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安若葵的腿恢复如初,宇文轩给的药果然不错,那一块肌肤甚至看不出任何异样,细润光泽。
她盯着手中那支白玉瓶,触摸着上面细密光滑的竹纹,有些出神,最近总是这样心不在焉,书一个字都看不进,不知道思绪飘往何处去了。
“小姐,明天就到了回门的日子哦!”思亦在一旁念叨:“没想到这么快就十天了,可以回去看少爷了!”小丫头两眼冒着桃花,似乎在憧憬着什么。
是呵,就十天了!没注意到思亦的异样。
回门?就是说可以出宫咯?安若葵的沉寂的眸子突然亮了亮。
宇文洛又有几日没来玉葵宫了,偶尔她也会想想,却总是记不清他的模样来,只是模糊记得他深沉的侧脸,他柔软的深吻。
她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的影子已经莫名的,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心底。如同夏季里潺潺的溪流,带着一丝清澈和清凉。
她突然很想再去看看宇文轩的模样……只是看看,就很好。
“宛白,我们出去走走吧!”思亦听到小姐这么说,立即不开心了,从来皇宫以后,小姐就跟这个外来的女人关系特别密切,什么事都主动交给她做。
“小姐……我也要去嘛!”她撒娇道。
“你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外面坏人太多了,姐姐保护不了你的哟!”若葵刮了刮她的鼻子,是满满疼爱的语气。
思亦撇了撇嘴,每次都只知道哄她开心,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若葵笑着捏了捏她嘟起的脸颊,便挽着宛白一道出了门。
“主子是想去轩鹄园了吧!”宛白清冽道。
若葵一副知我者宛白也的模样赞赏的冲她笑了笑,明眸皓齿,未施粉黛的小脸显得格外的干净清爽。
“你上次说宇文轩和离王爷同时爱上一个女子,还大打出手?”
“是啊!这事闹得整个南阳城沸沸扬扬,无人不晓呢!”
“继续跟我讲讲这事……”
“小姐,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关心宇文轩是吧?”
宛白不知声,却是默认的模样。
“呵呵,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宇文轩,长得很像一个我偶然结识的弟弟,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失踪了!明明知道他不是他,可是看着他的时候,感觉仍是很亲切,这感觉,你懂吧?”
宛白似懂非懂的点了地点头,有点惋惜道:“那,五皇子,不成了替代品?”
“哪有,我也把他当弟弟的,说说他的事吧!”
“那是在三年前,五皇子爱上了一个叫雪儿的女子,可惜那女子是罪臣之女,还沦落到青楼,皇后听说了之事,怕闹到皇上那里,便命人威胁五皇子,说要想那女子活命,就断绝与她来往。可是望月节那天晚上,雪儿突然跟他说她爱上了离王爷,要嫁给他了,一向温文尔雅的五皇子与离王爷大打出手,皇上大怒,便将他关了禁闭。听说当年宇文轩与雪儿是两情相悦的,离王爷自知争不过,才告诉皇后想要通过皇后制约住宇文轩,自己再坐收渔人之利。从这件事以后五皇子就退出了政堂!”
看着一向惜字如金的宛白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来,安若葵婉然一笑。
“离王爷?”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没什么好印象!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和她的爱隔着一条长长的沟壑,这世上的爱,都是如此坎坷。
想得入神,一个拐弯处,竟没看到一个小侍女直直的撞了上来,只能睁睁看着她手中端着的盘子直直的下掉,“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入耳,那个漂亮的水晶碗顿时摔成碎片。
宛白歉意看着眼前一脸恐惧的侍女,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这个,再去御膳房去做一份吧,应该还赶得及的!”
可是那侍女却仿若呆在那里,手足无措,她蹲下身,害怕的伸出双手想要将那些碎片捡起来,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鲜血直流都不在意,只是恐惧的盯着手中的碎片,不断地颤抖,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德妃娘娘费了好大的功夫弄来的养颜汤,要是知道自己给砸坏了,自己肯定小命不保。
安若葵看着那不断发抖的双手,心里不禁敲起了警钟。
这个碗里东西的主人,身份肯定不低,不然她不会如此害怕。
“不怕的,碎都碎了,想办法再去弄一碗就好了!”事情因为她们而起,看着她这么怯弱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去帮帮她才好。
侍女似乎没听到若葵的话,只是呆呆的蹲在地上发抖,脑海里不断的想着怎么办怎么办?
内心慌乱的没有一刻停休,根本忘记了她们两个的存在。
“我可以帮什么忙吗?”安若葵再次耐心的问道。
这次总算如愿的引起了那侍女的注意,这才抬起头看向她们,脸上早已经布满泪痕,咿呀着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清,只是不断的抽泣着。
安若葵无奈的看着宛白,有些无语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小人儿,又不忍心甩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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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宫。
一高贵的女子正安然坐于贵妃榻上,慵懒的靠着,一个侍女安静的呆在一旁等待随时候命。
在不远处一年纪比较年长的女人,点燃上特殊的熏香,望了眼窗外依旧不减人影,本就严肃的面上变得更加的严谨和肃然让其他侍女大气都不敢出。
“香姨,小凡还没回吗?”突然那躺在贵妃榻上的妇人不悦的问道,可是嗓音却柔媚入骨。
香姨便是那个较为年长的女子。听到主子发话,轻步来到女子身边,微微垂下头,香姨恭敬的回道:“娘娘,还没,不如让奴才去看看?”
那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幽幽站起身来,这才摆手示意她去看看,举手抬足间是说不出的优雅艳逸。
得到同意,那唤作香姨的女子就急急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