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云削瘦了一圈,整个人都憔悴了。最令人担忧的,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愿意和别人说话了。我同他说话时,他只重复一句话:“方媛,你好好看书吧!高三了,别分心。”他周身都落满忧伤。我知道他不是故意不愿和我说话的,只是不希望干扰我学习。他同我说话时总是努力对我笑笑。
他花一整个上午听课,下午的时间,有阳光的日子他总是扒在课桌上睡觉,阴天的日子他都在做英语和地理试题。毫无悬念的,他一回来,全校单科英语和地理第一优惠到我们班。就算缺了一个半月的课,他的英语和地理成绩依旧牢牢的占据着第一名,可是其他学科考的都不好。
周浦云睡了大半个冬天,班主任和其他授课老师一直都没说什么,他们像是约好了似的,对周浦云上课睡觉的行为不闻不问。隐约的,我觉得老师好像放弃了周浦云,任他自己发展了,可是并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连沈际飞都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那个寒冷的冬天,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努力着听课学习,为高考奋斗,很少说话,别人会觉得我们四个人是压力太大了,压力大得连说话时间都没有。可我心里清楚,我跟沈际飞在冷战,从那天起,他就没有再同我说过话。从来都不回头,形同陌生人了。而周浦云似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和别人说话。
程程起先还劝劝我和沈际飞,奈何无一丁点作用。后来她也不说了。只是每天早上都会买四杯热奶茶,端回班上,分给我们。她买了一个冬天的奶茶,因为戴手套端不了四杯奶茶,她总是赤手端回四杯奶茶,那个冬天她的手冻伤了。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会觉得莫名的感动和心疼。程程总是那种很细心的女生,她总是可以做到无微不至的关心他人。
下雪的早晨,班主任一大清早,冒着纷扬的大雪跑进教室。像个学生似的,先拍掉手里拿着的厚厚的冬衣外套上的雪,然后才拍掉身上的雪。走到沈际飞桌旁,将外套递给沈际飞。沈际飞一点不领情。“我不穿,”他说完举起英文课本,头埋进课本里继续读范文,不在理会老班。班主任隐忍着没有发作,拿自己的儿子没有办法。事实上,他刚刚只不过在办公室里骂了沈际飞两句,沈际飞头也不回的就跑了,仍旧只穿两件衣服。这种下雪天,会冻死人的。班主任离开时,我看见他揉了揉眼角,很悲伤很难过的样子。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父母这一辈人真的老了。沈际飞还在背英文课文,还在跟他爸爸赌气。
程程端了奶茶回来,手冻的通红。我只能不停地给她搓手,往她手上哈热气,用自己的手温温暖她的手。她始终笑说着不是很冷。她不让我陪她去买奶茶,解释说:“一个人就够了,方媛,外面冷,你体质比我差,会感冒的。”
听她说出那样温馨的话,我一边掉眼泪,一边给她暖手。沈际飞靠在课桌上看着我和程程,几次想张嘴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他频繁的抬手揉眼睛,眼里似是隐忍着泪花。
那一刻我突然想和他说话了。其实我不生他的气了,也许有怨过他,但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每次想跟他打招呼,想同他解释,话到了嘴边,总是退缩了。我每次都迟疑着没有说出来,潜意识里希望沈际飞先缓个脸。
小跑着去热水房,排队等着重新灌满热水袋。看着手中的热水袋就想到沈际飞了,那家伙每天下午都去热水房换两次水,拿回去的暖暖的热水袋总是给周浦云。,他担心周浦云在这样的天气里睡觉会感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际飞再也不开玩笑了,也不再嘻嘻哈哈的。每天都沉默的学习,细心的照顾好周浦云。
从热水房回来,只是两分钟的路程,感觉像是掉冰窖里了。雪还在下,大有雪漫城市的气势。我一直在跺脚想把靴子上的雪抖掉。周浦云刚巧路过,顺手就把我从台阶上拉回走廊里。提醒道:“方媛,小心别摔了,刚刚已经有两个女生在哪儿摔了跤。”我想跟他说神谢谢时他已经回教室了。对我来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周浦云还会关心别人,他会教师的那阵子,几乎只活在自己的情绪里,每天只是睡觉,看不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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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连夜赶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