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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扇惊呼:“真烧了?”

  何折擦擦剑:“嗯,真烧了。”

  秋扇未免有点不死心:“还有剩吗?”

  何折从怀里摸出半方锦缎递过来,那布料已经被烟熏得泛黄,有一边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黑糊糊的还有些刺鼻的味道。

  秋扇颤抖的接过,抖了抖,发现上面还有些梨汁,道:“何折,你再生气也不至于这样吧?”

  何折别开脸,闷声道:“我何曾生气。”

  “真是心眼小的跟针尖似得。”秋扇嘟囔道,“你要喜欢,我另给你秀一个就是了。”

  一旁的何折很是不自在,上前抽了那绣品胡乱收进怀里,道:“你再找别的送去,也是一样的,苍云谷的东西难道还能丢了你的脸面吗?”

  秋扇看何折一阵风的出了院子,方想起,他这一大早的,怎么在她的院子里习剑?

  复又苦恼起送点什么别的好,谷里的东西多半都是何折亲手做的,哪里有拿去送人的道理,好不容易绣了幅花,还给小心眼的何折给烧了。

  进屋翻箱倒柜之后,泄气的发现,竟然都是何折给捣腾的,秋扇有个连何折也不知道的怪毛病,就是别人给她的东西,她是万万不会拿去送了其他人做人情的,她宁愿自己收着烂了坏了丢了,总归是她的东西,想到此处秋扇不免想到自己当年的嫁妆,说起来好像还在天宫摆着,什么时候让何折去全收回来才是。

  后来秋扇上天宫拆镜浨宫,发现宫里空落落的,秋扇对何折说:“何折,你也忒小气了,就给了我一个空壳子吗?”一旁的何折手上一个不慎,就劈塌了一座偏殿。秋扇愣了愣,果然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再厉害的仙也有收不住仙力的时候。

  日进正午,秋扇也没能去看羲和神的日出,因为要备一件不是出自何折之手的贴妆很是不容易,最后秋扇很是肉痛的挖了院子里的一株名为“遗墨”的兰花,裹了层仙障,给藤碧贴妆。

  何折虽善于种药草,可是花卉之类的一向是秋扇来打理,尤其是她自己院子里的那些,都的世间少有的名品,这种叫遗墨的兰花,苍云谷统共也就两三株,一株秋扇很是贤孝的种在了何折的院子里,还有一株种在温泉水那边的一处山林子了,再有一株就是她现在挖出来的,今年刚好开花,还鲜见的开了俩,算算送去参加婚宴,也算应景,且非常的有面子,秋扇觉得自己要显摆显摆,这么名贵的花,她得让别人知道,是她送的,且是她种的!

  因为婚礼一般是黄昏之时举行仪式,秋扇也并不预备要参加午间的酒宴,所以吃罢午饭,才慢悠悠的跺出苍云谷。

  谷前的竹林子里,何折拿了把扇子一身素衣的站着。秋扇看见他,疑了一疑,上前撮一撮他的背,问:“何折,你这是要去何处?”

  何折看着她身侧飘着的那株裹着仙障的遗墨,皱眉道:“我们苍云谷已经穷到连个花盆子也拿不出手的地步了吗?”

  言毕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青瓷花盆来,将遗墨装了进去,仔细看了看,觉得还算相衬才满意。

  这青瓷看着应是刚出窑的,秋扇纠结了一番,很是肉痛,她自然不是肉痛这么好的青瓷做了花盆,她自己其实不知道打碎了多少,她是肉痛,被这么好的青瓷装着,自己再好的兰花,也没什么光泽了,她原是要去显摆一翻的,于是很想让何折把这花盆收回去,想了想,斟酌道:“其实,并不用,这么好,的花盆的,你看,我这遗墨已经很有面子了!”

  何折也不接话,只捧着花盆自顾走去,走了几步才回头道:“再不走,迎亲的车辇都该到了。”

  秋扇疾步跟上,道:“咦?何折你也要去吗?我却不知道你和南荒有什么交情?”

  “我自然和南荒没什么交情,我只不过去看些热闹罢了。”何折厚颜如是说。

  秋扇觉得让何折南荒去参加这么一个小小的婚宴,有些委屈,拿过花盆,和他商量:“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你一向不都不大喜欢的吗?其实,原本我也不喜这些热闹的,无非是和藤碧有些交情,她出嫁又给了我请柬,于理我是要去的。可参加闺友的婚宴,带着父亲去,是不是有些奇怪?”

  何折停住脚步,看着秋扇疑道:“我去看一看他们的婚礼,他们难道觉得很委屈不成?”言罢表情颇认真的思复起来。

  秋扇知道何折于人情世故一则从来弄不大清楚其中的关节,自然自己也不大清楚这其中的要领,当年准备她出嫁的事宜,还是央了一芊还前后住持的。但是就算如此,秋扇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南荒对于何折的前去都应该是受宠若惊的。

  于是出言友情安慰安慰了何折:“这个何折你就多想了,好在我们苍云谷这三个字名头很响,所以你的名头也很响,天帝去南荒见礼也不见得……,不过南荒和天帝有些梁子,这个就不提了,就算只是玉方去南荒看看热闹,南荒也是很恭敬的,何况是你,你多虑了。”

  何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拿过花盆:“那就是了,走吧。”

  诶……?她本来不是劝他不要去的嘛!

  秋扇垂死挣扎的指着花盆,道:“何折,我们能不这么显摆的托着这个花盆去吗?要不我们给收一收?稍微低调一点?”

  “为何?你觉得为父的这个青瓷花盆很丑吗?”何折皱眉看着秋扇,直把秋扇看出负疚感来,连忙否认道:“不不不!其实是你这花盆太好看了!”

  好看的把她那么名贵的花花都给掩埋了!

  两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驾着云,一路上气氛也算不得不好,但因为驾云驾得不走心,到了南荒南禺山之时,将将看见迎亲的队伍停在山脚下的佐水旁。

  南荒的这门亲结得的东海之滨的一处颇有名望的仙族,且同是神鸟一系的,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且藤碧也是亲自点头应允的,男方对她也多有思慕之意,在秋扇看来,没有比这再好的亲事了的。

  何折听罢也点了点,言道比上一回的要好上不知几许。

  南荒之主如今并不是藤碧他爹,而是藤碧的兄长初玧,所以出来迎宾的也就是这位初玧。

  初玧并未见过何折,可对于曾和自己妹妹抢男人的秋扇却很是熟悉,所以看到何折和秋扇的时候脸色并不十分好,但毕竟来者是客,不好轰出去。

  秋扇见到初玧有些讪讪,当年自己还拿枪指过他,客套了几句就去后殿瞧藤碧去了。

  初玧见何折虽样貌气质异常出众且很是眼熟,但穿得素淡,又亲自托着个花盆,猜测大概是秋扇身边的某个神官。嗯,那花盆倒是上品中的上上品,可他们南荒难道是没见过世面的地方吗?所以,就吩咐下面的小仙随意给何折安排了个靠后的位置。

  何折是男宾,不好出入内宅,初玧又对他甚是冷淡,一个小仙将他引到一处角落,也没接过自己带来的礼品,就退了出去,何折将花盆放在桌案上,很是不解,难道是因为自己万来年没去过什么酒宴,现如今的酒宴又改了新的规矩了?

  好在何折是一个很好打法的仙,自顾自的坐了,便自酌着一心一意的等起秋扇来。

  这可苦了殿里的一众仙神,自何折踏进大殿以来,稍微有资历的几个仙就立时认了出来,虽然心里讶异何折上神的仙驾为何会来参加南荒的婚宴,但都恭敬的站起身来,揖礼而迎。那些没见过何折的仙,看到几个坐于上位的仙起立恭迎,虽不知这素衣神尊是哪一位,但也都跟着起立恭迎。

  但是让在座的仙神很惊恐的事是,初玧竟然给何折上神安排了个下下座的角落里的角落的位置,一时间都面面相视不知如何是好。

  这作着揖站着很是辛苦,可要坐下岂不更辛苦,哪有上神里的上神坐在下手,他们占了上座的道理?且看何折上神自顾自的饮酒,也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动了怒?

  一时间,整个南禺山上空都飘起了紧张的仙气。

  话说秋扇跟着个小仙子来到后殿,见到处喜气洋洋,红绸满挂,也有些高兴起来。

  藤碧看着自房门口走进来的秋扇,微微愣了愣,她还记得那日,秋扇一身红装,手提长枪的样子,和现在差得很远,今日她穿了一件嫩黄的广袖对襟褥群,唇角带笑,似还是个少女一般。

  她伸手迎道:“秋扇。”

  秋扇亦上前握了她的手道:“藤碧,好久不见。”

  藤碧笑:“是啊,好久不见。”

  秋扇是真心为她开心,她觉得,她们两个人,就算只有一个能争回个好结果,也是好的:“我挖了院子里的遗墨给你添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说了你别笑,虽说这兰花是株珍品,但是你到时候把它移出来装到别处去,那只花盆你却是要好好收起来的,那是我父君送你的,别处是没有的。”

  藤碧捏捏她的鼻子道:“可见,要不是你父君送我,你大概是舍不得的。”

  秋扇打着哈哈,顾左右道:“万来年不见,你可还好?”说罢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这都要嫁人了,可不很好嘛!”

  藤碧愣了一愣,疑道:“几千年前,我曾去苍云谷看过你一回,你却忘了吗?那时我方晓得你言说什么要嫁人都是骗我的。”

  秋扇不解道:“我这睡了一万年,你来看我,我在睡梦里怎会晓得呢?这样说来,你原是还来看过我,谢谢你。你看,我现在都好了。”

  藤碧听她这样说,心理更是疑惑,问道:“真的都好了吗?你那时候哪里是睡着,分明是得了癔症,你都不记得了吗?” 又摸摸她的额头,“你父君的医术在四海八荒六合九州里算起来都是头一份的,否则当年也救不了琼枬,不说这个……,你父君没再好好给你瞧瞧吗?”

  藤碧只觉得秋扇抓着自己的手突然用了很大的力气,便听见秋扇轻声自语:“何折说,他说我睡了一万年,我也确实不记得了,癔症?你说我当时得了癔症?”

  ------题外话------

  秋扇:何折,我觉得我需要很多的嫁妆。

  何折:苍云谷都是你的。

  秋扇:我看你送我的镜浨宫,就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何折:苍云谷都是你的。

  秋扇:镜浨宫太空了,我住着害怕!

  何折:我与苍云谷,没什么分别。

  秋扇:那镜浨宫……

  何折:为父的意思是,我,和苍云谷,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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