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沁芳苑内文武百官,后宫妃嫔美人聚集于此,此时此刻在此设宴并非是有什么好事,这次的宴会是为了让设计下毒毒害阿房的元凶有来无回,所设下的“鸿门宴”
嬴政缓缓抬起手,只听“啪啪”两声,芈月及几名同样来自楚国的女子演奏起美妙悠扬的仙乐,另一边姬焉则领着一群身着粉衣的女子摇着绒毛扇子从一侧缓缓步入舞台中央。
最为隆重出场的不是别人,正式上次宫宴之上以一支扇舞技压群芳的赵燕。只见她从不离身的折扇在此时换做一把长剑握于右掌之中。她脚尖点地凌空飞起一丈多高,踏着人们的肩膀越过人群,凌空一剑划开系于半空的彩球,一时间无数彩色的丝带及花瓣从天而降,而赵燕本人也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一曲美妙悠扬的仙乐轻扬而起,诸女轻摇绒毛折扇翩翩起舞,无数彩色缎带夹杂着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舞台之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令人迷醉的花香。姬焉以及那数十名舞姬有若一朵粉莲时而绽开向四周散开,时而含苞欲放向内收起,漫天纷飞的香雨之中,赵燕如幽灵般出现,随著她刚毅迅猛、来如游龙去若雷霆的舞姿,姬焉等人柔媚的舞姿,更衬托出她剑舞的翻转如惊涛骇浪,挥舞搅动如山崩地裂般撼人心魄的气势。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们曼妙的舞姿,听着芈月等人演奏的楚国仙乐,已然连呼吸都忘却了。
“王后如今身怀寡人之子,寡人甚是高兴”嬴政笑着单手举起酒樽同邀百官及众人对饮。
进而众人双手同举酒樽朝向嬴政阿房“恭喜大王,恭喜娘娘”
“本宫如今身怀有孕不能饮酒,还请各位尽兴”阿房从座位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微微一笑,以示歉意。
嬴政望了望阿房转向望向众人,左手抬起遮住面部,将酒一饮而尽;众人也随之饮去杯中之酒。
“小含小然二人何在”放下酒樽,嬴政高声喝道。
小含小然二人从嬴政及阿房两侧走出跪倒在嬴政面前:“奴婢在”
“七日之前,你二人因何事而中毒”嬴政望了望二人,举起酒杯又是一饮。
这一切皆在三天前两人醒来之时就已经安排好,两人自然是没有什么顾忌,当即直言不讳:“当日奴婢与小含二人拿着众夫人送的礼品前去烹煮,烹煮之后只觉得汤的味道甚好”
“奴婢二人在王后娘娘身边侍奉,娘娘待奴婢二人甚好,时常将上好的补品分于奴婢二人,对于奴婢二人甚是宠爱”小含接着小然的话道。
“便养成了奴婢二人的一些作为下人不该有的习惯,因此奴婢二人便偷偷饮了一些。事过不久奴婢二人便回到了东宫,却不料就此中毒”小然说道。
“事后太医告诉奴婢二人,奴婢所中之毒乃是半钱便能将数十人致死的葫蔓藤”说道这里二人对于葫蔓藤三个字还是心有余悸。
小含小然二人话刚说完,台下便是一片混乱,尤其是坐在一旁的妃嫔,就连在舞台上跳舞的赵燕姬焉以及抚琴的芈月都停了下来望向嬴政的方向。
“真是两个大胆的奴才,念你二人的大胆救了王后一命寡人就算罢了。但你二人所拿属谁送的礼品?”嬴政将盛满美酒的酒樽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愤怒的指着两女。
“是、是、是”
嬴政一把将酒樽甩了出去,砸在两女的身边:“说”
“是玉虹两位夫人的千年茯苓”两女齐声唤道。
还未等嬴政说话,所有人的目光已经纷纷投向了坐在靠前排的韩玉韩虹两姐妹。两人先是一惊,然后纷纷走到嬴政面前跪倒在地:“臣妾姐妹二人绝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大王明鉴”
“明鉴?你二人所送茯苓就在此,经太医验证却有葫蔓藤的毒素,这便是寡人的明鉴”说罢,将桌上用红布盖着的茯苓掀开,扔到二人面前:“你二人又有何解释”
“这,这”两女的话语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这是当日芈月送于我姐妹二人的礼物,因而我姐妹二人才转送于娘娘的”
“月妃”嬴政剑眉一挑,用阴冷的目光望向坐在礼乐台上的芈月。
芈月连忙走下礼乐台跪倒在韩氏姐妹身旁:“千年茯苓确实是臣妾所赠之物,当日却是并未有毒,若此物有毒也不可能能带入王国”
芈月的神情虽有些许的恍惚,但她的话确实是真的。王国戒备森严,任何人任何物都需接受严格的检查才可以入宫,像是有毒的东西自然是无法流入王宫。
“定是她姐妹二人在千年茯苓中动了手脚以嫁祸于臣妾,还请大王明察”芈月的话丝毫没有半分破绽,表情也是如此的坚定丝毫不像是在弄虚作假。
“来人啊,将韩玉韩虹二人送押天牢,听侯寡人发落”嬴政拂袖,端起酒樽饮了起来。
“芈月,你不得好死,造谣陷害田氏姐妹不成用如此毒计陷害我姐妹二人,你定不得好死”被黑甲禁军拖拽着的姐妹二人还在凄厉的诅咒着芈月。
“她姐妹二人定是心中妒恨臣妾,出言陷害,大王切莫要相信此等歹人之言”
“寡人自然不会相信,不过听她二人所言,娴妃馨妃岂不是蒙受了两年多的不白之冤?”嬴政拂袖而起:“来人,立刻前往冷宫,释放娴妃馨妃二人”
“诺”黑甲禁军领命,离开了沁芳苑向冷宫方向走去。
约摸两刻钟的时间,田氏姐妹被带到了沁芳苑。被带到沁芳苑跪倒在嬴政面前的时候,到底还有谁能认出这装扮邋遢的要命看的像疯子一样的女人就是两年前风华绝代美艳倾城的田蕊娴和田蕊馨两姐妹。
白色的纱衣早已被灰尘染成了黑白灰三种颜色,裙摆也已经算得上的破烂不堪,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肌肤略微泛黄,脸有菜色,似乎很长时间没吃饱饭没洗过澡似的,曾经乌黑浓密的秀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略显苍老,乍看上去似乎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罪妾拜见大王”田蕊娴望着嬴政,眼中的泪水如泉涌一般。
是啊,也应该如此。她依然记得当年那个半蒙面的黑衣男子说的话,她一直相信,终有一天嬴政一定会救自己和妹妹出去,如今她终于等到了。只是她未曾想到,这一等便是两年多。(前24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