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抬那女人见门”肖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老大,当真是被狐狸精迷住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不避讳着不说,还敢给她说要将人抬回来。
疯了,简直是疯了。
“娘,她是个好女人,这些年,在金家受了很多委屈,不是她不生,是那个金老幺不行,是个软蛋。她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年苦!现在因我把事情闹大了,被人休了,娘,我得负责任!”王老大一幅男子汉敢作敢当的样子,气得肖氏拍胸口。
“你个混小子,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这个偷汉子的女人,还敢给我说是好女人。男人不行就去偷啊?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你少给我说负责任这些话,老娘今天就给你说了,这事,没得商量!”肖氏态度强硬,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管不住他们了。
“娘,我才这岁数,不可能就单身到老。抬一个人回来,他们几个应该也没意见。如果有意见,就分家也行!”打定主意了,就把女人抬回来,祸事由自己惹出来的,就给她一个真正的家!
“这次事情,他们心里本就有怨言了,前脚人家休妻,后脚你就给抬了回来。你这是欺负他金家没人呢,还是嫌我王家的脸丢得不够大!”肖氏恨不能甩两耳光给这个混小子,当然是越活越糊涂了。
“我不管,我就要抬她回来!”王老大脖子一硬,出言顶撞。
“我今天就撂一句话在这儿,不管这个家分不分,你若今天抬了她进门,明天,你就把我抬上山!”肖氏也发了狠,以死相逼。
“娘!”王老大气焰一下矮了半截!
“看不出,你家老大还是个重情的!”听说有抬人回来的打算,被老人婆死死压了下去。夜里,李氏就在王三的耳边说道。
“重情是我们王家的祖辈留下来的种子!”王三讪笑。
重情的王老大,到底不敢忤逆老娘,偷偷找了个机会,跑到女人娘家,给了女人一个交待。
“王大哥,我不怨你。我也不后悔,我们注定是孽缘!”没有最早遇到他,没能最后跟着他,只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我对不起你,这二十个大洋,你拿着,以后看是置办点嫁妆,还是留着零用,都看你自己吧”王老大从来没得觉得有这么窝囊过。偷偷拿了公中的银钱出来了结自己的风流债。分家的事,就再不也敢主动提起,至少,这帐没抹平之前,这个家就不能分。
“我不要,你走吧,我们之间,再不相欠什么 ”女人笑了,泪水却流了满脸。
“这是我给你做的一件旗袍,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一件事!”没想到钱被拒收了,幸好,自己还亲手为他做了一件衣服。
王老大红着脸拿出袋子里的东西,递给女人,没等回话,低着头就窜出了她的娘家大门。
“以前金家那个女人在一个庙子里当了尼姑!”某一天,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王老大心里,是一翻震惊和无奈!
“大哥自那事以后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王三对肖氏道:“娘,我看他的心早被人勾走了,你当时就该答应让他抬回来。”
“你也是个糊涂的,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当真将人抬回来了,你是想逼着金老幺跳墙吧!”肖氏瞪了儿子一眼。“算了,我看,我得找找吴媒婆了!”
先给老大收拾了烂摊子,本来宽裕的日子又过得紧巴巴的。这会儿,还张罗着为他找人。死了一门媳妇;又因偷人被抓进了乡公所,还有一个儿子,谁家姑娘愿意进这个门啊!
寡妇肖氏看不上,看得上的人家,又被他的臭名所累。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是他的姻缘多灾多难!”肖氏对一连几个对象的这不是那不是找着借口。李氏三妯娌权当没听见。依旧轮流煮着饭,要说,老大娶一个回来,唯一的好处,就是煮饭的时间少一些。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这个家,早晚得分了。
家不安宁,国也不安宁。
听说,小岛国打回老家了。但是,说某某帮派某某又和某某打起来了。
唉,永远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一提起打仗,就让李氏想起大哥。都过好些年了,如果大哥还在,也应该儿大女成人了!
“听说打得凶得很,到处都在闹。”
“不安宁,处处都不安宁,上头在打,下头也在打。土匪抢人也凶。听说,好多地方的大户都遭抓了肥猪!”土匪抢人,将一家老小关了,然后让一人去筹款筹粮来赎人。一般都是倾剿而动,附近的大户,遭了的不在少数。
“这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私下里,人人自危,人人叹息!
无论怎么过,一日三餐,或稀或干,总得煮了出来吃。
“这年月,动荡不安的,钱也不好挣了。”腊月底,往年做都做不完的活,今年,王三还时不时的在家等活儿上门。
“今年这个年关,倒真的不好过了。”因着罚了三百石粮,王家的年,到底也没得过去年那么丰盛了,连心心念念的香肠都没敢装了。
能有肥肉吃就不错了,还装什么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