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在医生的严密观察与检查下,躺在床上的美丽人儿终于从昏迷沉睡中幽幽醒来,这一醒,有高兴的人自然也有咒骂的人。
医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宅子里的所有人,沈薇欣喜地绽开笑容,相反沈馨捏着杂志页角被深深折出几道褶皱,平整的纸页瞬间变得破旧不堪,眸里阴霾一片,没想到她的命还真大,吃了马钱子居然还能平安无事地醒来。
经过检查,沐伊的身子还残留着剩余的毒素,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影响,暂时还算无事。
沈薇来过几次看望她,亲切地坐在床边和她说笑,态度温和有礼,令人止不住想要亲近,聊了一会儿念着沐伊刚刚醒来的身子没有多待,留她静养,临走时吩咐佣人好好照顾。
应着大少奶奶的吩咐,佣人们哪敢怠慢,尽心尽力地服侍着沐伊。
几天下来,沐伊好了许多,那两个少爷一直没有露过面,她也乐得轻松自在,休养了这么长时间,可以下床轻走几步路,所用的餐食较为清淡滋补,偶尔出去晒晒太阳,多了许些精神,褪去了少许病态。
被下人推着轮椅从后花园走进房间,精致绝美的鹅蛋脸上虽有些憔悴虚弱,但增加了几分红润色泽,黑曜石乌黑的眸子沉淀得宁静,恍若风平浪静的海洋恬静地流动着,少了几分平日里极致的冷艳妖娆,倒多了几分普通女人的恬静柔弱,透明得恍若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剔透无暇,轻易勾起了男人的保护欲。
无论在何时,无论怎样狼狈掩盖,她总是在散发着独属于她自己的光芒,美得勾人摄魂令人移不开眼,轻而易举成为男人眼中独一无二的风景。
佣人不敢看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像在保护一颗奇珍异宝,弓了弓腰,恭敬地将她扶上床,默默地退下。
奢华的卧室内,连流动的空气都如白水般平淡无味,沐伊静静地坐在床头,柔软的被子拉到腋下,傻傻地盯着眼前华丽的画,那张欧洲复古混合的画作。
“嘎吱,”房门陡然响起了摩擦的噪声,门把扭动,沐伊不禁回头望去。
房门打开,一道瘦削修长的身影擦过门边插兜走进,一步步走在地毯上静得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那感觉是在踩着一朵云,衬衫随意地扯开了几颗扣子,淡雅的青草香恍然钻入鼻间,萦绕在沐伊的身旁,那声声邪魅诡异的笑一遍又一遍在耳畔随即想起,那道邪气凌然的笑一次又一次闪现在脑海里,忘不掉。
她无比清晰地知道,那一定是夜千风,没有一个人可以把他学得惟妙惟肖,蒸发消失的人终于又重新回来了。
“终于想起来了?知道来看我了?”她仰头玩笑似的问道。
夜千风唇角溢出了深究难测的笑,弯腰坐在了床边,“我一直都想着没有忘记,你的药还是我喂进去的,要不是我你的命估计早就保不住了。”
沐伊一霎那的僵硬,但很快就释然了:“谢谢。”很真挚地发出自己的内心。
“只有谢谢吗?不够,太轻了点。”他显然不是一句谢谢就能打发的人,反而还想要的更多。
狂妄邪肆的身子倾上前去,对着她白皙的脸庞,两人的鼻尖差不多已经紧挨,迥然不同的呼吸缠绕纠缠着,清晰地可以看见每一寸细腻的毛孔和轻声的心跳。
“那你想怎样?”灿若兰花般的气息在他脸前喷洒着,也不回避拒绝,紧紧凝视着那双略带疲倦血丝的眸子。
夜千风嘴角一扬,握住她柔腻的肩头,猛然一个吻擒住了她的唇瓣,尽情啃咬侵蚀着,舌尖肆意扫荡着,不放过一寸角落,肆意汲取着她的甜美,神情狂妄不羁。
沐伊只是一僵,便从容镇定地看着他,眸底一望无际,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去拼命推开,因为她知道那是徒劳,纯属浪费自己的力气。
她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瞪着,等着他什么时候吻完,脸上逐渐染上几缕绯红,仿佛黄昏西方的金色黄昏,迷人更甚。
夜千风像是在报复她的心不在焉,敷衍,重重地用牙齿咬了一下她散发着馨香的唇瓣,迷离缥缈地望着她,仿佛有一尘烟草雾霭镶嵌在她的眼眶。
“要这么谢才可以。”他仿佛偷吃偷饱的狐狸,慵懒地说道。
沐伊摩挲着红肿的唇瓣,眯着眼瞪着他,“我是你的小妈,这样的谢,小妈付不起,你也记住自己的身份!”她带着浓浓的警告不满地警告着他。
夜千风好像没听见她说的一般,食不知味地盯着她的樱唇,仿佛还在回味,一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不管你付不付得起,我乐意收就好了。”
“你知道那人是谁。”她不是疑问句,而是十分肯定的陈述句,她确定夜千风知道这次幕后想要害她的人。
夜千风闪了闪眸底的光,嘴角的笑轻佻随意,薄唇轻启:“你猜。”
沐伊懒得再说话,和他说再多也是徒劳,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干脆拉下被子躺在床上假寐休息。
夜千风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她柔顺的长发,靠在她的脸庞,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呆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夜千风掖好她的被子,转身离去。
在他关好门把手的时候,沐伊沉睡的眼睛刷地醒了,伸手抽出了好几张纸巾,一次又一次擦拭着自己的唇瓣。
内外再次响起脚步声,房门打开,颀长健壮的身形迎着光走进,她以为是夜千风又折回来了,谁知是夜千宣踩着沉稳的步子走来,黑色的碎发在额角散落,五官深邃俊美,冰蓝色的瞳孔光线中仿佛是闪闪发亮,直直射向她。
她拿着纸巾的手还放在嘴边,不知道他来是何用意,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是来看望她的。
“在擦什么?”他冷冷地看着那张不曾移动开的纸巾,有些不解。
沐伊也不敢将纸巾打开,现在唇瓣还在发疼,很明晰嘴唇已经红肿了,该怎么拿开?难不成拿开后风轻云淡地对他说是被虫子咬的。
夜千宣见她不拿开纸巾,自己直接伸手挑开雪白的纸巾,映入眼底的是红肿破了一点皮的唇瓣,眸子黑得看不出任何东西,冷冽地盯着她,沉重的磐石冷厉的箭刺得她喘不过气来,压抑十分,那不见底的眸底似乎卷起了无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