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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宫,见沁儿正端了晚膳过来,“姐姐回来了,我还以为姐姐去瞧惠嫔要更晚点回来,正叫她们吧菜放在暖阁里呢。姐姐回来了这就用膳吧?”

我点点头,示意她端上来。转眼看看晴斐,她冲我会意地笑笑,表示她替我保守了秘密。通过雪菲的事,如今基本上可以确定晴斐这个人还算可靠。

晚饭后我卧于榻上,想着下午的情景,有些自责,不管怎样,我是皇上的宫嫔,说白了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今日随没发生什么,但隐约感觉与常宁间已经有了一种超乎平常感情的东西存在,这便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想到此处突然又有些惧怕。

进宫这些年来失却的笑声今日突然重拾,突然有些不敢相信,如陷入梦境一般。遇见了常宁,让我觉得自己这么幸运。

他停留于眼角的快乐,他扬起嘴角勾勒出的美丽弧度,他周身洋溢着的青春的气息,他与这忧郁的皇宫形成浓烈的对比,他像一捧雪一样纯真烂漫,他如一朵永远没有忧伤的云,整个下午飘在我身畔,他用他的快乐感染我,让我仿佛踏出了这红尘万丈。

所有这一切,都是容若曾给过我,进宫后又错过了的。

并不敢祈求上天的垂怜,今日之事此生一次足矣,至少在我死灰般的生活里又添了一抹五彩斑斓。

这样思索着便入了梦,梦见容若告诉我不管怎样都要幸福。

次日清晨雪停了,太阳升了起来,阳光打在雪地上格外明亮。沁儿替我梳头时发现昨日插的玛瑙簪子不见了,急得翻箱倒柜,我道:“别找了,昨日去惠嫔那里,兴许是落在钟粹宫了,说不定一会她便让人送过来了。”

雪地里的阳光有些强烈,我觑着眼向着梅园的方向走去。梅林里一片落红,想不到一夜之间便落了这许多下来,踏着这些花瓣不禁有些心疼。一夜的雪和花瓣将昨天的脚印掩盖得无影无踪,寻了一会才找到昨日堆雪人的地方,那个大雪人还立在那里,头上身上沾满了落花,显得有些孤寂。

我走过去,发现它的鼻子上插了一朵鲜艳的梅花,我的簪子已不在了。再看周围除了我来时的脚印并没有其他的痕迹,那簪子应该是昨日被人拿去的。或许是哪个宫女或小太监见了觉得珍贵,拿了卖钱去了。

端详了一会子那雪人,鼻子上开了梅花,也甚是有趣,独自乐一回便离了梅园往回走。

刚走了没多远,碰见雪菲和常宁二兄弟正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我正要避开,却被他们发现了,没办法只好迎上去。

礼数寒暄过后雪菲叫常宁在前面等,说是有话和我说,我看见常宁疑惑的表情里带了许多不满,眼神略带幽怨地瞧着我,却又不能发作。我想解释什么,却又觉不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雪菲好像看出了什么,等常宁走远了才问:“你们好像有话要说呀?”

“你有话不说还说别人,这许久不见了,王爷有什么要说的?我洗耳恭听。”我板起脸道。

“早该来向你道歉的,只是苦于最近一直没有机会进宫,我不是有意瞒你身份,只怕我们因为‘身份’二字弄得‘生分’了才出此下策,我也知道迟早要败露的,幸好你向来大度,不会因为这点子小事和我过不去。裕亲王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说完朝我作起了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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