房间跑去。
妈妈睡着了,脸上有伤痕,身上也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一颗一颗的。
“妈妈……”他低声叫着,妈妈微微睁开眼,轻轻地抚着他的小脸。
“允风,有没有哪里痛?允风,你要听爸爸的话,不要对爸爸吼,爸爸跟妈妈大声说话的时候不许像上次哪样跑进来!要跑得远远的,懂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泪水流下,摇摇头,再摇摇头。
“允风,你怎么都不乖了?连妈妈的话都不听!”她抽泣着,痛苦地抽泣着。可是,他没有点头。
从那以后,每个晚上妈妈都会被夏家的车子接走,在出去之前她一定会哄他们睡,唱着摇篮曲,等到他们都睡了,她就会离开。可是,他总是不能真的睡下。
“哗——”黑夜里,妈妈刚出去,门就被推开,他闻到一阵阵浓烈的酒臭味,怀里的小家伙动了一下,他拍拍她的身子,让她从新安稳起来。
“允风!我的允风,我的乖儿子啊!”韩力手上拿着酒瓶,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一把就将韩允风从被窝里拎了起来,拖出去,摔到酒窑里。
他被摔得头起了个包,可是他没有叫出声来,就算再痛他都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懦弱!
“来来来,允风陪爸爸喝一杯!”韩力塞给韩允风一杯白兰地,自己瓶里的一大半又被他灌下肚子,打了个酒隔,他双眼布满红血丝,“怎么不喝?来来来,喝一口!”
韩力打开酒瓶,捏着他的下腭,把酒灌了进去。可是,他不懂得喝酒啊!他只有六岁,从来没沾过酒……
只感到一阵阵辛辣,他狂咳着,不住地咳着,小脸红仆仆的,眼含泪,头晕眩晕眩的。抬起头,瞪韩力,愤恨地瞪着。自从那次被打了后,他心里便懂得了恨!可是,小小的心又怎么能装得下如此沉重的东西?如果仅此一次,仅此一次的话,他可能就会忘了!可是,不是哦,妈妈每个晚上都出去,妈妈出去之后,回来的时候总是满身是伤,妈妈总躲着自己一个人哭……
他的心那么小那么小,还没装满快乐与童真,就被深深地切割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居然可是听到心滴血的声音……
见到他眼神如此凌厉,韩力便火了,呵呵,这眼神倒是像极了他母亲!就是连样子也是跟他的母亲七分相像!那眉眼儿,那轮廓,都是一样的妖治!韩力冷冷地笑着,指着他大叫道:“怎啦,你这小子居然跟那个贱女人一样不听我话!又要揉我!”
韩力手一扬便把酒瓶砸到他头上,他只感到头一蒙,血奔涌而出,涂了一地。
妈妈,你为什么要出去,出去爸爸便生气了哦,他生气就要打我了……
“妈妈,妈妈——”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逃出酒窑,韩力大笑着,指着小小的背影大笑着。
“哈哈哈,思韵啊,高傲如你竟然也会这么狼狈!哈哈哈!”韩力大笑着,狰狞地大笑着,笑得眼角都溢下了泪。
如恶魔般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他像是要逃离地狱一样奔跑着,可是,他能跑向何方?
夜已深,妈妈回来了,她走进浴室,一身血污,竟顺着水从脚裸滑下,他站在门外,看着。
“允风,怎么还没睡呢?”妈妈见到了他,便吃了一惊,连忙用浴巾将满身的伤遮住。“允风,怎么受伤了?”
“妈妈,你以后都不要出去好不好?”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淡淡的茉莉香,夹着丝丝血腥味缠绕着他的鼻息。“爸爸打我了!他又打我——呜呜——”
“允风!宝贝!妈妈的宝贝!不哭哦!”紧紧地抱着他,可是她也哭,哭得无比地悲戚。抱起他,放在床上,轻轻地哄着他入睡
“妈妈,你不要再出去好不好?”
“好!妈妈答应你!”她轻轻地吻着他的脸。
“妈妈,你保证!你跟我拉勾!”他伸出小小的尾指,她便含着泪,跟他拉勾勾。“妈妈,你保证哦!”
“嗯,妈妈保证!”她低哑着声音,轻轻地拍着他的身子,唱着摇篮曲,“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PS:韩大:这两天怎地没票了?嗯,有票我就生命力顽强点,没票,我不如死了算!反正活着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