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个轮回中,我绽放着今生剩余的美丽,挣扎着等待,收集着笑与泪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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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洗,薄薄云层四面散去,星光闪耀的银河清晰可见。
清风徐徐,夜空中一轮玉盘,静静的散发着皎洁的光芒。银光挥洒大地,如荡漾的水波。
此时,京城的烟雨楼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连门口都站着无数慕名而来,却不得而入的人。
“为什么不让我进?我大老远的从江南赶过来,就为了赶在今夜听如歌姑娘一曲”,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被几个一身奇怪服饰的男子挡在了门外。
说奇怪,是因为这几个男子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上身黑色外衣,一排纽扣,左胸口配戴一枚新月勋章。下身也是一条黑色长裤,配着棕色短靴。
“对不起,没有腰牌不能进入”,其中一男子微笑的道。
“江南算什么?我还是从大理来的呢”,一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道。
“你们别在公子这里闹了,这里可是月记的地盘”,一中年男子赶紧拉了两人到一边。
“月记?你说的可是那个四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经营天下第一糕点铺,还有遍布全国数十家月记医馆的月记?”
“不是它难道还有第二家?短短三年时间就赶超别的商铺,成为天下第二商铺。而且公子总是乐善行施,他的医馆不论贫富贵贱,都一视同仁,甚至不少百姓没钱也能去他的医馆看病,很多百姓都得了公子的相助!只是他一直戴着面具,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人都叫他公子,传说他有着绝世容颜”。
“你说,这公子今晚会来么?如歌姑娘每年就一次出演,而且还是在月记名下各地的烟雨楼演出,之后便没人知道她的去向,和公子一样神秘”
“我猜啊,八成如歌姑娘和这公子是一对吧”
“不要诋毁公子!公子在京城甚至天下都很有声誉,怎么能跟青楼女子相提并论?何况这烟雨楼虽是烟花之地,但这里的女子皆是被公子收留或救下的苦命女子,她们来去自由,卖艺不卖身”
“就是,当心你被别的百姓听到暴打”
“听说啊,每年今天,烟雨楼中会拿出最好的食物和美酒,要是我能进去吃美食、喝美酒,听佳曲,死也无憾啦”。
“就是,自三年前如歌姑娘一曲惊为天人以后,每年的中秋,座位都需要提前三个月预订,我三个月前来预订的时候,排了半天结果还是没了,唉”。
“听说明年是在柳州,我一定赶早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此时,两辆豪华的马车,穿过人群,停在了烟雨楼外,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前面的马车上,一身黑衣的男子跳下马车,恭敬的对马车内道:“主子,到了”。
车帘挑开,一道淡蓝色身影走了出来。
只见男子眉如利剑般张扬,狭长的蓝色凤眸,目光冰冷锐利如鹰。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一张俊脸仿佛经过雕刻般完美,只是面孔冰冷,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那一身淡紫的长衫,衬的他身姿挺拔修长,如墨般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桀骜冷然的霸气。
此时另一辆马车上,一身白衣的儒雅男子,一手拿着折扇挑开了车帘,一手小心的扶着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走了下来。
女子因为怀孕的原因,身材丰腴,鹅蛋脸上笑起来,两个小小的酒窝,煞是可爱。
三人站在烟雨楼高大的楼牌之前。
这烟雨楼与普通的妓院完全不同,但就外表,看起来像是文人雅士幽居的院落,不知里面又是怎样一番景色。
“相公,会是她吗?”女子有些紧张期待的握紧白衣男子的手。
白衣男子安抚一笑:“不管是不是,看了就知道了”。
淡紫色的身影站在门口,有霎那间的僵硬,会是她么?不是的话,是不是又要再一次失望了呢?男子的眉头轻锁起来。
“几位客官,请出示腰牌”,一打头的制服男子走上前来,看见几人地位身份皆是不凡,尤其那紫衣男子,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敬畏,于是恭敬的道。
看见制服男子的穿着,几人也微微诧异。
那赶车的黑衣男子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木牌,递了过去。
制服男子接过,木牌散发着沉香,上面写着烟雨楼三个子。
制服男子将木牌放入旁边一个水盆,木排的右下角出现了一弯新月。
制服男子弯腰向大门内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领着几人走了进去。
门口众人纷纷张望,相互猜测几人的身份。
当几人走进大门时,皆诧异于眼前看到的。
这里并不是胭脂红楼,而是个假山林立,花木扶疏的院子。
虽是秋季,满园海棠却开的正浓,丝毫没有萧瑟之意。
院子里挂满了小巧的红色灯笼,在夜色中,远远望去,仿佛无数的萤火虫。
绿树掩映下,一座三层楼阁矗立于花海之中,阁楼牌匾上写着“烟雨楼”三个大字。
轻扬优美的乐声从楼中传了出来。
“谁想出在这海棠树上挂灯笼的?很是别致”,白衣男子问道。
“是我们老板,老板说唯恐夜深这些花都睡去,所以要独烧高烛照红妆”,制服男子想到自己的老板,立即敬畏的道。
几人皆是一阵诧异,对这老板更是好奇。
制服男子领着几人穿过眼前的花海,弯过一条回廊,便进入了楼中。
此时,一楼可容纳数百人的大厅已经站了不少人,大厅里灯光明亮柔和,两侧有许多奇特的桌椅。
有的是柔软的长榻,有的是圆形独立的装饰着花纹布锦的椅子。
大厅中央摆了两排方桌,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酒水饮料。
周围站着依然是穿着统一黑色服装的男子,和穿着统一粉红色长裙的丫环。
人们来回穿梭,站在长桌前,自由挑选着食物和美酒。
正中间宽大的舞台上,几个素衣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哇,这是什么?”女子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好奇的看着端着盘子和酒杯,站着聊天的人们。
“这是我们每年这时候才举办的宴会,两边餐桌的食物,客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自由享用”,制服男子恭敬的笑着介绍道,又问道:“请问你们是要上二楼雅间,还是在大厅里呢?”
“我要在大厅里”,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兴奋的叫道,生怕男子说要去二楼。
白衣男子宠溺的一笑:“你啊,马上要做娘的人了,能不能像个娘的样子”。
女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便眼馋的看着那些食物。
白衣男子无可奈何,几人找了个圆桌坐定,两个黑衣男子站在紫衣男子身后。
“大哥,帮我看着她,我去给她拿点吃的,你喝点什么?”白衣男子温润一笑,只是有些担忧的望着对面尊贵的男子。
四年前那个好不容易会笑会怒、有了人气的他,自从得知她的死讯后,又恢复到以前的冰冷,甚至更加阴寒。他担心他再次失望。
紫衣男子见到这一切,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听到白衣男子的问话,这才第一次开口:“随便”。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煞是动听。
白衣男子暗自叹了口气,便走向了餐桌。
烟雨阁的三楼,这里任何外人不得进入,除了烟雨阁的老板和他贴身的侍卫丫环。
此时,一间面向后院的房间,月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铺满一地的温柔。
一身白色长袍的身影,靠着窗户,怀中安静的躺着一团雪白的毛绒绒的东西。
月光照在他银色的面具上,泛起丝丝冷光。
整个画面清冷而忧伤。
他的目光始终望着烟雨楼的后院,园中,亭阁错落排列,回廊曲径相连,玲珑精致,一池幽蓝的湖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桂花浮玉,暗香浮动,霜华满地。
那熟习的桂花香仿佛牵动了心里一个遥远的角落,快的让他想要捉住时,已经一闪而过,寻不到踪迹。
怀中圆滚滚的小东西感觉到他的异样,噌的一下跳到了地上,睁大了红色的眼睛,仿佛是在紧张、担忧的看着男子。
他双手抱住了头。
头,习惯性的痛了起来。
“公子,你又头痛了?”旁边的一十四五岁的少女迅速放下手中的衣物,跑了过来,拉着男子的手焦急的道。
“没事,老毛病了”,他安抚一笑。
少女虽然看不见他面具下的笑容,但他如水的双眸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千寻,准备好了吗?该公子出场了”,门外一男子悦耳的声音响起。
“哥,快了,我马上给公子换衣服”,被叫做千寻的少女拿起刚放下的衣服走到男子身旁。
“公子,你看这件好么?”千寻问道。
“没关系,哪件都一样”,男子温和笑道。
少女放下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男子一件件退下身上的衣物,露出修长白玉般的腿,上身却被白色的布条紧紧地缠住胸口。
他的手拿着布条的一端,一圈一圈解了开来,直到露出一片雪白的丰盈。
那绝世的曼妙身体,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的乳白色的亮光。
她拿起旁边一身白色纱衣的女装,一件件穿在了身上,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地上雪白的圆滚滚的小东西又嗖的一下跳到了她的大腿上。
她轻抚了下它的脑袋,温柔一笑。
望向镜中,白玉般的手指,抚上面夹上冰冷的银色面具,轻轻了取了下来。
镜子里,一张白皙的小脸,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眉心一弯新月似被一箭穿过,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的惊心,
她微微一笑,轻抚上眉心,这张脸,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弯残月了。
她解开头上包裹着满头青丝的头巾,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了下来。
女子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扑粉,画眉,点眼影,涂口红,抹腮红,动作迅速而熟练。不一会儿,脸上的疤痕被厚重的粉掩盖住,一个略有几分姿色的陌生女子便出现在镜中。
她对着镜子满意一笑,她要的就是这种庸姿俗粉的效果。
起身将怀里的小东西轻放在地上,温柔笑道:“小雪,在这里乖乖等我哦”。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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