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干嘛？”
我看到聂无涯的动作，吓的扔了手中的鸡骨头，不顾脚上叮哩哐啷的铁链响动，奔到了地榻边，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杀了他呀，难道你不想他死？”
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我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胳膊。
“方才是谁说的协助我拿到证据的？你做事能不能用上脑子。”我气呼呼地骂着聂无涯，转身就往我呆着的地方往回走，吃了可口的一整只鸡，我的肚子确实是有些饱了。
“你不让我杀的，你别后悔，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看来聂无涯这厮只是在试探我，看我有没有被澹台雄折磨的没有理智了。
“放心，我不后悔，你现在呆的地方安全吗？”
我坐下时，聂无涯也靠过来坐在我旁边，我本是想移开些距离，可想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于是也就不在意地任由他紧靠着我坐着。
“你在担心我？”
因与聂无涯不是面对面，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脸，但听得出他很高兴。这人也怪，这么危险的地方，不过是问问他安全不安全，他居然能高兴的笑起来。我的话有那么让他高兴的吗？我搔了搔头发，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既不说“是”也不否认说“不是”。
突然，我的手一紧，我瞪了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被聂无涯抓握在他的掌心之中，他的带有厚茧的掌心摸索着我的指尖，我浑身一颤，忘了抽出自己的手，只是扭过头去望着聂无涯。
黑暗中，他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晶亮的光茫投射在我的脸上，我的脸忽地如火烧般，那眼睛我很熟悉，一如秦风在知晓了我是女子后看我的眼神一样，可聂无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女子的吗，他干么要这个样子看我，我心慌慌的，一双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
“唉。”
就在我忍不了这种相对无语的煎熬时，聂无涯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我的手，伸手在我的脑袋上摸了两下。
“放心，一切有我。”
我如小鸡啄米般地忙点着头，以示我对他话里意思的理解，可是真的理解吗？我不免在心里问着自己。
等我从纷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时，我不免狠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是个蠢蛋，怎么忘了让聂无涯把那近在咫尺的柜子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我们所要的。唉，我真是蠢的可以，方才在瞎想什么呢，怎么脑子就不够使呢。
我在自责懊恼中度过了一夜，待到天已放亮时，地榻上的三个人还未见苏醒的迹象，我不免开始担心起来，不会是两次的药效太强，把他们送去见阎罗王了吧，千万不要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昨晚傻啦吧叽的干嘛不和聂无涯一起走。
我正焦急地胡思乱想，忽地地榻上一个身影翻身坐起，接着，两团肉乎乎的东西被抛了下来。我呀地轻喊一声，扫过地上“噫噫呀呀”地开始呼着疼，白花花的没有穿一丁点衣服的那两团扭动着身子，看向了地榻上虎目圆睁，一点都不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男人。
“哎哟，我怎么在地上？”
说话的女人一抬眼，首先瞥见了与她不足三米的我，她看我直愣愣地看向地榻的方向，便也坐起身来看向那边，触及到的是一张怒意横生的脸，她浑身一哆嗦，猛地一低头。
“啊。”
尖叫着用手抱住胸前，这才发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穿衣服。另一个女人在那个女人尖声吼叫着时，也慢慢地清晰些了，同样地发现了自己是在地上，也是没有穿衣服的，便也扯开了噪子，一同尖叫起来。
如此一来，怕是整个军营里都是她们的叫声了吧。我移开了看着澹台雄的眼神，装做没有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我不知道澹台雄是何时醒的，也不知道昨晚那两次幽香他觉察出了什么没有。
两个女人的放声尖叫，自然将帐外守着的士兵给吸引了过来。
“世子。”
“世子。”
五、六个士兵冲着帐内喊了两声，见澹台雄没有回应，立刻掀了帐帘便冲了进来。有了上一次大军元帅被刺杀而亡的教训，他们自然是如惊弓之鸟的。这一冲进来看到了两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便立刻全都傻了眼。
“拖下去。”
澹台雄发了话，他的话如狗皮膏药一样，立刻封了那两个女人的嘴，她们同时噤了声，连滚带爬地跪下去，也不顾自己没有穿衣的这副让人喷血的样子开始不停地向澹台雄磕头。
我估计着两个女人是吓傻了，这会子没有说先找衣服遮住身体的，干嘛就因为澹台雄的一句话而不停地向这个男人磕头呢。可接下来的事，让我知道了她们到底是在求什么。
“谢世子赏赐。”
进来的士兵中一个反应的倒是快，率先地单腿跪地，向澹台雄道了谢。
“不要啊，世子，奴婢是您的女人呀，不要把奴婢送给他们。”
我听了她的话，就觉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一般，原来如此。那两个女人的额头已磕出了血，进来的士兵们已在那个道了谢的士兵的吆喝下兴奋地开始拉起这两个不着寸缕的弱小女子。
我的心堵的难受，同为女人，自然是替她们可怜，可是，弱小如她们，男人视为玩物，她们又能如何。一如我一样，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可以驰骋，非要来到中原寻觅自己的良人，离开那片没有这么多阴暗的地方，遭了那么多的罪，如今还被心系之人误会着，也不知道与他会不会有一段可能的姻缘。女人啊，真是可悲可怜。
我正悲悯着他人，没有注意到澹台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坐在地榻上一直盯着我看，待到我发觉后看向他时，他已穿好了衣衫，从地榻上起来，随着那几个士兵的后面出了帐篷。我长长地呼了口气，他应当是没有发觉他沉睡的原因吧，我在心中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