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眼睛还有灼伤痛感吗?”看见被亚瑟放在床头柜上的毛巾,乔凡娜的紫眸里是浓重的担忧。
“大概十分钟以前就不觉得痛了,现在感觉就是发麻。”感觉到乔凡娜的紧张,尔文主动化解紧张的气氛,“没事,我现在就是最坏的状况,你就当我是医学标本就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乔凡娜笑骂,跟尔文解释道:“现在是我的助手在给你打麻药,但是麻药生效太慢,你的眼睛需要马上手术,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门外,顾安颜贴着墙根蹲坐在地上,紧张兮兮的一下下咬着柔嫩的下唇,现在离尔文说过的那四十分钟早已不剩多少,现在还来得及吗?
“乔凡娜是这方面的权威医生,相信她,嗯?”亚瑟顺着墙滑坐下去,把顾安颜的脑袋按在自己肩头,一只手绕过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脑袋里那根目前紧绷的快要断裂的弦。
顾安颜没说话,只是顺从的把身体倾斜着靠向亚瑟,脸上的表情空空的,除了还会眨眼,会呼吸,整个人都像个丢了魂的木偶娃娃一样。
靠在亚瑟肩膀上,顾安颜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一百的时候,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那个人死了,妈妈和弟弟过的很不好。”
“你觉得伤心?”亚瑟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膀,他觉得现在怀里这个人不是那个躲在房间剪衣服的顾安颜,也不是那个拿枪指着莫妮卡的顾安颜。
这是那个刚刚被领养到顾家,为自己有了新的家人而感恩而欢乐的顾安颜。
这个顾安颜身上,虽然有着他最厌烦在别的女人身上看到的软弱,无能,但是,最起码这个顾安颜是快乐的。
曾经,是快乐的。
“我不知道,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只想着怎么样能活着。后来,被领到顾家,我很努力的不给家人添麻烦。”想起从前的那些日子,顾安颜怀念的笑着,“最近我常常会想,那时候多好,所有的黑暗面都被藏起来,我可以单纯的以为我很幸福。”
“直到遇到楚华维,遇到你,一切的假相都在我面前撕得粉碎,我不得不去面对事情的真相。”
亚瑟抱着顾安颜的手臂收紧,身上单薄的T恤被热烫的液体濡湿,绿眸里是没人看见的挣扎之色。
“你一定不会想到,在岛上的时候,我在你睡着之后爬起来,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就那样杀了你。”
想起那不为人知的一夜,顾安颜痴痴的笑了出来,“可是我下不了手,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笑着笑着,她抬起头看向亚瑟,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呵……杀了你,然后我再找机会杀了楚华维,这样我的世界会不会就能恢复正常?”
“安颜,别想那些了,别想了。”亚瑟擦掉安颜脸上的泪痕,不忍的劝道。
“可是今天我真的明白了,懦弱根本就没用,杀了楚华维,杀了你,又能怎么样?我就真的能变回以前那个顾安颜?笑话!”顾安颜摸着身边紧闭的房门,止住了本就不怎么汹涌的泪水,冷了眉眼说道:“尔文曾经问我,敢不敢杀人,我那时候没回答。今天拿枪指着莫妮卡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能回答他了,我敢。”
炽热的目光紧锁着那扇木门,顾安颜的声音冷的像是恨不得把谁挫骨扬灰一样说道:“从今以后,没人再能伤害我,伤害我身边的人,他伤我一分,我还他一分,他伤我身边人一分,我就让他一辈子后悔犯在我手里!”
“要处理就趁早,估计再过会老科伦坡就要把莫妮卡送走了。”亚瑟伸手抚平顾安颜眉间的小丘,宠溺的笑,“只要你拿着那戒指,老科伦坡就什么办法都没有。”
“这戒指,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那就是科伦坡家族族长的象征,我母亲曾经掌管着整个科伦坡家族,后来她死了,就是老科伦坡接管,但是这戒指一直都在我这里,这是当年我母亲除了那封遗书之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你把这戒指给我,是什么意思?”顾安颜凝视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古朴的戒指,语调有些捉摸不透地对亚瑟问道。
“以后,这戒指留给你,你留给我。”亚瑟把她垂落在脸颊的发丝捋到耳后,翡翠一样的绿眸望进顾安颜蒙了雾的眼中,定定的注视着她。
摩挲着受伤那枚戒指的纹路,顾安颜重新靠回亚瑟身上,考虑了很久才对亚瑟说道:“亚瑟,我现在不喜欢你。”
“讨厌我么?”亚瑟对顾安颜这么明确的态度也只是一笑而过,温柔的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顾安颜摸着手上的戒指,打算把它摘下来还给亚瑟。
她不喜欢他,连讨厌不讨厌他都还没搞清楚,留着这戒指做什么?难道要像当初和楚华维交换条件那样,再和亚瑟交换条件?
顾安颜露出个有些发涩的笑,那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她不是JI女,不是每次都要靠出卖自己来换得所求的女人。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就告诉我,”亚瑟按住她想要摘掉戒指的手,唇畔噙着说不清是苦是甜的弧度,对她说道:“留着吧,什么时候你找到那个人了,再还我也不迟。”
“亚瑟,我还不起。别对我这么好,我真的还不起的。”顾安颜把头埋进亚瑟颈间,一遍遍的重复道。
“没让你还,是我自己愿意的。”亚瑟胡乱揉了一把顾安颜顺滑的黑发,对她说道:“怎么,就顾着和我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不想去找莫妮卡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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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码着码着睡着了。汗……
正在努力存稿ING。继续奋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