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局破了。”一人撩开幔帐,疾步而来。
屋室之中,几位风格迥异的男子围桌饮茶,香茶烟雾袅袅升起,玄衣男子眉头微动,面色如常,只是端茶的手指略紧可以证明他的心里闪过的那一丝涟漪。
“哦?居然有人破了皇兄的棋局,那人是谁?”夙温然展开了手中折扇,一派儒雅之色。
“回禀皇上,此人乃是一位白衣公子,名叫白九卿。”侍卫躬身而道,
“白九卿?”夙温然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是白家公子么?不过白家倒是没有一位叫白九卿的公子,皇兄,我先去见识一下这位破你棋局的人。”说罢站起身来,抢先一步离开。
房间中还剩下两人,“皇上不去看看?要知道当今能破七星九转局的人屈指可数了。”夙夜桀挑眉看来。
夙隐重冷眼扫来,“五弟倒是消息灵通,才入京不久便已经将消息网覆盖全京,朕今日才摆出棋局,五弟便知晓了。”语气之中尽是怀疑。
夙夜桀心中一惊,脸上仍旧带笑,只是那笑容比不笑更显摄人,“皇上多虑了,这天下能够称为绝局的布局没有几种,臣弟只是斗胆猜测会是这局,看样子是猜中了,不过皇上不去看看么,晚了可就被四哥抢走了。”
四王爷最是惜才之人,天下尽知,他的关系又和皇上最好,所以两兄弟抢人也不是第一回了,夙隐重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空寂的房间之中只剩下五王爷一人,停留在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殆尽,他的这位三哥可不是寻常人,哪怕是说错一个字也会被他抓住把柄,三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他登基为皇,而自己却被遣派到了沼泽之地,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卿九吐出一口气,刚刚只差一点便着了道,幸好她反败为胜,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站了起来。
林落吩咐人收起棋子,却引来众人不公,“刚刚我可是给了你们机会,除了这位公子外没人敢上台来,现在这位公子破了棋局,难不成你们也想效仿他的下法?这天底下没有却这般好的事情,再敢喧哗者,格杀勿论!”
众人都被林落那一身英气所吓,本来看着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却没有想到出口竟是这般的可怕,“小落落,谁敢惹你生气啊?”众人心惊肉跳间,出现了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
一位白杉男子执扇而来,温文尔雅间又带着几许风流的感觉,林落听到这道声音身子不由一抖,但脸上还是出现了一片镇定,他默默的躬身,“四王爷。”
“得了得了,你赶紧起来,我来是看看何人破了我皇兄的棋局,”说罢回头一转,旁边站着一身素衣的白卿九,她面容淡淡,夙温然却已经脸露喜色。
“是你!”青楼初见,他被当做小倌送到自己床上,而前些日子在听风湖中,她一袭红衣傲然夺目,那时他便满心欢喜,正要和她打招呼,哪知道又摔下了船,甚至连皇兄都亲自去找她。
今日再见,却是她破棋局之时,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四王爷,”卿九却无法像他那么欢快,只要错上一步,便会满盘皆输。
“今日你既然来了,本王便不许你走了,不然一转身你又跑的不见了。”说罢他竟是一手抓住卿九的手,卿九心中觉得别扭。毕竟这人在自己前世还是要称呼自己为皇嫂的人。
“四王爷,你放手,”卿九连忙挣脱,却比不过他力大无穷,所有人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事情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两人竟是在台上争执了起来,不过这位四王爷好像真的是传言那般,乃是断袖之人。
然而,下一秒,卿九头上的发带被他打落,一头墨发随意的飘散下来,这是所有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公子生的如此清秀,原来竟是个女子。
卿九无奈,从前她怎么不知道这人温文儒雅的面容之下竟是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人,那时他都是有礼貌的站在自己身旁,有礼貌的唤着皇嫂,并无半点越礼之处。
“四王爷,你再不放手,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卿九冷冷的威胁道。
“呀,本王知道了,你根本不是什么白九卿,你是白卿九,左相家的二小姐。”面对这样鸡同鸭讲的人,卿九顿时觉得十分无力。
可是这话一出,下面的人又开始沸腾了,“怎么会,那个二小姐不是个疯子么?”
“可不是,听说上门去求亲的公子全都回来了,看来疯的不清,可是疯子怎会破棋局?”所有人的都在质问道,卿九心中冷笑,这一切可不是要多亏了她的好姐姐,那么尽力的传播她的“名声”。
“四王爷,我是谁同你无关,现在你能不能放手,今日我是来下棋的。”白卿九好脾气的解释道,
“放手!”一道冷声响起,那语气中是不可抑止的威严,前排的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朝着出声之人看去,一人黑衣如墨,天神般俊朗的面容,抿紧的薄唇宣泄着主人的不满。
夙温然听到这两个字,只得松开了手,不过同时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本王看上的人,绝对跑不掉的。”
但是卿九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而是抬眸看去,那边站着的那人,阳光洒了他一身,却难掩他身上的怒意,他的眉眼仍旧是和过去一般的冷漠,这样的人,仿佛从来没有改变过。
可是有些东西却是已经变了。
“是你破的局?”他冷声问道。
“是我。”说这句话之时,喉头竟然有些难掩的哽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