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寂静的大厅突然被这呕吐声打破。
就看到老刀一只手捂着他眼睛上的那道伤疤，急奔而出的趴在了门边。
所有人看到背对着正门的身躯有秽物流下。
顿时整个房间里都是倒抽气声。
——这代表了什么？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对老刀的形容词，凶残，暴戾，邪恶，可以面无表情的肢解一个人……甚至碎尸也可以在狂笑中进行，明明是让所有人畏惧并且感到他手段恶心的角色，为什么却看到她是带着恐惧与颤抖，还有……呕吐？？
每个人的眼珠僵硬的又转在了那个皮肤惨白，笑容纯净的少女脸上。
难道说她的手段还比他残忍，比他还残暴，那双纤细而又柔弱的十指难道还能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一扫前面剑拔弩张并且冰冷的气氛，每个人的心头都绷紧了敬畏之弦，对她！
“咳咳咳……咳咳咳……”萧郁一只手拳起靠在唇畔咳嗽，一双眼却冷冷的带着笑侧目看得意笑容僵硬在当场的罗盘。
“真是感谢你，我才能又看到老朋友呐，咳咳，咳咳咳。”毫无意外，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萧郁不等身后的火柴收回掉在地上的下巴，拉开自己的位置，自己就坐了下来，一边咳嗽，一边环顾四周他们的情况。
等到半晌后，迟克书首先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落回在了她身上，“郁，你们认识？”把震惊藏在了内心，他的眼中飘过无数繁复的光影，对着她温和的笑，却绷紧了下颚。
“嗯，”她病怏怏的斜靠在椅子上，端过火柴递过来的温水点头，“你也见过……”想了下，“哦，不，你……没见到。”
说罢，不给别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萎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口，“你们继续讨论你们的，我在听。”
罗盘咬牙，不无带着饮恨，本来至少在这里打算摧毁她建立起来的威信，却没想到居然让她在这里又多了对她的仰慕者！
看着那些望着她就闪闪发光的眼眸，他咬紧了牙关，眼中爆发出阴冷的光芒。
——他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好了，今天开会我是想说一些……”
迟克书开了头，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回到了他的身上。
萧郁昏昏沉沉的半眯着眼，渐渐的又陷入了回忆当中……
“萧郁，你没事吧？”
混乱的人群，交错往来的人影，还有被照的灯火通明四周都令她的灵魂缩入了黑暗的角落。
空茫的目光怔怔的盯着不知名的黑暗中，她不断的发抖，在黑暗中一点点的沉溺最后陷入了最深的绝望……
自私，懦弱，卑鄙，血腥，疯狂……这一幕幕的情景仿佛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翻腾倒海，不断的交融再错开，在她的脑海里生根发芽最后……
“萧郁！”
那最后丑恶的种子被一只手穿破了泥土抓住了她的注意。
猛然的抬头，她看到一个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紧张的抓着她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着。
“啊？嗯？”抑止不住颤抖，就连表情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给予，只能满脸木然的对着他。
“你没……没事吧？”他的唇角蠕动着，发出这几个字。
她点头，本能的点着头。
“该死，这个怎么是没事？”他看着她的表情，心痛的咬牙把她抱入了自己的怀中，愤然的反驳自己的话语，恨不得就这样把她一切不好的记忆就这样捻平磨碎，让一切随风而去……
薰衣草。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那样沁入心脾，一点点的把她的恐惧和黑暗投入了无边的沉寂中。
温暖的身体，还有他喃喃的低语……
一颗眼泪掉了下来砸在了他的外套上，迅速被吸入变成一颗圆圆的深色印迹。
“好，哭出来就好了，都哭出来就不难受了。”一直抱着她，来人给身边的人丢了个眼色。
几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便很迅速的和在场指挥联系了起来。
“我们是‘沈氏’的律师团，这位萧郁小姐的任何问题，我们都负责解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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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听到了“无限防卫”这个词，第一次知道了，就算是杀人也可以堂堂正正的说自己无罪。
所以，那个时候，她崇拜起了一切知识，只是缺乏学习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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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突然没有了声音，仿若死寂。
缓慢的睁开了眼，发现原本该坐在周围的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光了。
罗盘也好，案桌也罢……他们都不见了。
而她一张眼，就看到迟克书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对面，双手交叠在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都走了吗？”她环顾四周，发现就连火柴也不见了，整个议会厅里就空荡荡的剩下他们两个人。
“嗯。”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迟克书宦门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怎么没叫醒我？”揉着眼睛，她没什么力气的趴在桌上。浑身无力，现在她连站起来都好难呐。
“你睡得很熟。”所以他叫她们都走了。
“真的吗？”她只是感冒发烧，并不是得了脑膜炎。
“……郁……”他看着她，眸光深邃深不可测。
“说吧，什么事？”好累，骨头好痛，真的好痛，他快点说完，她要回去睡觉。
“你到底想怎样？”他忍不住上前两步握住了拳头。
困惑的皱眉，萧郁侧过脸看他，“嗯？”
“你，到底要怎样？”
“我做了什么吗？”她可不记得她做过什么事情，或者说做了很多事，她都忘记他说的是什么了。
——他说的是哪一桩？
“先是黑格后是老刀，你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说……”他深吸一口气，勇敢的对上她靡靡的视线第一次认真的问她：
”你到底想怎样？”
与他对视良久后，她缓慢的掀起了嘴角，嘲弄与“果然如此”的表情混合着全都丢给了他，“咳咳，……我一直以为，你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我以为我懂，我以为我只要把龙帮打理好让它成长你就会高兴，可我现在看来你完全不是这样想的！”
他挥手，义愤填膺的揭穿她长久以来的想法。
“真是……”她瞠目欲裂，眼珠摇动中缓缓的吐字：“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发现了。”
她一直把他当作看守的存在，居然今天让他一语道破！
苦涩慢慢的噙满他刚毅的线条，迟克书摇着头往后退，痛苦的握着拳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傻瓜，不是看不清楚她的意图，只是……
“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愿意，即使是个傀儡我也愿意啊！”痴迷眷恋全在他的眼底。
萧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真是……不好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