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营!
授意厅里。
紫色的劲衣漫摆在花砖地上,双膝跪地的人儿,面部肃然,低垂着头颅,眼角余光不时漂着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心中忐忑不安。
“总管,无心一人可以”。
负手而立的男子慢慢转过身,黑布覆面,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
久久……
久到无心的膝盖已经跪的麻木!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把握,我想你应该试过了,恐怕你一人之力是无法杀了他的吧,”中年男子终于说话。
“总管……”她确实没有办法杀了他,就算加上无名亦不可能杀得了他,他的武功那么高,她怎么敌的过,想起那冷俊的面容,心里'咯噔'一下.
“还请总管给无心一个机会”。
“哈哈,机会,你知道什么叫机会吗?在众多杀手当中,你不算是武功最高的人,他们都没有过任何机会,你——凭的是什么?”
空气一下子凝结,无心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机会’是什么,但她所说的并非他口中的‘机会’,显然,总管误会了她的想法,也好,也许这样更能减少被人怀疑。
“总管,无心知道,这机会少之有少,更非无心想得就能得到的,但无心请求总管,将这个机会‘交’给无心吧,无心对天发誓,绝对不背叛武士营,更何况、更何况……”无心很想说,更何况她曾是冠王府的千金,可已经被遗弃的千金,还有什么好提的,最终还是将话吞回肚子,黯然的神伤布满精致的脸。
“更何况什么?更何况你曾是王爷的女儿吗?”总管突然眼露狰狞地看着无心,粗大的手接着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王爷没有你这女儿,要不是易霖烟当初为你求情,饶了你一条狗命,你今天也不过是白骨一堆”。
五个手印清晰地印在无心脸上,刹那间肿起,可见力道着实不轻,但无心并没有喊疼,因为她已经麻木了,五年间,她受过的苦远远超过这些,只是,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总管看她的眼神有着愤怒与怨恨,为什么他一直隐藏着面孔,这些,五年来一直持续着,就如同现在一样,只是对他,她总有这一种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曾几何时见过这双眼睛主人的真面目。
她不能顶撞,也不敢顶撞,她的命还握在这个人的手里,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无心没有这样想过”。
男子一拂袖,背过身子:“没有最好,别忘了,你不过是武士营里的一条狗”。
狗,狗吗?是啊!冠玉堂饶了她一命,将她丢进武士营,如狗一样的训练着,可她,真的甘心一辈子当一条‘狗’吗?
心底暗暗嘲讽起自己,无心啊无心,你究竟想怎么做,就这么放弃吗?一辈子做一条被训练有素的‘狗’吗?
见无心久不回话,男子像是气恼什么一样,突然回身,手一挥,一股劲风朝着无心的胸口掷去。
下意识的,无心回旋一闪,机智地躲开了一击:“总管……”。
“看来你又有进步了,”男子难得地点了点头,赞许道。
原来只是试探她的功夫,还好,伤已经痊愈,否则,这一击,定会丢掉半条命。
幽深的双眸审视了无心一会儿,走上前,将无心扶起:“是不是很恨我”?
授意厅突然变的很静,静到只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总管突来的举动与话语,差点让她窒息,恨他,她是恨,她恨他将她当‘狗’一样训练,可她真的是很他吗?还是心里恨着另外一个人。
恍惚地摇了摇头,她选择了否认他的话。
松开她,男子注视着她的眼:“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告诉你,将你的恨收回吧,如果没有我这样训练你,你早就不复存在了”。
无心突然正视起他,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从没有如此仔细瞧过总管的眼睛,这一细看,久远的记忆忽然冲上脑海,不、不会的,不会是他,残忍的总管怎么会是他……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但也只是华光一闪:“行了,你只要记住,我,并非是奴役你的冠王爷,至于,这次的任务,你就一个人去执行吧,如果完不成,我想,你该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陷入回忆的无心,根本没有听清楚总管的话,只是呆楞着,就连人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道。
直到……
“无心,你见过总管了?”无名扶着门栏,一副病恹恹地样子,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唇上干裂的出了几道口子。
被无名唤回神智的无心,四下看了看,那里还有总管的影子,勉强扯出一抹淡笑:“恩,见过了,无名,你怎么不休息,出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向总管说了?”无名担忧地看着她。
轻点了下头,无心走过去,将他扶进授意厅,拉了张椅子给他坐下:“说了”。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原来是真的,”无名抚上胸口的伤,黯然的眼神让无心看了有些心疼。
“无名,别担心我,你只要养好伤,其他就别想了”。
真的能不想吗!他心中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就像是即将有什么事发生一样,而那事,一定是发生在无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