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怀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只要碰了她,他就算不爱她也是会和她在一起的,可是这真的是她想要得吗?不,不是,她要得是他的爱,不是这样的。
“阿姨,这样不行的,我,我。”
“哎呀,傻孩子,又不是真让你们,你看怀生这个样子能作什么?只是让你躺床上做个样子,做给怀生和林默默看。”
“可是,怀生他?”
“会的,会的,我给他的酒里加了东西,他今晚是不会醒的。你好好的不要吵着他,等明天林默默来的时候一闹,刚好能醒。别怕啊!”
可以吗?她可以吗?
阿姨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她和怀生了。抚着怀生的脸,她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醒着的怀生,只给林默默这样亲近他的权力,就算阿姨用计让她能这样亲近他又有什么用,她不会幸福的。算了,就这一次吧,反正也不会做什么,就让她看看,明早的林默默还会不会相信怀生,如果这样也不能分开他们,她就放手,真的放手。
林默默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华里的,她只是想着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昨晚因为怀生的一个电话,她开心得整晚睡不着,因为伯母愿意见她了,还让怀生叫她去吃饭,这是她多么渴望的。今天早上她又是多么激动的心情走进华里,她想着要好好表现,这次是伯母主动叫她的,她不能再让她失望,不管一会儿伯母和许佩佩怎样让她难堪,为了怀生,她也一定要忍住的。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进门时客厅里只有伯母一人,她想不到的是伯母会把她带去怀生的房间,她更想不到的是,那张曾经属于她和怀生的床,那个属于她的怀抱却躺着另一个人。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大吵大闹,她更没有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分开他们。她只觉得一瞬间她的身体里失去了一切力量,无力站立。她靠着门滑落,紧抓着门的手在木质门上刮出了几道痕迹,指甲断裂,丝丝殷红,煞是刺眼。
“默默!”刚醒转的杜怀生只看到林默默颓废的坐在地上,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扶她,却看到赤身裸体的自己,再看看躺在一侧的许佩佩,他明白了。
林默默抬头对上了杜怀生那双盛载了太多东西的眸子,他回到床上,一件一件的穿衣服。
“林小姐,昨晚他们都喝了酒,你也看到了。我们不能不顾佩佩的名节,不然我没法向她爸爸交代。”李秀年太了解她这个儿子了,他以为发生了就不会再辩解。即使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和佩佩设计他的,他也不会说出来的,他一定会希望林默默相信他,而亲眼看见了这一切的林默默,又该怎么去相信连解释都没有的怀生。
林默默没有回答,她一直看着杜怀生,可他总是什么也没说。她的心在一寸一寸的变凉,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李秀年想要去扶林默默。被她拒绝了。她扶着门站起来,对着许佩佩凄凉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而杜怀生始终没追出去。
她知道怀生不会背叛她,怀生不是那样的人,可他却什么也不愿意说。她知道一切都是伯母和许佩佩做的,可他却宁愿让她误会也不愿说出真相。到底是她不那么重要,还是伯母和许佩佩太过重要。
他是真的想负责吗?就如伯母所说的对许胜天有所交代吗?那她呢,谁又来向她交代?她就连一个解释也没有。
抬头望着天,谁说过,想哭的时候抬头看着天就能把眼泪逼回去,可为什么她的确仍往外流?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杜怀生沉着脸坐在沙发里。
“你喝醉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酒量什么时候变差了。妈,这才是你来的目的不是吗?”
以为他是傻得吗?会相信醉酒那一套说法。可他确实傻了,会相信母亲会愿意接受默默。在外这么多年没谁能算计他,却没想到他杜怀生最后却让自己的母亲摆了一道。
“你既然知道,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管过程如何,佩佩是把一个女儿家最重要的东西给你了,要怎么做你自己知道。”
“我是知道该怎么做,我说过我只爱林默默,就算结婚,对象也只会是她。”
“你胡说什么,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孩子。”
“妈,照你这么说,和我做过的人我就得娶她,那我要娶的就多了去了。”
“你——”李秀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姨,您不要为难怀生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刚出房门就听到了杜怀生的话,她就知道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怀生也是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林默默的眼神让她愧疚,她是在控诉她用这么卑劣的方法来拆散她和怀生,她在控诉。她以为林默默就算不会大吵大闹也会小哭小闹一番的,没想到她就那么走了,可就是那无声的伤痛让她内疚,让她讨厌自己。
“佩佩,你又在胡说什么,这事由不得你们。”
“是吗?我到想看看怎么就由不得我了。”
“怀生,你非要跟妈妈对着干吗?”
“伯母,是我。我不喜欢他了。我许佩佩也有我自己的骄傲,我怎么会要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如果这样她都还看不清楚,以后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我懒得管你们了!”
李秀年拿着包摔门走了,她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想的。怀生是因为林默默,那佩佩呢,她不是从小就喜欢怀生吗?林默默,唉,那个孩子,是她对不起她,可她只是一个母亲,她只是希望她的孩子好,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认为她有什么错。
“默默,既然你知道是许佩佩他们搞的鬼还要让他们得逞?”
听默默说了这么多,她明明就知道是杜怀生他妈妈做的,却还要离开,她不明白。如果是她,她会当场就让他们下不来台,特别是杜怀生他妈,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算计。
“他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他连解释都不给我,你还不明白吗?阿玉,你说我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默默,你别这样,他只是因为那是他妈妈。”
“是啊,那是他妈妈,所以不管她怎样处心积虑的想要拆散我们,我也只能忍着,她再怎么说我,我也只能照单全收。那是她妈妈,我不怪他,可许佩佩呢?她又是他什么人,为什么宁愿伤我也要顾着她?”
“阿玉,我从没要求过他为我做什么,我一直都很体谅他。因为不想让他夹在我和他妈妈中间难做,我容忍一个喜欢他的女人住在他家,我甚至从没向他抱怨过,可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郑玉出了递纸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默默,这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办法理解她的感受。但她知道,默默这是长期积累起来的怨气,让她好好发泄发泄比憋在心里好。
“阿玉,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默默,感情的事我不能帮你,该怎么做得你自己拿主意。但是,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睡觉前,林默默从包包里翻出手机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关了机。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开机,只有一通未接来电。心里微涩,他就这么点耐心吗?他打来是要分手吗?是不想他妈妈难做决定和许佩佩在一起了吗?
她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面,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连她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了,明明是有铃音却还是怕漏接他的电话。他的电话迟迟未来,苦涩涌上喉头,他都不担心她会难过的吗,还是她的情绪无关紧要。
可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一幕幕清晰如昨,脸上痒痒的,才发现泪水不觉间淌了出来。怀生,怀生,怀生,我该怎么办。
杜怀生到底还是没再打电话。
一连几天,林默默都刻意躲着杜怀生,而杜怀生也没去找过她,连扶风都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
“小默默,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啊。”林默默努力的对扶风扯出一抹笑意,却苦涩的让人看了都难过。
“当我傻子吗?以前你多粘人啊,有空没空都喜欢去怀生办公室溜溜,现在有事都是托别人去找他,还敢说没怎么?”看她这副鬼样子都知道有问题。
“你怎么不去问他?”
“他要说我还用得着问你吗,怀生那人有多别扭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林默默趴在办公桌上不理他。
不知道扶风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抬头看向怀生办公室。
几天不见了,几天没和他说话了,她好想他,想念他温暖的怀抱,现在那里还属于她妈?想着想着鼻子一酸,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她趴在桌子上一遍一遍的写着杜怀生的名字,越写心越痛,他为什么都不找她,只要他找她,她就会原谅她的,可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先服软呢。不知不觉,杜怀生三字已布满了整张纸,泪水啪嗒啪嗒的砸下,然后晕开。
她连着几天没带早餐,也不知道怀生有没有好好吃饭。她真的好想他,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她不敢面对他,不敢开口问,只是怕怀生会选择离开她。她现在不想要等了,既然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早死早超生。
下班了,她没离开,坐在位置上等着怀生。可能因为这几天都失眠,她竟然睡着了。
杜怀生走出办公室时,大家都走了,他习惯性的看向那个位置,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脑袋。她竟然没走,她是在等他吗?她这几天不是在躲着他吗?
他走过去,想摸摸她的脑袋,低头却看到了那张满是他名字的纸以及上面那些晕开的泪痕。他心里一痛,他让她难过了!
搬过椅子,他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心里如被一根一根细小的针扎着。他忍着不找她是想让她自己平静,他以为她会需要时间,因为她这几天一直躲着他,他又错了吗?
她难过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母亲回F市了,佩佩也搬出去了,他好想她,想得心都痛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杜怀生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才发现她似乎轻了。
在电梯里的时候林默默就醒了,她知道抱着她的是杜怀生,是他的味道。她不愿下来,反而更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她是多么想念这个怀抱,她不想再计较什么了。只要怀生是爱他的,只要怀生不放弃她,她就不想计较了。你爱的人也爱着你,这是多么幸福得一件事,她不该太贪心,世界上有许多的人甚至连喜欢也说不出口。
杜怀生把她放进车里,自己再绕到另一边上去。
“怀生。”
林默默扑到他怀生,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他感觉到脖颈上的湿热,心一痛,伸手搂紧她的腰,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
“怀生,怀生,怀生,怀生——”
她哽咽,说不出别的话,只能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打在他的心上,叫得他的心都碎了,他只能紧紧抱着她小小的身子,仿佛这样才能缓解那撕裂般得疼痛。原来能这样抱着她也是这么幸福得一件事,她不在身边着几天,他才发现自己又多爱她,原来他早已离不开她了。
她没问他什么,只是这样靠在他怀里。
他没说什么,只是这样抱着她。
天长地久。
杜怀生载着林默默回了华里。
一进门,杜怀生一只手搂着林默默的腰,反手关门,然后将她压在门上,急切的吻了下去。
林默默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怀生,怀生一直是冷静、理智的。
杜怀生趁着她惊愕之间,攻城略地。
林默默不再挣扎,沉醉在他的吻里。
在意识涣散前,她说,“怀生,回房间。”
冰冷许久的房间,终于再次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