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
假绝天说着,身影一闪,那随后出现曾袭击了我和蔺无忌的黑衣人皆随他快速地退去,如入无人之境,被围之人中只剩了我、天蓝、蔺无忌和澹台雄一行人,我眼尖地看见我的白马被秦风身旁的一个士兵牵着缰绳,不免猜想,方才白马乘乱去搬了救兵?嗯,一定是这样,我的白马,真棒。
“世子不在自个儿军营安睡,跑来我东宇国的军营意欲何为?难不成,世子有夜游的毛病?”
秦风和他身边的将士自觉地为来人让开了道,就见莫御邪和宇文君诺骑着马款款而来,说话的是莫御邪,宇文君诺瞥了一眼场中的我,眉头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他们不是去夜袭北傲军营去了吗?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澹台雄那边早早就做了准备?我如此一想,只觉很有此可能。
澹台雄嘴边擒着笑,昂然的身姿挺立在那里,“这里风清月明,又有本世子时刻惦记着的人,本世子自然易于发个癔症来此一游。”
呕,澹台雄说着还瞥了一眼我,那眼里带着几许的浓艳之色,让我差点吐出来。这个男人发什么神经,故意在说我和他不清不楚吗?他这样子,难保不让皇上、臣相他们以为我是那个向澹台雄通风报信之人。
“呵呵,柳督军,看来世子与你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呀。我就说嘛,我们乘夜去探望世子,世子居然不在营中相候,原来是与柳督军花前月下,一起切磋武艺,世子是想邀柳督军弃了东宇国,改投北傲了吗?”
这莫御邪今晚上是撞了邪了吗?怎地这般说话不负责。天知道我和这澹台雄因如妃的事差点被澹台雄给整死,他这会子一句“英雄惜英雄”,一句“改投北傲”,这不是要我的命嘛,通敌罪呀,还是阵前通敌,我简直简直百口莫辩。
“来人,将大胆犯上通敌求荣的柳文修等人拿下。”
我还未出声辩解,那莫御邪突地一声暴喝,从军中蹿出一队士兵,举着长矛将我与天蓝、蔺无忌团团围住,而宇文君诺则一句话不说,只幽幽地看着我,秦风握紧了缰绳,控制着他骑着的马匹不让它乱动,澹台雄低沉地笑着,不怀好意地往我身上描了数眼,示意我他会照抚于我的。
“冤枉,我冤枉,我没有……”,我的辩解有些苍白无力,而我的声音终止在秦风骑着马向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之时。
我望着秦风,他亦望着我,只不过我仰着头有些累,而他俯视着我似与我隔着千山万水。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着他越来越冷凌的眼神,我的心在见到他时的雀跃变为了深深的难言,他不信我,他的眼里透露着指责和纠结。
是在指责我的买主求荣,是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抓了我以全他忠义之命吗?我的心一阵抽痛,苍凉的悲意泛滥于心间,隐含着的泪全数吞回到肚中,只睁大了眼睛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看他是不是要将我最后的一点儿希望给击的粉碎。
“啪”,秦风手中的马鞭猛地抽打在马上,他的马儿吃疼之际冲了出去,与我仅仅擦身而过,我的脸颊因着那猛烈的冲劲而刮的隐隐疼痛。若不是天蓝惊呼着一把拉了我闪开,那我会否已被他践踏在他的马蹄之下。
“冲出去。”
澹台雄的声音回响于耳际,我茫然地回望向秦风疾飞而过的身影,他已持着长剑和澹台雄的手下打在了一起,而澹台雄则在手下的极力保护下,已向我这边靠拢过来,他已扯住了我的手腕,要我和他一起走。
东宇国的兵士们有些茫然,秦风突然闯入,让他们不知道是该先抓了我,还是先擒了澹台雄这条大鱼,可当他们看到澹台雄已与我汇合之时,他们幡然醒悟,纷纷地举起长矛围向了我们。
蔺无忌此时倒是不再一动不动的站着,立刻挥剑抵挡起来,而天蓝则紧紧地抓着我的另一只手,半个身子几乎是全依在我的身上,似是极怕,又似是想从澹台雄的手里把我给抢回来,而我,还在伤心着秦风那不信认的眼神,谁拉我一把,我就跟着谁走几步。
“文秀。”
天蓝惊慌的声音里夹杂着哭意,我猛地回头,见天蓝趴在地上,伸着手想要抓住我,可她那痛苦的表情,莫不是她受了伤,我心下一个激灵,开始挣扎,无奈澹台雄已飞身而起,袖子里的长绳甩了出去,好巧不巧地套住了正往这边跑来的我的白马头上,踢翻一个士兵在地,再抱着我一跃而上,稳稳地落在了白马的身上,而我的白马似是感受到了我的危险,疾驰着从那边一个缺口处逃了出去。
最后一眼,我看向秦风,他的长剑直刺在澹台雄其中一个手下的胸膛之中,他明明听到了天蓝的疾呼,可他未曾转身,不再看我一眼。
“皇上,网撒出去了,忙了一夜,早些歇着吧。”莫御邪看了眼已消失不见的一马两人,对宇文君诺说道。
“他定是怪我。”宇文君诺幽幽地开了口。
“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朕知道,朕只是觉得,起码应该先知会他一声。”
“皇上放心,聂无涯先行一步,他自会暗中保护他的。”
两人说话的当口,澹台雄所带来的人皆已被杀,似是早早就下过命令似的,没有留一个活口来做指控柳文修的证据。
“那个侍女,不必为难她。”宇文君诺开了口,莫御邪闻言瞥了眼扭动着身子怎么也爬不起来的水天蓝,轻轻地点了点头。
“来人,将他们两人押回去,分开关押,没有本相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
秦风收起长剑入鞘,就见水天蓝和蔺无忌被人押着从他面前经过,方才澹台雄那一脚有多大力,他是瞧见了的,现下见水天蓝几乎是被拖着,不免回头望了一眼那边和皇上一起离开的莫御邪,疑窦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