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来到临窗的一把黄梨木椅旁,坐下,轻轻打了个响指。
瞬间,一抺黑漆漆的身影,飘然落下,双膝跪地,声音低沉犹如暗夜孤魂般:“参见主上”
“起来回话,”声音清冷,淡然,却威严不可侵犯。
“是,主上”回答的是绝对的遵从。抬头在暗夜中,面无表情,说着近几天的事情:“自从主上受伤后,太子、孝王爷及四皇子都曾经来看望,但都被皇后娘娘给挡了回去,这几天,三人并无大动作。”略一停顿,见东方泽逸无任何表情,继续道:
“属下调查到当日的箭为三发连环弩,并不罕见;但当时所伤王爷的连环弩却是天下至精玄铁打造,放眼整个天下,不出十付;能拉动此弩者,天下不出十人”
“嗯,说重点”东方泽逸轻点下颌,自己今天醒来,仔细回顾当时的形状,这些早已判断出来。
“是,主上。当时攻击主上的黑衣人全部当场死亡,而且面貌全非,一点证据都未留下。不过…十日前,北方齐国早已隐居的大力武士,阿古力曾经进入我国中原地带,很快便不见踪影,我怀疑…”
“你是指此人与本王被刺有关……”俊眉微蹙,阿古力,齐国著名的大力武士,曾官拜将军,却在几年前辞官隐居。
据了解此人原则性极强,不受强权钱财引诱,尤其注重诚信,既然隐居,那这次出山,到底是以国家之名,还是私事?若是私事,到底是谁有那么大本事呢?东方泽逸九成把握认定此事定是阿古力所为。
至于那些黑衣人,明显是有人培养的死士,不但让人送死,还把容貌尽毁,倒也看出其主人,心狠手辣、心思缜密,却也跟某些人很象…
只不过,他跟阿古力……左手中指一下一下轻敲在椅子旁边的桌子上,在静寂的深夜中,极为清晰,带着丝丝神秘、诡异,听之人,心惴惴。
“继续查,查阿古力与他的关系,”发号施令,带着绝对的果断冷硬。
“是,主上。王妃她…”待东方泽逸把一切梳理完毕,一直恭敬立在下位的暗卫统领冷熠,得到其继续往下说的眼光示意后,继续道,却有些吞吞吐吐。
“王妃,她有问题?”东方泽逸眼睫轻动,抬眼示意冷熠继续,表情淡然无波,微挑的眉却泄露此时心中并不若面上无事一般。
“倒不是,王妃这几天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王爷,只不过王妃她成亲前后差异太大,虽然王妃表现地少言寡语;还有就是王妃的父母非常溺爱王妃,这一次却答应冲喜,属下认为…”冷熠面无表情地报告着自己所了解的一切。
“你倒观察地很仔细,”淡淡的语气,却让冷熠心中一愣,眼角微抬,透过余光观察着主子的表情。
见东方泽逸面上无波、表情淡淡,只不过射过来的眼光,冷熠感觉冷到心里。
快速过滤下自己刚才的话语,应该没什么问题,那直射过来的“嗖嗖”冷光是怎么回事?
加大马力快速回想下王爷的表现,脑中灵光一现,王爷不会,不会对王妃…嗯,有可能…有可能…不是吧…不是吧…不会吧…不会吧…有可能…有可能…不正常呀…不正常…
“属下惶恐,属下是王爷的暗卫”任何有可能对王爷不利的因素,都是属下的职责。
进行了一段自我心理建设的冷熠,躬低了身子,弱弱地坚定地答道。
“嗯,”东方泽逸轻点下头,扫了眼眼前头快要接触到地的冷熠。
“王爷,这是属下的报告,王爷亲自过目”冷意寒遍全身,暗卫统领冷熠,直截了当地把报告,呈给东方泽逸。
冷熠算是明白了,事关王妃,还王爷自己看吧,自己这个属下,若是再说几句,还不成了冰块,冤不冤,比窦娥还冤。
伸手接过呈现的报告,手一挥,桌子上方的夜明珠便显现出来,浅红色光芒,在暗夜里,熠熠生辉,透出独特的魅力。
展开,报告,罗列信息,详略得当,条条清理,字字清晰,详细记载了这几天里暗卫调查到的每一件事,每件事后附带暗卫总领的总结陈辞。
若是伽罗见了话,肯定会大呼大赞其人文采之高、总结能力之强,堪比世界最高峰。
“那当时护国归元寺负责洒扫方丈屋的小和尚不见了,可有眉目”快速浏览完一遍,东方泽逸神情严肃。
“是,此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属下慌恐”
“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东方泽逸从椅上站起,透过窗,看出去,外面黑漆一片,一颗星没有,犹如即将到来的未来。
“继续查,把冷绝调与王妃当暗卫,找个机会让司云跟在王妃身边,”闪亮的黑眸,犹如暗夜深渊,坚定的命令道。
“是,主子”冷熠施礼后,隐入黑暗中。
转身,盯着角落中的那一小摄白影,暗夜中两道绿的眸光,散发的摇曳神秘的光芒。
即将对上东方泽逸射过来的寒星,两道绿光快速隐入雪中的身子中,同时全身颤了颤。
良久,不见动静,感觉良心有愧的赤雪狐,偷偷的从身子底下,露出尖小的头,用可爱的前爪,掩面;不成想正好睹个正着。
“呜呜”发出两个仅供一人一狐能听的、似可怜、似求饶的声音,随即便又缩回身子底下。
面前的男人太可怕,还是快睡快解脱吧。
“藏没用,你知道该怎么做”象未听到般,又似自言自语般,语气却又坚定不可置疑。
“嗷呜嗷呜嗷呜”——“我不会告诉王妃的”身下发出顺从的声音,不自觉点头的运作,带动整个身体前后左右摇晃,煞为可爱。
“知道就好”收回威慑的光芒,嘴角轻扬,轻轻来到伽罗身旁。
“呜呜呜呜”—“能不知道吗,小命都要没了,”在东方泽逸警告之前,趋入无声,消失于无踪。
初夏的夜,稍显沉闷,睡觉本就不安生的伽罗,早已把锦被踢开,滑到腹部。
拉好锦被,执起伽罗的手,轻轻抚摸,犹如凝脂的肌肤,这就么静静地呆着,直到眸光暗沉,低低的暗哑声传出:
“你到底是谁呢,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为什么连母后都如此低姿态。那你会不会离开呢”
伽罗似感觉到一般,轻轻挪了挪身子,抽了抽被执着的手。
东方泽逸停顿一下,轻轻安抚,过会,坚定的声音传出:
“一说离开,你就回应,真是没良心!我不会放手,绝对不会放开,那个在黑暗中执着我的手,跟我说一定会醒来的那人的手,一辈子不放,不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