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宛宛有些崩溃地看着三道人影在她面前不断地晃动,良久,轻咳数声。随即嘴角抽了抽,他们还真是将她忽视地彻底呀。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听到,装得也太假了。
“我说……”
“宛宛,这碗安胎药是大夫交代一定要喝的,来,张口,我喂你。”欧阳玉听她出声,忙趋到她面前,将温度适中的药碗伸到她面前。
看了一眼黑漆漆地安胎药,倪宛宛嫌恶地撇过头,紧抿着唇。呜,要是现代的药丸多好啊,她一口气吞下十多颗都没问题,这药,喝下去还真需要勇气。
“不喝吗?”欧阳玉一脸温柔,看着她的眼神却透着坚定,拿着汤匙的右手一直伸在半空中,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倪宛宛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喝。”不理会那把汤匙,她一把夺过药碗,闭上眼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
直到空碗被她用力地放在桌子上,欧阳玉才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这就对了。”
“药也喝了,你们可以听我好好说话了吧,楚……”
“宛宛,你说我们将来的宝宝叫什么名字才好,来,看看这本书,我们替他取名字怎么样?”左阙拿着一本书,打断她未说完的话,一脸的兴致勃勃。
“孩子都没出生,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怎么取名字?”
“没关系,男孩女孩各取一个不就行了?”
垂首,倪宛宛眉头疯狂的跳动,这几个男人……
一拍桌子,她猛的站起来,爆出一句:“男的叫东方不败,女的叫西方失败。好了,名字也取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听我说说话了吧。”
“宛宛,你现在怀孕了,不适合做剧烈的运动,坐下坐下,不许拍桌子了。”本在和左阙研究名字的暗一步上前,将她重新按回了椅子上,责备地说道。
“暗,我只是在拍桌子而已,没那么夸张。”悻悻然地坐下,倪宛宛满脸挫败。
“咦,不对呀,为什么要姓东方和西方呢,不是应该姓欧阳吗?”欧阳玉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样子,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
“你怎么就知道姓欧阳了,你就那么肯定孩子是你的?我认为应该姓左才对,毕竟那一晚,我们缠绵了一夜。”左阙说的是破庙被下药的那一次。
暗皱眉,凑到倪宛宛面前,问道:“宛宛,你有没有感觉是谁的?”
翻了翻白眼,倪宛宛满脸黑线,拜托,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她怎么会知道。“等小孩生出来看看长的像谁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楚歌,楚歌,知道没有,他被皇上召入宫,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终于,说出来了。倪宛宛呼了一口气,看向众人。
只是,
“要是鼻子长得像我,眼睛长的像左阙,嘴巴长的像暗,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那样子,想象一下,好像挺丑的。”
“不会不会,要真是那样的组合,不就成了四不像了吗?”
“够了,你们三个。”火气直冒,倪宛宛火大的站起身,就要走出门。
小遥突然闯进门来,一看见她,便靠在门框边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小遥,你怎么了,你不是跟楚离走了吗?”
“小,小姐。”小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不好了,二公子,他,他被皇上判刑了,是,是绞刑。”
“什么?”倪宛宛呆愣住,脸色猛的发白,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左阙忙上前扶住她,蓝眸幽深,对着小遥低沉地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皇上现在还没下旨。因为楚离曾经救过皇帝身边的太监,这件事就是从他嘴里知道的。楚离现在还在皇宫,让我赶紧来通知小姐,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小遥稳了稳呼吸,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
欧阳玉皱起眉头,低头寻思:寻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右相的事情还没结束?
“走,我们现在去皇宫。”倪宛宛满脸焦急,回头对着三个男人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我去准备马车。”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皇宫的方向驶去,倪宛宛在心中不停的祈祷:希望皇上还没下旨,希望他们都来得及阻止,希望楚歌不要出事。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救他,不惜任何代价。眼神透着坚定,倪宛宛静静地看着窗外。
皇宫的侍卫认识他们的身份,因此只是例行询问了一声,便也不再阻拦。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宫门,直奔御书房。
“皇上,米虫公主求见。”冷清的御书房,蓦然传来一声尖细的独属于太监的嗓子。
批阅奏章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恢复动作,东方寻淡淡地笑道:“让她进来,但是,就她和玉两个,其他的人,安排他们去偏殿休息。”他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来的,圣旨迟迟没有颁布,就是等她来,他倒是想看看,她要用什么理由和方法救楚歌。
随侍太监一弯腰,恭敬地说道:“是。”
不一会儿,欧阳玉便扶着倪宛宛踏进殿内。
“皇上,这是为什么?”一看见东方寻,她便迫不及待地冲到他面前。
惊得欧阳玉一身冷汗,忙上前扶着她。真是的,进来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太过冲动,她居然一眨眼就忘了。
东方寻看到她眸底的怒火,淡淡地靠向龙椅,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许多大臣上书,称他是逆臣之子,理应株连。”
“那些不要脸的老不休,右相篡位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出来,现在开始放马后炮了。他们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皇上你获救,右相事败,楚歌是功不可没的。更何况楚离也是楚墨越的儿子,怎么就没见他们攻击他的。”
淡淡地挑眉,东方寻耸了耸肩,“楚离是功臣,他大义灭亲,平叛有功,这些,所有的人都看得见,因此,他算是将功赎罪。但是楚歌呢,虽然朕心知肚明,他也是功臣,但是那些大臣不知道,他们也不会相信,十日前的大战,你们大家都在,独独不见他。”
倪宛宛一愣,皱眉细想,当初是她让他留下来照顾左阙的,毕竟对象是他的亲生父亲,她不想他为难。可是如今,却变成了他人借此攻击的把柄。
“宛宛,朕知道,他是无辜的,但是右相篡位是何等大逆不道之事,按罪当诛九族啊,楚歌,难逃一死。”幽幽叹气,东方寻突然有些感慨,说实话,他也舍不得,楚歌是个人才,若是他日有他相助,东方皇朝定会更上一层楼。但是他是皇帝,有些事由不得他做主。
“皇上,如果,我现在要用第三个条件呢。”
“什么?”东方寻怔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记得你当初答应我的三个条件吗,现在,我要用第三个条件救楚歌。”
东方寻随即明白过来,半晌,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朕当时说过,三个条件都要朕办得到的情况下,如今的形势,朕无能为力。”
“胡说,你是皇帝,怎么能出尔反尔,只是救个人而已,你作为一国之君难道还办不到吗?”倪宛宛气极,见自己唯一的筹码都不管用,激动的便要扑过去掐东方寻脖子。
欧阳玉眼疾手快,忙拦住她的身子,劝道:“宛宛,别激动,你现在还有身孕,这样对身体不好。乖,冷静下来,让我来说。”
倪宛宛缓缓吐气,随着欧阳玉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气闷的垂首,静静地听着欧阳玉的东方寻的谈话。
“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吗?如果我用银子堵住那些大臣的口呢?”欧阳玉定定地看着东方寻,一脸忧心。
东方寻摇摇头,苦笑道:“没用的,上书的大臣不乏有许多忠臣,不会受这一套。”
“换个和他差不多的死囚代替呢?”
还是摇头,“死囚中并没有与他体型相像之人,更何况,执行绞刑的官员认识楚歌,而且也是上书的大臣之一。”
“那么……”欧阳玉欲再次出口,却被大殿内的另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
倪宛宛抬起头,一脸平静地说道:“皇上,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嫁夫从夫的。”
东方寻一愣,和欧阳玉对视一眼,随后不解地点头道:“对。”
“那我是功臣吧?”倪宛宛又问,平静地声音在空荡荡地大殿显得更加清脆。
“当然是。”她是最大的功臣。
“那么,如果我娶了楚歌,他便不再属于右相的家人,而是我的良人,那些大臣没理由反对了吧。”
“呃……”东方寻怪异地看了欧阳玉一眼,那神情,似乎在问:你要被甩了吗?
欧阳玉耸耸肩,一脸无奈,他早就知道,宛宛对楚歌的感情不单纯,和他在一起,不单是为了救他而已,也成全了彼此的心意。
走到她身边,欧阳玉对着她略带歉意地眼神温柔的笑了笑,然后面向东方寻说道:“寻,这个理由似乎是没办法反对。”这种事情自古便有,只是如今,男女对换而已。
“可是。”东方寻皱眉,同情地看向欧阳玉,说道:“你不是已经有相公了吗?”
“对啊对啊。我现在有三个相公,你要有兴趣,也可以来报名啊。”倪宛宛撇撇嘴,没好气地说道。“谁规定有相公就不能还要一个的,难道只有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就不可以吗?”
“啊。”东方寻瞳孔放大,为她惊世骇俗的话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见欧阳玉无奈地点点头后才缓缓地合上嘴巴,结巴的说道:“这个,自古以来,这种事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啊。”
“那我就是那古今第一人。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反正律法也没规定女子不可以娶好几个相公不是?”倪宛宛挥挥手,一脸的不屑。“如果那些大臣还有什么意见,叫他们直接来找我,到时候我就办一个盛大的婚礼给他们看看。”
“这,好吧。”考虑良久,东方寻终于无奈地点头。罢了,有什么事让那些大臣去找她吧,他相信她能解决的。
走出御书房,他猛的倒退一步,看着门口几张紧张的脸。看到他,居然连礼都未行,便急匆匆地跑进门内对着那个女人嘘寒问暖,心中随即明了,他们,便是她的相公吧。
招过一旁的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楚歌无罪释放。小楼子,领着他们几个去看看楚歌吧。朕累了,去睡个午觉,谁都不准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