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真是对不起。我只会惹麻烦。”说着捧起程森的手低下头哈着气。仿佛这样程森被烫的那只手就能减缓疼痛一般。羽落一边吹着气。一边抬眼看向程森。一脸愧疚的表情。“一定很痛吧。”
程森连忙别过头。抽回手。“沒。沒事。不痛。一点都不痛。”
羽落凑上前。“还说不痛。痛得脸都红了。走吧。先去买药。我发誓我再也不哭了。我们是最佳拍档。一定能完成各自的愿望。”
南方某城。羽落在王府门前站定。四周的景物自然不是原來模样。王府也不知道被返修了几百遍。虽然与原來的模样有所改变……但是不难一眼认出。羽落激动的举步奔去。恨不得一下子就跑进白宇烈的听风堂里。然而却被门前看守的售票员拦住。“小姑娘买票了吗。去那边买票去。”
羽落觉得尴尬。低着头后退两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回身看到程森拿着钱从售票处走了回來。不停的摇着头。便低声问道。“怎么了。票呢。”
“实名制的。需要身份证。怎么办。”
羽落颓然。参观一个王府。竟然还需要身份证。重点是这个王府沒有什么名气。藏在街市之中一处极为不起眼的地方。第一时间更新若不是在网上查了准确的地址。怕是都找不到这里的。这样一个被人遗忘的遗迹。管理竟然这般严格。
一路上的相谈。程森对羽落在另一个空间的事情已经了解了百分之八十。自然也对她的一颦一笑有所掌握。知道她现在的表情不是失落。而是在出怪招。“说吧。你有什么办法进去。”
羽落拉着程森到一处无人的转角。拿着纸和笔画了半天然后交给他。“这是王府里面的地形图。如果后人沒有改建的话。应该沒错的。你去后门接应我。我先去买一样东西。”
程森买票进门。回身看着羽落正朝着他笑。便安心的按照羽落给出的图纸朝后门找去。当真是神奇。羽落的图纸与王府构造果然不差一二。程森按照图纸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后门。程森探头探脑的观察。后门外面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仅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门里面的收发室半睡半醒的打着瞌睡。
程森在后门一处隐秘的地方绕來绕去有种做贼的心虚。神经质一般的笑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自己的生活一向规整。然而现在自己竟然跟着一个疯丫头一起变疯。自己何时这般过。这种事情是从來不曾想过的。似乎太过刺激了。第一时间更新
正在思索之际只听有人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程森抬头看去。便看到了后门处羽落探进來的小脸。程森愣了片刻。脑中小雕像那般的羽落似乎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眼前。明艳动人。
“程森。帮我挡住她的视线。”羽落伸手指了指在收发室里昏昏欲睡的女孩。
程森回过神來走到了收发室的窗口处。只见羽落点着脚尖一跳一跳的跑了进去。
程森回过头。吓了一跳。只见他身后开门的女孩已经站起身。看着羽落的方向目瞪口呆。嘴里念叨着。“撞见鬼了。第一时间更新撞见鬼了。真像。”
程森不明所以。解释道。“我们走错路了。差点从后门出去了。”然后挥了挥手中的票便去追羽落了。
穿过月洞门。转过墙角。白宇烈的院落立现眼前。萧瑟的空间回荡着千年的气息。凸凹不平的青石路已经残缺。羽落一步步的走去。跨进正房的大门。里面有三五个游客正在听着导游的讲解。身后的程森突然伸出一只手捂在了羽落的脸上。躲过屋内游客的眼光。
然后指了指正中间的墙上。羽落抬眼看去。终于明白程森捂她脸的用意。原是墙上挂着一幅自己的画像。第一时间更新
羽落连忙转头。用手将自己的头发拨至脸前。将大半张脸挡住。不敢过多的留恋于此。
绕过屋舍。顺着一旁的小路走进一片竹林。此刻的竹林中仅有寥寥几个游人。在讲解员的引领下直奔听风堂拾阶而上。羽落趁着竹林中沒有旁人的空挡。跑到一棵竹子旁。又四下寻看的计算了半响。才从兜子里拿出一把小铲子。
“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嘘。帮我把风。”
程森看着羽落鬼鬼祟祟的表情也跟着谨慎起來。横在了羽落的身前。将风衣的扣子敞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两只手掐腰将自己的身躯扩大至足够挡住羽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听风堂的大门。耳朵也及其敏感的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程森觉得自己身体所有的雷达都开启了一般。
这提心吊胆的时间一秒万年。眼看着一批游客从听风堂的二楼下來。程森小声的催促道。“快点。快点。出來人了。”沒有得到羽落任何回答的讯息。只是从耳边挖土的响动能够判断她的行动。
程森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松动的土壤里逐渐露出一块大石头的边缘。紧接着便是羽落的一声。“幸好还在。”。程森连忙回头朝听风堂大门处看去。刚刚踏出门的讲解员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这里。
眼看着讲解员朝这边走來。程森连忙回身展开风衣一把将羽落包裹住。故意提高声音说。“别怕。别怕。不就是只老鼠吗。”
羽落被迫站起了身。手中拎着的包被程森这突如其來的举动一惊。滑落在地。恰巧挡在她挖开的那个坑上。做了有力的遮掩。
这温暖和踏实的怀抱。给了羽落安慰。好似将她所有坚强的面具都卸下了一般。眼泪决堤。羽落越过程森的肩头看向不远处停下脚步的讲解员。终于将脸埋进了程森的风衣里……沒有任何抽泣的声音。仅是身体不住的颤抖。
程森以为她是在做戏给管理人员看。便更加用力的收紧怀抱。仅是片刻便感得肩头温热。忙两手握着羽落的肩膀。将她推开一点。才看到那水色盈盈的黑亮双眸。
“怎么哭了。不是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羽落依旧低垂着头断断续续的回道。“我怕。我害怕……”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程森心中蔓延。他看着羽落犹如摇曳在风中的树叶一般。不停的颤抖、欲坠欲离。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杂陈。再度将她抱回怀中……轻拍着安慰道。“别怕。别怕。沒有老鼠。”
羽落听着这柔风细雨一般的安慰。不知为何眼泪更加决堤、哭得更甚。她害怕就真的这样与白宇烈时空相隔。一千年的距离。该如何拉近。
突然耳边想起音乐。不知是哪个游客的手机响了。悠荡的歌声反复的唱着《千年之恋》。“谁在悬崖沏一壶茶。温热前世的牵挂。而我在调整千年的时差。爱恨全喝下。岁月在岩石上敲打。我又留长了头发。耐心等待海岸线的变化。大雨就要下。风狠狠的刮。谁在害怕。海风一直眷恋着沙。你却错过我的年华。错过我新长的枝丫和我的白发。蝴蝶依旧狂恋着花。错过我转世的脸颊。你还爱我吗。我等你一句话……”
羽落终于嘤嘤的哭出声音來。两只手紧紧的环抱住程森的身体。“宇烈。若是石盒里沒有梅花匕怎么办。若是我回不去了怎么办。宇烈。一千年的时空相隔。我们。居然那么近。却又这么远。我。不要你忘记我……”
程森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唯有瞪大了双眼才能控制住自己眼睛里悬着的那两滴眼泪。一向对爱情质疑的他。终于相信了这世上还有真情可言。然而对于这匪夷所思的千年之恋。他却无力。似乎是什么都帮不上。唯一能给的便是这安慰的怀抱。
“回去。一定能回去的。他。在等着你。”说着回头朝听风堂大门看去。此刻整个院子已经空寂。程森动作快速的扶着羽落的双肩让她站稳。俯身将坑里面的石盒取出放进包里。一手拎着沉甸甸的包。一手拉着精神萎靡的羽落朝王府的后门走去。
程森心里紧张着。这种行为算是盗窃。而且还是千年的古董。若是让警察发现够判个几十年的了。他只想赶紧带着羽落离开这里。
眼看着后门就在眼前。突然感觉身后拉着的羽落脚步变得缓慢而又凌乱起來。回头看去。只见羽落目光迷离。额头大滴的汗渗出。嘴唇苍白。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怎么了。哪里难受。”
羽落摇头。淡淡一笑。“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我背你。”程森作势要蹲身。
羽落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沒事。快走。”
羽落感觉自己的一双脚软软的。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肚子剧烈的疼痛。就好像里面有人拿着刀在割着她的肉。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耳边嗡嗡作响。脑中回荡着交错的喊叫声。羽落睁大双眼。却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四周都是光晕。唯有一道背影引着她前行。恍惚间那道背影由陌生变得熟悉。转而变成了一袭翠绿衣衫。那衣袂随风翻飞着。仿佛酒醉至深的羽落惨白的脸庞现出淡淡的笑容。(中文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