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的照在青石板的小巷子中,卿九面前站着一人,月光将他的影子拉来的极长,他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息。
“今日你怎会出现在青楼?”男子直接了当的问道,卿九只是疑惑,他的声音冷清中带着几丝低沉,很有辨识度,有些耳熟,他是谁?而且似乎认识自己,不,是认识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难道是白卿九的情人?可他的语气又不像,反而有点像是主人一般。
“我不小心被人所掳带到了青楼。”卿九回答道,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她决定少说少做。
“这样的错误你竟然也敢犯,你可知道我辛苦培养了你这么多年,若是你今日被人破身,我在你身上倾注的一切都白费了!”那人似乎带着很大的怒气。
她是白家的女儿,虽然是个庶女但是吃穿也不愁,那么又怎会被这人所驱使,听他的意思分明是想要将自己献给谁,美人计她再熟悉不过。
“下次我会注意的,”她一直紧紧的盯着那人的后脑勺,为何还不转过身来,她肯定自己见过这人,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是不舒服。
“这次也就算了,两日后的傍晚我会将他用计引出来,你且在听风湖等候见机行事,我让人教你的舞你可都学会了?若是此次失败了,你该知道后果。”男人阴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知道,你放心,”卿九连忙回答道,天知道她连那人勾引谁都不清楚,如今也只得走一步是一步。
“记住,一定要穿红衣。”男人再次补充了一遍,卿九连连点头,
“这么晚了,你回去吧。”男人吩咐道,卿九朝着巷子外走去,身子突然被人大力捞起,“算了。”耳边传来男人的喃喃自语,他施展了轻功,将她送回了白家。
她遗憾的是那人从始至终都带着一张面具,让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直到他的背影飞快的消失在暮色之中,白玉在她身后等候着,“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只怕我这颗小心肝都要被你吓死了。”
从早晨她一离开起,白玉便在后门等候着,原本以为她只是出去逛逛就回来,哪知道她这一逛就是从白日到深夜。“别担心,我不是回来了么?”
“小姐,下一次你可不要再出去了,你知道的,在府中你本来就不受宠,若是再做些让大人生气的事来,指不定以后会给你寻一个多差的夫婿,我去打听了,前些日子大小姐她们故意在外面散播谣言,说你痴傻,毁你声誉。我知道她就是嫉妒你的容貌比她要漂亮很多。”白玉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话都往外面蹦。
卿九并没有觉得生气,而是觉得白玉的表情特别好玩,继续道:“你还听说什么了?”
“我还听说了原本户部侍郎的公子准备向小姐提亲的,然而却被大少爷从中作梗,说小姐神志不清,一犯起病来还会打人,这哪家的公子会娶一个疯婆子回去呢?小姐你还笑呵呵的,这大小姐嫉妒你也就罢了,这大少爷又来掺合什么?”白玉撇着嘴巴。
卿九心中却是一沉,一提起这个人她的心就感觉被乌云罩住了,虽然他是自己大哥,可是那日在假山之后,若是被他得逞,只怕这一辈子都毁了,那人疯狂的神色时常浮现在脑海,以至于她在白府中要处处小心。
“对了小玉,听风湖在哪里?”
“在我们白府西侧三里之外的位置,以前我不是和小姐去过吗,小姐忘记了?”白玉问道,
卿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当然没有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回去休息吧。”
“嗯,上次去的时候是五年前呢,那时夫人还在,她在湖边抚琴,小姐就在湖边跳舞,那枝头的桃花洒落下来,小姐美得就像是仙境中的人物。”白玉一脸憧憬道。
“这么说来,我的舞跳的很好?”
“那当然了,从小到大小姐的舞都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舞,前些日子我看见小姐还在练一种极为复杂的舞呢,问小姐小姐什么都不说,实在太坏了。”白玉绞着手指头。
卿九还想多问些什么,刚好两人已经走到了屋前,“小姐,你先去休息吧。”说着白玉也打着哈欠走到了一旁的屋子,看样子也是困极了,卿九止住了喉头的话,不急,反正来日方长嘛。
躺在绳子上,她仔细的回响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她为了防止白振宇突然偷袭,所以便在高高的屋檐下布了一根绳子,虽然这具身子没有了武功,但从前的心法和招式都还记得,每晚她都睡着绳子上修行。
脑中一直在想那个黑暗中的男人是谁,从前她在天山之上很少会遇上什么人,后来她随着夙隐重一起下山,助他成皇,认识的不是达官子弟就是皇族中人,这人一定身份不低,他想要自己引诱的人是谁呢?
看来这听风湖她是必须去了,冥冥之中一定有人在指引着她,有些线索或许还不明朗,但是走到最后一定就会真相大白,她坚信。
只是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料到这样的真相伤人刺骨,若早知道她那日还会选择去么?
不管那人说的是真是假,她到底还是换上了一件红衣,柜子中唯一的一件,做工和款式都是上上层,与她衣柜中其它布料的衣衫截然相反,这件红衣的款式不太像是玄月国的,但是拿到这件红衣之时,她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小姐,难道你真是在外面有了情郎不成,三天两头便往外跑,今日还穿的这么漂亮。”白玉有些不开心。
“我保证没有,小玉,又要劳烦你帮我遮掩一下了,”卿九吐了吐舌,幸好自己只是一个庶女,所有人整日都围绕着她那个大姐转,所以她才有这么多机会偷跑出去,挥了挥手,她再次从后门逃走。
听风湖,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