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后门,瑶姬鬼影一般的晃荡在门外,她心中有万千疑问,自己怎会重生在一个死人之上,自己和白家又有何关联?而且堂堂左相的女儿就算死于非命那也不可能草草扔到乱葬岗了事。当然她也没笨到冒然闯进白家的地步,所以她准备暗中打探一番。
后门吱呀一声开了,瑶姬警觉忙往旁边的树杆跳了一下,她却忘记了这具身体不会武功这件事,因此丫头白玉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一位白衣女子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衫褴褛还贴着身体,正在原地跳跃着,那场景说不出的古怪,待看到女子的脸庞之时,白玉惊讶一声:“小姐。”
瑶姬心里嘎嘣一声,被人发现了,步履匆匆就要逃走,手却被白玉狠狠的抓住,“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私奔这件事虽然被大人瞒下来了,大人直到今日都余怒未消,你赶紧跟我进去向大人赔个不是。”
什么,私奔都来了?难道这丫头是和情郎私奔继而被杀抛尸,所以白家的人都还不清楚?她不做声响的被白玉拉了进去。
原先她是皇后之时倒是见过不少次左相白荣秋,那时她高高在上,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白荣秋见到她的时候还要下跪行礼,而今被人用力一推跪倒在地。
座上围了一圈的人,可见白家真是名门望族,按座位来看,光是姨太太都有着五六人,他的儿女也不少,大哥白振宇,大姐白汀兰,自己排行老二,白卿九,她下面还有三妹白静流以及小妹白清念以及最小的弟弟白严,这些都是她从一路而来的小丫头口中得知,心中有了概念便一一对照猜测谁是谁。
她的目光从那些人身上扫过,白汀兰看到她的那个瞬间,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就好像见鬼一般,就连端起茶杯的手都不可抑止的抖动了一下,很显然,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白振宇眼露不善,一时看不懂是什么态度,但那种视线让她很不舒服,三妹白静流则是有些轻蔑,最小的两个弟弟妹妹还在懵懂之中。
“混账东西,我养你这么大,你便是这么回报我的,竟敢做出私奔之事,你不要脸,我这张老脸还要,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让天下人怎么看我们白家。”白荣秋手指怒指着她,脸已经涨成了猪肝之色。
“老爷,你别气,都是妾身的错,姐姐去的早,是妾身没有教导好卿九。”一旁雍容华贵的夫人开口,想必这就是正房了吧,不过她话中虽是替着自己说话,但是那余光朝她瞟来的却是冷漠,瑶姬心中冷笑,这个家还真是有趣。
“本……”她连忙改口,从前自称本宫习惯了一时之间还没能改过来,“本小姐从未做过那样的事情,倒是我想反问爹爹,不过就凭一封信函,你们便断定了我是与人私奔,捉奸也要那双,试问一下你们可有捉住我那情郎?”
在来时瑶姬便从丫头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前几日她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一封信函便离开了,说是不愿意嫁给四王爷,愿效仿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和自己倾慕的人一起离开此地,可是白玉奇怪的是她是卿九的丫环,从来也没有见她和哪位公子走的如此近,
瑶姬在看到白汀兰的时候,白汀兰的表情让她不由得多想,她检查过这具身子分明还是处子之身,所以应该是一位本分的女子,所以她斗胆说出此言。
白荣秋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问,一句话就将他哽在了喉头,确实他根本没有看见是哪家的公子,“这里有你亲笔书写的信函为证,你还想抵赖。”他拿出卿九留下的书信。
瑶姬冷冷一笑,“只凭一封书函便要定了我的罪岂非草率,这笔迹相同从来不是什么难事,女儿不才,在场不管是谁的笔迹,我只要看过便会模仿的九分相似,若爹爹不信,大可一试。女儿敢肯定这封信不是女儿所写,这姑娘家的名誉最是宝贵,难道爹爹就这么想女儿和别人私奔?”
“你……”白荣秋的脸更红了,确实他根本没有追究只是一味的生气,她这么一说确实证据也有些单薄,“那你这几日到哪儿去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彻夜不归,这已经是天大的事,你若是注重自己的名节又岂会如此?”
“我只是刚好去乱葬岗转悠了一圈,”说到此,她似无意般扫了一眼,白汀兰的脸更加煞白,而且身体还在不停的抖动,尽管她极力想要抑制自己却无法做到,瑶姬更加肯定白卿九的死和她有关。
顿了顿,继续道:“爹爹放心,女儿只是被歹人所掳,侥幸逃脱才未酿下大错,你随时可以找人来验明正身。只是让女儿心寒的是,就算我是庶女出身,平白无故消失,你不仅没有派人寻找,反而只凭着一封信函便断定我与人私奔,不但对我恶语相向,而且一点都不信任我,试问这便是你为人父亲应该做的?我想爹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没有哪本书是如此教导的。”瑶姬冷言讥讽,白荣秋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白卿九,这一趟你出去可是翅膀长硬了,竟敢如此对爹说话,你说有人将你掳走,那有何人证明,只凭着你一张嘴,是非黑白都是你来说,让大家如何相信?”白汀兰开了口,她已经从惊恐中醒来,冷斥道。
瑶姬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眸中十分笃定,看来她一定是将证据都处理所以才敢如此,不过这样一来也证实了白卿九是被她所害,心里不由觉得寒冷,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人都要下此毒手,究竟是有多深的仇恨?
“那些歹人我倒是无法证明,不过我这还有在乱葬岗捡回来的骨头,喏,你们看,”瑶姬进门之时才发现自己的锦囊中有一节断指,本想丢弃却又怕被白玉发现,一直留到现在。
众人看见她手中确实出现了一根人骨,女人们吓得花容失色,就连白荣秋也觉得胃部泛酸,管得是真是假,他只草草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下去好好休息着,此事到此为止。”
“卿九告退。”瑶姬捏着那根断指,心中轻叹一声,原来这世间比那人更加冷漠的是这些人的心。
从今以后,她必须舍弃瑶姬的身份,以白卿九的身份活下来,可是看今日这局面,似乎很不妙,才这么想着,身子猛地被人一拉,还来不及惊叫,便被人拉入了假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