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风摩挲着自己指尖的唇瓣,妩媚众生地望着那抹愈行愈远的身影。
沐伊独自走回房间,望着那件孤独的西装外套,一丝不苟地折叠好,放在衣柜的底层,以免遭人闲话,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还给她。
静静地坐在阳台红木椅上,眼神飘忽不定地地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刚才夜明景所训斥的话还在耳边幽幽回荡着,就算再怎么样,男人都不会许名义上的女人在外面被别的男人看去,哪怕只是一个低下的女人,代表的也是夜家的门面,夜明景的神色态度令沐伊的心微微惆怅起来,他现在已经六十了,而自己才二十二岁,再怎样都不得不防着夜明景去世的那一天,夜家就可能会落到夜千宣和夜千风两人其中的一人手里,到时候自己究竟该站在哪里,被逐出夜家大门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心微微一怔,这里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变天的,自己该怎么办?真要到那时被逐出家门吗?那她所做的一切所白费了,又要重新被打回原形,过会之前的生活。
她承认自己很庸俗势力,可在这个世上不允许你不这样,其实有的时候她倒是希望自己是个庸脂俗粉,随便像其他人一样找个有钱的富商包养自己,安安心心地呆在笼子里,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弄得自己如此疲累不堪,步步为营丝丝谨慎,只需要能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在男人面前卖弄风情。
她为她的将来感到无限担忧,事情在一天天变化着,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夜千宣和夜千风都非等闲之辈,最终鹿死谁手还不见分晓。
“咚,咚,咚······”,规律性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也击散了满室的深沉。
沐伊回过神来,淡淡地应了一声,房门随即打开,女佣端着牛奶走进,恭敬地来到沐伊面前,将浓郁的牛奶放在桌上。
“夫人,这是牛奶。”
沐伊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张清秀的脸庞在夜色中勾勒出流畅的轮廓,只能说得上是清新可人的,细细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饮食基本上都是她的照顾。
“你叫什么名字?”她捧着冒着热气的牛奶在掌心,纯纯的奶香在微冷的夜空中萦绕升腾着,无形中添了几分莫名的暖意,动人心魂。
女佣的腰弯成标准的90度,绝对服从地回答道:“绿若。”很清新的一个名字,颜色纯净。
沐伊点了点头,心里默默记下了,“你出去吧。”
绿若弓了弓腰,恭敬地转身退下。
当走到透明的玻璃窗后望向那道正在喝着牛奶的女人时,瞥见牛奶顺着喉咙咕咚喝下,眸底掠过一道阴沉的光芒。
喝完看了一会儿书,便要上床睡觉,当踩着拖鞋走到床边时,脑袋不觉一阵猛烈的眩晕,眼前有些模糊阴暗,猛地摇了摇头,双手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她觉得很晕很难受,好想睡觉,没来没有一刻有像今天这样累,视线这样模糊。
沉了沉脑袋靠在枕上,脑袋略带疼痛,无力地拉了拉被子,沉沉地沉陷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脑袋比昨晚好了很多,但还是有隐隐作痛,不知为什么。
晚上,绿若按照以前以往的规矩,像往常一样端了一杯牛奶上前,沐伊疲倦的身子懒懒地动了动,接过牛奶,混混的脑袋喝点牛奶希望可以缓解,仰头缓缓喝下,玫瑰般红润的樱唇染上些白色的沫渍,粉色灵动的舌头无意一舔而过,无声的挑逗中隐藏着巨大的诱惑,对于男人来说,是不可抵挡的媚色。
这一晚上,她的头甚至比昨晚的眩晕来得还要强一些,身子软绵绵无力,视线朦胧,全身肌肉甚至有些酸痛抽搐,有些不对劲。
翌日。
她看着镜中那个憔悴惨白的自己,脸色有些暗淡,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昨晚好像一点都没有睡好,晃了晃脑袋,拿起胭脂粉末在脸上涂上厚厚的一层,掩盖住了她憔悴的事实。
晚上在花园中闲逛的时候,不经意间遇到了夜千风,沈馨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后,笑容灿烂,可是在看见她之后就像秋风凌虐而过一般变得暗淡枯萎。
“真巧,小妈,还不休息?”一眼之间,夜千风陡然变成了孝顺的儿子,对她嘘寒问暖。
沐伊瞥了一眼他,笑着说道:“马上休息,你也早点。”
感觉有些口渴,身子有些沉重,缓缓走向厨房,可是突然之间她的脚步再也挪不动一分,急忙隐藏在角落里。
侧眼的余光射向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整齐得不染尘埃的衣服正东张西望地站在桌角,一包白得的细致的粉末趁人不注意全数倒了泛着浓香的牛奶。
绿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迅速将粉末纸张塞进袖子里,拿勺子搅了搅动,嘴角扯出了一道阴冷的笑。
那被雪白的牛奶翻动着漩涡,在剔透的杯壁上然了些许的白色沫渍。
沐伊此时总算有点明白了,是她,自己这几天身子的原因都是因为那杯牛奶吗?不知道她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没想到伺候了自己这么久的女佣正在挖坑等着自己跳进去,她究竟是何居心?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想到离自己最近的人一心想要自己陷入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