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警方相信自己的解释。那么王府便会被人当成试验品翻腾个底朝天。若是不相信。那么自己的归处便是疯人院。这便是羽落偷偷离开的原因。她是担心自己的人生被毁。
隐约听见脚步声。程森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躲在了转角处。眼看着七八个警察朝李庆的屋子走去。
警察转进屋门的瞬间。透过窗户光芒乍现。仅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程森看得清楚。心中喜悦。继而又哀伤。仿佛丢了宝贝一般。心突然就空了。他冲出街角朝李庆的房间跑去。“羽落。羽落……”
然而只看到李庆脑袋上蒙着衣服。手上戴着手铐被警察架了出來。第一时间更新身后是空荡荡的房间。
虽然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然而他依旧无法接受这现实。他不信羽落真的去了另一个时空。警察将欲想进屋一看究竟的他拦了下來。“这位先生。你是这里的人。”
冷漠的声音唤回了程森的意志。连忙摇头。“我不是。我。我丢了宝贝。我在找她。”
“什么宝贝。我可以帮你找。”
程森摆手。“沒什么。一只可爱的小猫。我到别处找。”
程森走远了。听见身后那个警察耻笑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啊。自己都养不起。还养猫。”
犹如癫狂一般。程森驱车在拥挤的城市当中狂奔。数不清究竟闯了多少个信号灯。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南方小镇那个王爷府。转头看向副驾驶的那个千年石盒。伸手拿出一个羽落的小雕像來。揣进了怀里。然后摸了摸石盒。“羽落。这是你的东西。我不会占为己有的。”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承载着程森梦境一般的思念。一路向南……
“咳咳……”睡梦中。羽落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腹部。隐隐的疼痛让她蹙起眉來。感觉浑身都是虚汗。衣衫紧紧的黏在身上……难受至极。
羽落手上一暖。知道是被人握紧了。却又睁不开眼睛一探究竟。一把熟悉的声音哽咽的传來。“墨魂。墨魂。”
这个名字一入耳朵。羽落便压抑不住心中膨胀而來的酸楚。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來。眼泪断了线的从眼角滑落。回來了。回來了。自己终于回來了。
“醒了醒了。王妃醒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哽咽中带着喜悦。“我去告诉王爷。”
“不许去。”一个男子的声音哽咽中带着怨恨。
“暗夜门主。难道你不知道我家王爷整日是如何忧心着。”
“他活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若不是他作孽。墨魂也不会遭遇此番。你若是敢去。我就不帮你们救墨魂。总该让他受到惩罚。”
金蕊心直口快。“我知道你也喜欢羽落。这次王爷是错得离谱。但是他对羽落的心并不输给你。算了。既然羽落已经有所苏醒。就顺了你的意。给你留些与她独处的机会。”
金蕊深深的看了一眼羽落。转身朝门外走去。
整整三日。白宇烈从军营回來都要在羽落的门前绕上几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直到所有下人都催他去休息。
“羽落怎么样了。”白宇烈疾步迎上前……顺着门缝看到烛光里的羽落躺在床上不停的颤抖。哭声断断续续。仅是一瞬间暗夜便将门关上了。
一掌拍在白宇烈的肩头。所幸仅用了三成功力。白宇烈踉跄退后两步。脸上沒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羽落怎么样了。”
暗夜上前一步。一拳挥在了白宇烈的脸上。白宇烈吐了口血水。“羽落怎么样了。”声音中是哽咽、自责和无力。
“你究竟是怎么伤她的。整整三日。她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只是这样哭累了昏睡。睡醒了接着哭。你可知道她是怎样坚强的一个女子。在霜凌谷互相残杀的日子里。她不曾哭过;在雪山之中被狼追赶。第一时间更新她也不曾哭过;让她接任务四处行刺。她亦不曾哭过……而今却是要将这一生的泪水哭干了。白宇烈。我当初就不该放手。让你有机会伤害她。”
白宇烈耷拉着脑袋。完全沒了以往的威风。“暗夜。求你。救救她。”这怕是白宇烈有生以來第一次求人。
门里突然传來虚弱的声音。“暗夜。带我走吧。离开这里。”
白宇烈惊喜的举步奔了过去。只听羽落绝情的说道。“我不想见到你。我们。缘尽……”
“缘尽。羽落。你恨我。”
“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恨你。”说罢房门被落了锁。印在窗户上面的身影走得远了。
这句我恨你。犹如拆了白宇烈的骨一般。顺着房门跌坐在地。“羽落。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不要离开我。我不该听信别人的。小公主已经被我关押在牢房里。我不知道她曾拿着染血的手帕给你看。我与她从來沒有过。那血是她身边的丫鬟割破手指染上的。她抓了帮你送泥娃娃的翠依。我眼见她手上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她说那是你仍的。还说女人若是扔了男人送给的东西。便是不喜欢那个男子的意思。我跑去质问你。不曾想是被她算计好的。因为她知道了梅花匕能让你消失的秘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羽落。这一切都是无心之过。难道真的不能原谅。”
羽落躺在床上。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來。这种压抑在她的胸口蔓延扩散到四肢百骨。酸楚填满了她整颗心。其实不用白宇烈说。这些她早就明白。一双手摸上平坦的小腹。孩子死了……
羽落狠下心來。“从此之后。世上再无于羽落。我是墨魂。霜凌谷的刺客。求掌门人立即带我离开。”
只听门外的暗夜叹了口气。“墨魂。你。你刚刚小产。不宜奔波走动。”
羽落咬着牙坐起身。好像一刻也呆不下去般。从衣柜里面找到一个大披风穿好……大大的帽子扣上挡住了她的脸。仅有削尖的下巴露在外边。房门被打开。清凉的风吹在她瘦弱的身体上。纵使包裹严实依旧觉得微微的寒凉。
羽落目不斜视。强挺着迈出门。躲开白宇烈伸來的手。径直走向暗夜。竟然连看都未看白宇烈一眼。
“暗夜。带我回霜凌谷吧。兜兜转转。还是刺客比较适合我。”
羽落甚至沒有听见脚步声。胳膊便被大力一拽。身体便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你竟恨我至此。连于羽落的身份都不想要了。我不许你走。”
白宇烈霸道的抱着她。两只手臂恨不得将其揉进身体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听见沒有。哪也不许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來的。声音里满是恐慌。沒想到这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变成了得而复失。
“你若不松开。我只能用内力打你。你可知我用能力的后果。”
这话让白宇烈震惊。眼下羽落的状况。若是运用内力仅能伤害她自己。这是抵死都要离开的意思吗。
羽落推开手臂稍有松动的白宇烈。眼光中仿似沒有他一般。冰冷的眼眸。寒如冰霜的脸庞。转身的决绝。动作连贯得电光火石。片刻。院子便仅剩下白宇烈一个人。
马车在启明南边城的长街上奔过。将寂静的夜晚喧嚣。羽落看着马车消失无踪才转身走进一条小巷。
“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固执的离开。”
暗夜扶着一身软骨的羽落躺好。等待着她的解释。
羽落答非所问的埋怨道。“你打了他。还不止一次。他的脸上新伤旧伤重叠在一起……”
“你故意让马车朝霜凌谷的方向驶去。就是想营造你已经离开的假象。却又躲在这里。明明担心他。这又是为何。”
羽落无力的闭上眼睛。语气中难掩无奈。“暗夜。我再不能生育。是么。”
“你。你怎么知道。明明昏迷着。”
“我在另一个时空。突然腹痛难忍。耳边交织着你们的声音。虽然及其混乱。却也听到七分。你说我再不能生育。我听到了。”
暗夜犹豫了一下。上前握住羽落的手。心中的想法越來越强烈。“羽落。跟我走。哪怕你现在只将我当成朋友。”
烛光下。羽落看着暗夜眼中逐渐扩散的那一抹柔情。沒有忍心抽手。仅是侧过头避开。“暗夜。曾经沧海难为水。你忘记你我之间那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暗夜贴着床沿坐下。“只要你愿意。我便能抛弃一切。可还记得那个开满向日葵的山谷。你不是喜欢那里。沒有想到白宇烈会这般对你。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羽落轻轻的将手抽回。“暗夜。对不起。如若是当初你这般执意。我会欣喜万分。然而现在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白宇烈。再无其他空隙。你走吧。我用再管我。”羽落闭上眼睛。似乎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毫不避讳暗夜还坐在身旁。已是昏昏欲睡。
“主公。眼下敢怎么办。溪顺国跃跃欲试。随时都有攻打而來的可能。王妃又……”
白宇烈扶着额头。对思成的话充耳未闻一般。羽落那句‘我恨你’不停的在他耳边响彻。他不怪她的恨。只是无法接受她竟连看都未看自己一眼绝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