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无声滑落,也许是怜悯自己如此无奈的命运,也许只是因为他的理解。
……我无言应答,真的没有勇气提及我的爱情,更没有勇气提及我们的孩子,在这些面前我的心已是脆弱不堪。
“原是朕错了,你可知道朕不需要你改变,只希望你平安快乐?”仿佛听到他的哽咽。
一朝君王的道歉原是最沉重不过了,也真诚恳切到了这般田地,但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他。
一句“原是朕错了”便可以一笔勾销我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一笔勾销我纯洁无暇的爱情?是他强行塞给我一个孩子,又是他将我置于冷宫不顾,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今失却了孩子的痛如今只能由我一人承受。
伴君如伴虎,一切都得看他的脸色,何谈“平安快乐”?在世人眼中最寻常不过的愿望在宫里却变得如此奢靡。
两臂有些疼,是他力道太重,但又无法挣脱。他的拥抱有十足的霸道,也有些许温暖,我突然有些依赖,兴许是在这宫中寒冷了太久,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时如若他吻了我,或许也是可以的……但他没有。
他仿佛猜到我在流泪,便放开紧紧环着的手臂,轻轻拂去我脸颊上的泪珠。边拉着我坐在桌前,边说道:“不知这几日你的棋艺有无长进,朕可要小心了。”
早有沁儿端了棋盘出来,放置妥当。
我抬头看看天空,明月皎洁,繁星浩浩,心想:这个中秋有天子作伴,也许会招来多少妒慕,于我却是无比凄凉寂寞。
一夜无话,照例是我的棋艺不佳,到底落得个一败涂地。康熙并没有留宿我这里,依旧回了乾清宫。
第二日依然煦日明媚,沁儿说御花园的菊花开得清新别致,不妨去观赏一番。
步出院门不远处转个弯便到了御花园。
正值菊花盛开的季节,有些含苞欲放,有些吐蕊生辉,红的似火,黄的如金,白的若云,异彩纷呈,千姿百态。步入其中,宛如仙境。有一丛白色,如用汉白玉雕刻一般,飘若浮云,淡仪淑容,朵朵亭亭玉立。
我正看准一朵开的最大的,准备摘下来把玩,不想刚伸手,却见两根玉指捏了那花茎,将花掐了下来。
抬头一看,是皇后。心内一凛,赶紧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原来妹妹也喜欢这花,那本宫岂不是夺爱了?”皇后冷冷地笑道。
“奴婢不敢,好花配美眷,嫔妾凡夫俗子,怎配得上这样雅致的花。”我心里明白,因前些日子圣上从他宫里出来便直径来我这里留宿,又兼昨日中秋皇上并没有到她那里,反倒在我这里下了会子棋,她心里必定不受用,要拿我撒撒气也不是不可能。
“明白就好,”她转身从那丛鲜红的里面掐了一朵下来,递到我手里,“这朵鲜艳欲滴,正适合你的年龄气质。”
“谢娘娘垂怜。”我伸手接了过来。
“你好好赏花吧,本宫先回去了。”说罢转身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