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末才不管他怎么做,继续说道:“听说那个人叫千叶无,你是不是也认识?”
伊淳铠闻言脸色一正,突然握着七末的肩膀,严肃地说道:“这个人很危险,轻易别跟他对上。他的幻术即使是武道那老头也敌不过。当初要不是我,他连武道都敢杀,自己坐上天罡门门主的位置。”
七末嗤笑,道:“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想这也是你故意挑起的吧!你的手段除了卑鄙就是卑鄙,好好的一个大门派归附于你,肯定是你搞的鬼。”
“哈哈,知我者莫若文也!”
“不跟你贫。那个千叶无真的那么厉害?就没人胜得过他?”
铠的表情突然纠结起来,支支吾吾的有些不肯说,在七末强大的目力注视下,铠才不情不愿说道:“天战的媚术可以与之相抗衡!幻术跟媚术本就是同宗,只是在一百多年前当时的两代宗师刑冲和雪玫子在自己师傅死后不和,刑冲本为雪玫子的师兄,亦是未婚夫,但因刑冲移情别恋,雪玫子怒而断袍割义,去了雪山隐居。自此,天罡门一分为二,雪玫子到雪山开山立派,只修习媚术,与天罡门的幻术并立武林。”
“这个雪玫子倒是骨气,对待感情这么毅然,不像有些女子遇到情郎变心不是一哭二闹,就是三上吊,娇滴滴的,看了心烦!”七想起靖轼皇宫里的那些女人,她们仗着的无非就是黎司洛的宠爱,一旦宠爱遗失,就是家族获罪或者不受重用的开始。
“所以喽,还是文最好了。”铠不正经地笑看着七末,一手托腮,道,“样貌嘛,一等一的,身材,绝对极品,心智城府,不是一般人拥有的,身手,不必说!文,你简直就是女人中的女人!”
七末闻言一笑,笑容有些凄凉:“是啊,所以我才是你们的所有物,没有自我,仰着你们的鼻息生活着。终于遇到战天,却是那样的结局——”
“文——”铠无语。当初他的确是过分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再次僵硬。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走吧!”
“文——”
“走!”
伊淳铠握了握拳,不甘心的瞥了眼刚刚某人在的方向,转身离去。
七末绕着水榭外的湖边慢慢走着,脑中不断回放着战天的脸,还有天战带着面具做着熟悉的动作。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叠,那么相似的身材,相似的动作,怎么都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可是铠的话又徘徊在耳边,七末摇摇头。天战对自己使用媚术,在这里,谁的话都不能轻信。
还有四天就开始花魁大赛了,本来有兴趣留下来看看的,但是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七末已经不能以正常心留下来了。蓝田苑走水、玉暖苑走水、枫晚苑走水,加上千叶无使用幻术让她差点跳崖,天战将媚术也用到她身上,短短的一天不到,就发生了这些事情,要是多留一天,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身首异处。
七末决定离开,现在。
只是,可惜,七末晚了一步。
当火找到七末的时候,土的尸体已经被搬到红枫山庄的冰室里储存起来。
看着风风火火赶来的七末,黎司洛急忙上前拦住她,阻止她去看土的尸体。
“让开!”
“末儿,别看!”黎司洛知道七末跟金木水火土五人之间的感情,如今土死去,七末会怎样,可想而知。
七末反手甩开黎司洛的纠缠,在下一个人赶来拦住她之前,指间箭脱手而出,对着前方的任何人毫不留情的射下一指。
有几人被射中,忍不住闷哼出声,一直在边上没有动作的天战这个时候开口,说道:“让她进去!”
七末如愿的走进冰室。
那是个地下冰室,从地面到冰室底部的阶梯足足有六十层。七末踏着层层的雾气,在冰气缭绕的氛围中,一层一层的下到最底,脚下传来刺骨的冰寒,从脚心传达至心脏。
有那么一瞬间,七末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
冰冷刺骨的寒床上,躺着一个一身火红衣裳的人,雾气缭绕,看不清面容。七末上前,走到土的面前,跃入眼帘的情景让她这个见惯场面的人都不由一怔。
红色衣袍破破烂烂,入目最多的就是鞭痕和刀伤,里面的皮肤掩盖在衣袍下,看不分明,但依稀可以想象出衣服下面的情形。本来俊美的容貌此时被利器入骨三分地刻画出一条条丑陋弯曲的黑色疤痕,明显是淬过毒的。脸颊和耳朵之间有明显的划痕,就像指甲划伤的,右耳已经被撕裂,就剩耳垂那里连着一丝肉,断口处参差不齐,是被人生生攥下来的。左眼的眼睑没了,只剩下黑白分明的眼珠嵌在黑洞洞的眼眶里,眼眶四周布满血痕。右眼的眼皮耷拉着,可是下凹的情况表明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嘴唇外翻,里面原来整齐的牙齿没了,只有断裂的几颗零星散布在牙龈上。
七末不敢想象,那副破烂的红袍下,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她颤抖着手,想解开土的袍扣,可是怎么都解不开,一不注意,用力过猛,衣袍被撕开,看着眼底的情形,七末心跳停了,嘴巴张了张,却吐不出一个字。
那下面,只剩下骨架连着皮,里面的内脏都没有了。
七末睁大了眼睛,将眼前的一幕死死的记在脑海里,哪里受伤,哪里缺失,全部烙在她的心里,每一分,每一寸。
冰冷的气息传遍四肢百骸,透骨的寒冷冻结了七末的全身经脉,她纹丝不动,只是傻傻的盯着土的尸体。
一只温暖的大掌附上七末的眼睛,遮住她的视线,耳边温热的呼吸慢慢传来:“文,我们走,抓到凶手后,我们用比这更残忍的方法对付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七末全身的温度在慢慢回升,她拉下铠的手,一字一句说道:“是,我会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