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止歌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她不能动,不能说,甚至每一口的呼吸都是迫不得已。
魔界圣书漂浮在止歌顶端,又是一层祥瑞的光晕罩着她。
“止歌上神,本王说过有一件东西被你借用许久,是时候归还于我了。”
止歌不用看也知是魔界魔王路晨星,她不能开口只能和他以神识对话。
“你要的东西,可是这本书。”
路晨星笑笑,紫色的眸子一片柔意:“没错,这是我魔界的圣书。很久很久以前被上神借用。”
止歌浅笑一声:“魔王想要,尽管来拿。”
路晨星拉拉唇角:“莫不是到了现在,上神还要阻止本王取得圣书?”
“你大可不必在意我,只要魔王能取走书,尽管拿便是。”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客气。”
路晨星慢慢靠近圣书,手中浮着一张残页卷慢慢靠近,慢慢靠近。正当他唇边露出笑意以为可以取走圣书时,那柔和的白光猛然一震将路晨星震出数米之外。
它在抵抗着路晨星的靠近,它拒绝承认路晨星是它的主人。
“为何如此?”路晨星一脸不解。
“继任者之书早已和我合二为一,它离不开我,亦如我离不开它。魔王想要取书的妄想看来是要落空了。”
“可是,你重伤在身已经无力回天。”
止歌音调上扬:“那又如何,若我神行俱灭这书也会随我化为灰烬。”
路晨星一脸的不可置信,戾声狡辩:“不可能,一定不可能。这本是我魔族的至宝怎么可能被你驱使。”
“让魔王费劲心思,止歌真觉得过意不去。不过,你想用此书号令魔界一统六界,那我便亲手毁了这书让你的愿望永远落空。”
泛着白光的书慢慢暗淡下去,止歌突然睁开眼手掌中染着业火,狠戾乖张:“魔王,只要我烧下去这书就会化成灰烬,你统一六界的梦想也会落空。”
“慢着。”
路晨星想要上前阻止,奈何他根本不能靠近圣书,那无边的法力直接将他拒之在外。
“止歌上神,我与你交换。我与你交换圣书,我用你的性命交换圣书。”
止歌睨着眼,质疑的看着魔王:“你用我的性命交换圣书?”
“没错。”路晨星回答得很肯定。
那悬浮在空中的女娲石终于被几人炼化完,止歌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
四人收了法术,略显疲惫,云介急切的上来:“黎叔叔,阿止怎么样了。”
黎兀自看了一眼暗暗摇头:“还是没用,我们炼化女娲石只能勉强稳住止歌的元神,至于被诛邪所伤我们还得另想它法。”
上华亦是脸色苍白的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漂浮的止歌。
他堂堂三皇五帝的血脉竟没有办法救下自己爱的女人,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的没用。
“等等,你们看。”
玄姬惊愕的指着止歌,众人也跟着回头,止歌额间的龙印越来越亮,都逼迫的屋子里的人睁不开眼。一阵刺眼的华光散去,额间的龙印也消失,止歌慢慢降下来,那银白色的眸子再次睁开。
几人沉默了好久,云介第一个冲过去:“阿止,你怎么样,阿止。”
止歌柔柔的笑开,扫过众人:“我已经没事了,所有的伤都好了。”
“怎么可能——”黎瞪大了双目处于不可置信的表情。
玄烨一时没想那么多大笑一声:“难道是女娲石起作用了。”
只有上华和司琴默默对看一眼,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表情。
云介拥着止歌高兴得又蹦又跳,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了,阿止你没事了。”
止歌顺着云介的背,语气还是那么柔:“恩,我没事了。谢谢你带来女娲石,谢谢你救了我一次。”
“傻丫头,你跟我说什么谢谢。我只要看着你好好的,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玄姬也是眼里噙着泪上来握着司琴的手,高兴得心情不言而喻。
“司琴,太好了。你们救下了止歌上神。”
司琴顿了一会儿才垂目看着笑逐颜开的玄姬,跟着牵强的扯扯嘴角。
数十万年来,晨桦宫第一次这么热闹,一大群人聚在清凉殿里谈天说地。
玄烨最会吵气氛,借着两份酒兴不断耍宝卖乖,不断惹来一阵笑意。醒后的止歌很乖巧,言语很少,连最喜喝酒唯一的一个乐趣也丢弃,嘴角一直处于上扬的姿势。
里面,最欢喜的一个人莫过于云介,着实因为太高兴上华的仙酿一瓶接一瓶的灌进云介的肚子。
酒已喝去一半,玄姬也因不甚酒力晕倒在司琴怀里,灯下的司琴一脸柔情轻抚着玄姬的脸。
“上华,止歌上神已经无事,我这就带着玄姬回凌天殿。你最近法力耗损太多就在晨桦宫好好休养。明日我会派些人过来暂时驻守晨桦宫以防止封印有变。”
上华也很安静,执着酒杯慢慢品。
“我就不多送,一路小心。”
司琴拍着上华的肩,最后一下暗暗加重力道:“我知道,你与止歌上神的事也该有个结果。”
司琴跟另外几人道别时,黎也因为还要去天外天渡劫也冲冲离去,走前默默的看了止歌一眼,欲言又止。
“既然大家都回去了,我也该回去了。妖界不知又要多少政务需要我去处理。”
说道这儿玄烨无奈的摇摇头,一想到回妖界宫殿里堆着一大挪的玉简顿觉万分头疼。
“好吧,他们都走了我也没多大的兴趣继续呆在晨桦宫。再说,还有两日便是女娲娘娘的寿辰我也有许多事要忙,也回去了。”
反正云介对上华就是没什么好感,不仅因为自己还因为止歌。若不是逼不得已她绝不会再踏进晨桦宫半步。
“怎么,你们都要走了么?”
止歌起身,看着云介有些不舍。
云介皱皱鼻,瞪着上华:“对啊,不走在这儿当电灯泡?只怕上华帝尊会提剑杀了我,我还是识趣些自己离开。”
玄烨笑着点头,似乎很赞同云介的话。
“你们要走,本尊自然不会留。”一直在旁边自酌自饮的上华终于看口。
那冷冰冰的眼神还像再说:还算你们识趣,知道离开。
搂着玄姬已经立在虚空的司琴回头:“好了,咱们还是速速离去,免得慢一步帝尊的灸幽就带着冷冷的寒气来了。”
玄烨笑得越发欢愉,对着司琴竖大拇指:“兄弟,给你赞一个,接得太漂亮了。”
揶揄够了,众人站在虚空里各自驾着祥云,止歌和上华也都跟出来站在回廊里,借着清冷的月光,两人看上去万分般配。
玄烨挥着手:“好了,我们都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止歌甜美的笑笑,对着云介挥手。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大群电灯泡就消失在晨桦宫的地界。
月亮正好挂在夜空里,没有被乌云遮住,异常的明亮。
“帝尊,似乎看见我醒来不怎么高兴。”止歌偏着头,话里有两份小抱怨。
上华垂眸禁锢着止歌美丽的容颜,一伸手就把止歌搂了满怀,许是跟他在一起久了,连她的身上都沾了浅浅的冷香。
“你怎知我不高兴?”
止歌笑笑,抬手轻轻扶着这张脸,眸子极为柔情:“因为,我都没见你笑过。醒来,为曾见你笑过。”
上华歪着头,轻轻蹭着止歌的手掌把她往怀里带带:“你怎知我心里没笑。”
止歌点头他的胸膛:“强词夺理,我不喜欢。”
上华那宽大的手掌也抚上止歌的脸,声音柔下去:“就事论事,止歌上神。”
她窝在上华怀里咯咯地笑,突然抬头眼底印着上华神朗的面容:“帝尊,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他浅浅拉开嘴角,收紧腰间的力道:“上神请讲。”
她的笑凝在唇边,眸子闪着光:“帝尊,我可不可以爱你。止歌,可不可以爱上华?”
“本尊也问上神一个问题。”
“什么?”
“上神可以只爱本尊一个么,止歌会只爱上华一人么?”
止歌楞了一瞬,低头浅笑,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及此刻止歌低头一丝浅笑。
笑够了,她仰着头无限的肯定:“会,我会只爱帝尊一个,而止歌也会只爱上华一人,今生如此,生生世世亦是如此。”
上华也笑了,欺身下去带着一片阴影挡着此刻异常亮丽的月光:“既是如此,本尊就允许上神爱我。”
他噙住止歌带着微微凉意的唇,细细又柔情的描绘着那好看的唇形,渐渐温暖着止歌冰凉的身体。
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慌乱的推开沉浸在美好里的上华。
“不行,我听弦月说这样,这样会有孩子的。不行,咱们还未成婚不能这样。”
上华听得很诧异,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止歌有些扭捏,支支吾吾半天:“弦月说,如果一个男子和女子睡在一张床上,女子是会有孕的。有孕就代表女子要当母亲,男子要做父亲。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上华神色僵直了半晌,难得这么爽朗的大笑出声,引得止歌一时间都看呆了。
“罢,此事现在我也不好与你解释。那你就回西厢歇着,免得上神不小心跟本尊睡在一起有了孩子。”
止歌很识趣,行了礼就蹭蹭的跑回西厢碰的一声关上门。
捂着快跳出来的心脏,笑意久久散不去,突然的觉得喉咙一股呛人的腥味上涌一口血喷出来。
刚刚还悸动不安的心脏也慢慢回归平静。
黑暗中的止歌露出一丝凄惨悲凉的笑意。
只有九天,我与你能在一起只有九天而已,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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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忙着开新文,总是忘了更新,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