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道两边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热闹非凡,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新郎官的风采。
一匹汗血宝马的头戴着一朵的耀眼的大红花,马背上的新郎官正是蒋美袁,只见他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很有风度的眯笑着点头接受众人的欢呼。
蒋美袁左右两边的护卫则是一脸警戒,目光锐利的注视人群。
蒋府上下,大红绸花系着每根柱子,喜庆的红灯笼挂满了蒋府的每个不起眼的角落,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喜堂上,宾客如云,个个笑容满面满口吉言向蒋兴道着喜。
司马浩云和玄悠刚好这天赶回了中源国,到了镇江,看到了这一副喜庆的大场面,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着。
“原来听说蒋公子要到京城的碧仙山庄举行婚礼的,没想到在镇江举行婚礼了,这回可大饱眼福了。”
“是呀!老夫年过半百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呀?”
司马浩云感觉心好像被人一下子的抽空了,抽得那么决然。
他这回前来是打算先把妹妹安顿好,带沈雨潇去北坤国的,没想到自己还是来迟了。
沈雨潇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从梳装打扮到送上了花矫,到了蒋府拜过堂直到被送进了洞房,都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蒋美袁还在喜堂上忙着给宾客们敬酒。
夕阳西落,残阳不再,灰蒙蒙的天色渐渐变黑。
新房内,烛光灿烂。
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
新娘子沈雨潇着身火红的嫁衣,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上,宛如一坐雕像火红的盖头下面,那张精致绝美的脸没有一丝新娘子该有的喜悦之色,看不出来有任何表情。一道闪电瞬间划破长空,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倾刻间风雨交加,狂风暴雨无情的拍打着蒋府的红灯笼。突然,门吱一声的开了,又关上了,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雨潇的心情也显得越来越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紧张了。红盖头蓦地被掀开了,她吓得猛然抬头,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蒋美袁,而是让她又爱又恨的司马浩云,她愣住了。
司马浩云一脸阴冷的质问道:“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沈雨潇缓缓的站了起来,双眼紧紧的盯着司马浩云那冷俊的脸庞,微微一笑,说道:“我一直都在等你!你等于来了!”
司马浩云拉起他的手,说道:“这里不属于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沈雨潇狠狠的甩开了他手,“跟你走?笑话!”
司马浩云再次拉起她的手,紧锁双眉,盯着她的脸霸气的说道:“我绝对不允许你嫁给别的男人。”
沈雨潇没心听他的话,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放到他的面前,恨恨的看着他,问道:“这玉佩是不是你拿给我弟弟的?”
司马浩云看了,毫不犹豫的回答:“没错,是我拿给沈逸飞的!”
沈雨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了,沈逸飞死了她一直强忍着,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她知道自己没有给沈逸飞报仇,没有资格沉浸在悲痛之中痛哭,她要坚强起来,要为弟弟报仇,终于一切将要结束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朝着司马浩云怒吼道:“为什么要杀了他!他到底得罪你什么了,你要杀,你杀我好了!”
不知不觉沈雨潇的眼睛又红了起来,红的恐怖,充满的杀气。
司马浩云感觉到沈雨潇的异常,心中大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忙扶住她的肩膀,那眉心皱得更深了,担忧的看着她那双血红的眼睛问道:“雨潇你怎么了?”
沈雨潇体内那股强劲的内力在五脏六腑游走,伸慢慢的扬起手来,对着司马浩云的胸口便是一掌。
司马浩云看着沈雨潇扬起了手,没有躲,他硬生生的接了下来,被沈雨潇这一掌重重的一拍,他没有想到的是沈雨潇这一掌的内力居然这么强,他被沈雨潇这一掌拍得连连后退数步,狠狠的撞到墙上,顿时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沈雨潇飞了过去,恨恨的看着他那惨白的脸,用内力吸过他旁边的剑,拔剑出鞘,朝着他的胸膛毫不留情的刺上一剑。
鲜血很快染红了司马浩云的衣襟,慢慢的在地上蔓延开来.
司马浩 云痛得面目扭曲,紧紧的咬住牙齿,过了一会儿,他温柔的看着沈雨潇,微微的启唇无力的轻声说道:“逸飞没有死!”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无力的举了起来。
沈雨潇一听到沈逸飞没有死,看见那封信上面的几个字,一眼便认出了是沈逸飞的字,所有的怒气便瞬间下去了,眼睛变回了正常的黑白分明之色,她松开了剑柄,弯了腰,颤抖着的手慢慢的伸过去接那封信。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心在害怕着,双手不停使唤,猛烈的颤抖着,好不容易把信给拆开了,她居然不敢看了,有点退缩了,她的心里很清楚,如果弟弟没有死,那么她真的就错杀了司马浩云,错杀了自己的心上人。
终于她鼓起勇气打开信,一看信的笔迹便是沈逸飞的无疑,信上写着:
雨潇姐姐!我是逸飞!你不要难过,我没有死。司马大哥把他个人苦衷都告诉了我,让我配合他演了一出假死计。司马大哥怀疑是天神教的马洪要害死我,
当日我和司马大哥便乔装打扮混进了天牢,见到了马洪,经过一番逼问后,果然是他设计让司马大哥杀我的。我气愤之下要杀了马洪,不料马洪却说出了惊人的秘密,是舅舅为了成为镇远镖局的总镖头,不惜和马洪狼狈为奸,把小天天送到了马洪的手中,拿出《冥天神功》秘籍作为条件,要马洪杀了我,马洪害怕得罪外公,却借司马大哥的手来杀我。
我不想再回去镖局了,我已经跟着司马大哥来到了北坤国了,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我怕舅舅对玉儿不利,我想托你帮我好好照顾一下玉儿,等我安定下来便接玉儿过来。
沈雨潇泪流满面的看完了信,看着奄奄一息的司马浩云,心中痛悔不已,她飞快的把信放到烛火上面,点燃了,扔在地上任它焚烧着。她扑到了司马浩云身边,抱起了他,快速的点住了他的穴位止血,颤抖着说道:“我爹是神医,一定会救活你的,你这就找我爹去。你坚持住。”
司马浩云用尽全力的抓住她的手,眼神异常的炽热,轻声说道:“雨潇!不要离开我,我快不行了!抱紧我好吗?我好冷!”
沈雨潇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了,她紧紧的抱着他,一脸悔恨,痛苦的泣道:“对不起!浩云!真的对不起!”
司马浩云无力的浅笑道:“雨潇!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怪你,你不要自责了,我......”
“为什么不怪我?”沈雨潇听到这话,更加的自责了。
司马浩云看着一脸泪水的她,很是心疼,微微的皱了皱眉,慢慢的举起手,想为她擦拭泪水,轻声说道:“因为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雨潇!那天我不该那样说你,原谅我一时的冲动好吗?”
沈雨潇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恨自己离开了他,如果自己当初和他在一起就不会到了今天这种局面了。
司马浩云柔情的看着她那泪汪汪的双眼,渐渐的眸光越来越暗,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双手瞬间的垂落了下去。
沈雨潇的心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终于受不了了,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洒在了司马浩云的衣襟上,整个人也倒在了旁边。
然而这一切都被蒋美袁看在了眼里,他的心一点点的沉入了海底,仅存的一丝理智转身而去,找沈定君……一会儿,沈定君赶过来了,看到这个情景顿时傻了眼,很快又反应过来了,救人要紧,沈定君忙叫蒋美袁去找医用品过来……
沈定君拼尽全力救治着司马浩云,过了一个时辰司马浩云总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被抱到了隔壁的厢房床榻上去了。
蒋兴听到风声赶到蒋美袁的新房门前,看到沈定君正在为沈雨潇施针,忍住怒气,对着蒋美袁质问道:“美袁!这是怎么回事!”
蒋美袁恭敬的行个礼,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突然急中生智,故作镇定说道:“爹!刚刚有人行刺孩儿,雨潇舍身相救,身受重伤,司马护卫及时赶到为救孩儿不幸受了重伤,命悬一线。”
蒋兴心生疑虑,盯着蒋美袁那忧伤的俊脸,有些无可奈何,想发火又发不出来,努力把心中的怒气给压下去。司马浩云一直在蒋府养伤,五日后便醒了过来,过了一段时间伤好的差不多了,玄悠便准备着把司马浩云带回北坤国。
沈雨潇却一直在昏迷,脉象也渐渐的越来越弱直到没了脉象,不能吐息,形状若死。蒋美袁不愿放弃,把沈雨潇转到了京城外的碧仙山庄的冰室里。沈定君夫妻也没有放弃沈雨潇,也跟着去了碧仙山庄,终日在研究着起死回生的药。司马浩云要跟着玄悠回北坤国了,他来到了京城外的碧仙山庄,到了深夜便小心奕奕的潜了进去,来到了冰室。看着沈雨潇静静的躺在冰床上,眼眶里情不自禁的涌满泪水,缓缓的漫出了眼眶,滑过脸颊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他慢慢的走到了床前,坐在床沿上,轻轻的抱沈雨潇抱在怀里。
由于冰室不是很冰,再加上药物的原因,沈雨潇的身体并不是像死人一般将要僵硬,其实她就是一个活死人一般。
司马浩云紧紧的抱着冷冰冰的沈雨潇,心如刀绞,悔恨不已。
“雨潇!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这么孤独的呆在这里的,你等我,你等我回去助我父皇平定北坤国的内乱,为我母亲复仇,安顿好雨宣,我就回来接你,到时候我就天天守候着你,你就再也不会孤独,不必害怕了。雨潇……”
司马浩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就这样司马浩云抱着沈雨潇许久,自已的身体也渐渐的变冷了也毫无感觉,恨不得用自己的身体温度来捂暖她的身体,总是那么奢盼着等一下她的身体暖和了,就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