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薄奚睿惊讶的声音传来,一个茶杯砸到了追风的身上:“你说王妃墓被盗了?”
追风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薄奚睿此刻已是盛怒,自己断然是不敢去惹的,可想到秦方好那被捅了个窟窿的坟墓,追风感觉自己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最后还是说:“确实是被盗了。”
薄奚睿坐在椅子上,满眼冰霜,手指紧紧的捏着折扇,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阴侧。
“里面少了些什么?”许久之后,薄奚睿终于开口问道。
追风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说:“什么都没少,只是……”
“只是什么?”薄奚睿厉声问。
“王妃的尸体不见了。”追风小心翼翼的说着,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
果不其然,一个东西又砸到了他的身上,他痛得一缩,但也不敢乱动,低下头定睛一看,竟然是薄奚睿那把最宝贝的折扇!
完了完了,追风心里暗暗叫苦,连折扇都扔了,这次王爷是真的生气到了极点了。
“王爷……”追风小心的喊了一声。
没听到薄奚睿的回答。
“王爷……”追风加大了声音。
“追风,你现在立刻给我去查,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盗王妃的墓!”薄奚睿阴沉着脸色,吩咐道:“既然是王妃的尸首不见了,那么就去即墨王朝,或者丞相府,给我好好查查即墨绣云和王可心!”
“是!”追风立刻回答,站起来正准备往外走,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过头说:“王爷,今天即墨王朝要来人的……”
薄奚睿眸子一紧,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但终于还是站起身来,说:“你去查,我进宫去,瞧瞧她即墨绣云又给我玩什么手段!”
说罢,一挥衣袖就走出了大厅。
与此同时,太后寝宫里,秦方好正在被一群人围着梳妆打扮。
“这是什么?”拿起一串珠链,秦方好好奇的问:“戴手上太大,戴脖子上太小,那要戴在哪里?”
“我的好公主!”一个老嬷嬷连忙上前,伸出手捂住秦方好的嘴,说:“你现在可是公主了,好歹以前也是当过王妃的人,怎么现在倒问起这些首饰来了?”
秦方好撇撇嘴没有说话,看着手中那串珠链。
“公主殿下,你可要记得,你是公主,仪态万千,这些东西你不需要问,只要戴着就行了啊,千万别让人看出破绽来!”那老嬷嬷又加了几句。
秦方好放下手中的珠链,缓缓的叹了口气,要把自己送到薄奚睿身边去,那薄奚睿何等人物,岂能不知?自己就算是再小心再仪态万千,那薄奚睿也是能一眼就看穿的。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嘴上却是没有说出来,秦方好端正了一下坐姿,任由那些侍婢为自己梳妆打扮。
“公主!公主!”外面一个侍婢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屋子,大声喊:“太后请您过去了!”
“嗯。”秦方好点点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微微一笑。
来到朝堂上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了,秦方好踏进去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嘶声,不由得微微一笑,抬起眼睛去看。
刚好对上薄奚睿的目光,秦方好微微一笑,看到他的眸子里满是惊诧,甚至惊诧到有些失态了。
而朝堂里的其他人,包括即墨绣云和王可心,都差点摔倒在地上。
“太后娘娘,这是我国十三公主,子桑婧容,此次父王专门请公主前来和亲,希望我们两国永久交好!”一个一直跟着秦方好的男人从她旁边站出来,上前拱手说道。
“好好。”太后坐在高堂之上,微微笑着,说:“这位公主真是漂亮。”
秦方好抬头看着太后,发现她脸上虽然在笑,但是眸子里却是没有任何的温度,不由得微微一颤,接着又连忙上前,施施然的行礼,说:“子桑婧容叩见太后。”
“哈哈!”坐在太后身边的皇帝终于大笑起来,说:“什么子桑婧容,我看你根本就是秦方好嘛!”
“皇帝!”太后猛然厉声呵斥,满脸不悦的说:“提那贱人做什么?子桑公主可是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
听到太后的斥责,皇帝立刻闭了嘴,却还是喊着隐隐的笑意看向秦方好,秦方好此时却已经在肚子里把太后骂了无数遍了,你才是贱人!你全家是贱人!
脸上却仍旧保持着微笑,轻声问:“太后娘娘,请问,谁是秦方好?”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太后笑着说,装出满脸的慈爱,看向薄奚睿,道:“睿儿,这公主给你做王妃如何?”
薄奚睿深深的看着秦方好,此刻他已经收起了惊讶的表情,恢复了满脸的淡然,但看向秦方好的眼神却是令人捉摸不透的。
“睿儿?”太后又喊了一声。
“不行!”即墨绣云站起来,恶狠狠的说:“太后娘娘!你怎么可以让一个乡野女子做王爷的王妃?”
“放肆!”秦方好立刻板起脸,满脸不悦的说:“我乃是堂堂子桑王朝的公主,你这样贬低我,就是跟子桑王朝过不去!”
“就是!”刚才站在秦方好面前的那男子立刻接声,说:“我这十三妹,虽然任性了些,却也是我父王最疼爱的一个公主!岂容他人污蔑?”
即墨绣云听到这话,刚刚张开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薄奚睿猛地一瞪,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太后,不知您究竟是什么意思?”即墨王朝的太子站在即墨绣云身前,对太后说:“我们今日是来谈关于绣云和贵国王爷的事情的,睿王爷一声不吭就休了我们的公主,不知公主所犯何罪?”
“哼。”薄奚睿冷笑一声,看向即墨绣云,没有说话。
即墨绣云却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抬头。
“怎么,难道贵国给不出任何理由,就这样休了我们的公主?”太子看薄奚睿不说话了,越发的得意起来,说:“王爷,你恐怕要给个说法!否则……”
“否则如何?”薄奚睿冷笑着问:“你们就要起兵进攻?有我坐镇,恐怕你还不够格!”
这话是明摆着的鄙视了,薄奚睿一身王者之气,挺拔的身姿立于堂上,步步逼近即墨王朝的太子,问道:“你说我无缘无故休了令妹,可你有没有问过令妹都做了些什么?作为本王的王妃,她做了些什么?”
那太子也是狠角色,面对薄奚睿的步步逼近,仍旧挺直了胸膛,说:“令妹到底做了什么,死也要死个明白!还请王爷明示!”
薄奚睿停下了脚步,微微笑起来,眼神阴冷而残酷,看向即墨绣云,道:“你我夫妻六载,情分还是有的,你当真要我说个明白?”
即墨绣云此刻脸色苍白,汗水从额头慢慢落下,看向薄奚睿的眼睛里已经含住了隐隐的泪水。
“太后,皇上,不知可否容民女说一句?”王可心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看向薄奚睿,低声道:“王爷,可否由贱妾说一句话?”
薄奚睿看向王可心,沉着声没有说话,太后却是微微点头。
王可心得到了太后的许可,定了定心神,朗声问道:“敢问王爷,可还记得我在你身边服侍了多久?”
薄奚睿看着王可心,不动声色,沉吟了许久,低声道:“四年。”
“对,四年。”王可心冷笑一声,说:“你也知道我在你身边四年,这四年里,我任性霸道,刁蛮无礼,有时候甚至都不把王妃放在眼里,我可是比王妃更恶劣百倍,可你为什么还是不休了我?”
薄奚睿眼神猛地冷下来,看着她不说话。
王可心却是看向秦方好,冷笑一声,说:“那又为什么,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侧王妃,你休了我?”
秦方好被她这么一看,心里顿时有些虚,但想了想,还是挺直了胸膛,理直气壮的对上王可心的目光。
薄奚睿也看向秦方好,不知为什么,脸色忽然缓和下来,微微一笑,说:“你也知道你恶劣了?”
王可心冷哼一声,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不明白,王爷一向待我们不薄,可为什么秦方好一死,王爷就立刻休了我们?”
“休便休了,若是你这样的女子在我宫里,早就打进冷宫了!”皇帝忽然开口,明显是帮着薄奚睿的。
“对!可是四年都过来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休?”王可心望向秦方好的眼神如冰似箭,说:“我想问问王爷,究竟是我和王妃不好,还是为了秦方好?”
薄奚睿看着秦方好,没有说话,嘴角却是微微一笑。
秦方好被他看的一呆,心知他已经看穿了自己就是秦方好,而不是什么子桑王朝的公主,于是也一笑,说:“不知王爷老是看着我做什么?”
薄奚睿笑起来,说:“似曾相识燕归来。”
秦方好一愣,这句诗!他竟然念出了这句诗?!
“王爷!”即墨绣云上前,拉住薄奚睿的手袖,说:“王爷,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是因为我真的不好,所以休了我,还是为了秦方好?”
薄奚睿转过头,看到即墨绣云眼中的泪水,微微叹了口气,说:“绣云,你自己做过些什么,难道还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明?”
即墨绣云的手,忽然无力的放开了薄奚睿的手袖,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掉落下来。
“不行!”即墨王朝的太子忽然叫起来,说:“不能就这样休了绣云!无论如何,也要给个说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薄奚睿抬起眸子,问道。
“还请王爷收回成命!让我妹妹继续当王妃!”太子沉声说。
“哈!”秦方好忽然笑起来,说:“没听见太后刚才说什么么?把我给王爷做王妃,你这么说,是想和子桑王朝过不去了?”
“你!”太子顿时青了脸色,指着秦方好说不出话来。
薄奚睿却是看向秦方好,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