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驾临,臣妾来迟,还是皇上恕罪”低头,她直直的跪在他脚下,半分恐惧半分镇定
跪了半响,不见有声音从头上落下来,亦听不见周围有其他的响动,满屋的宫女太监都把头埋在暗影里,一个比一个低,视线略偏斜,是冷振轩身边的太监汪德全,难怪她在门口察觉不出异样,他就只带了一个人过来
他不发话,她亦不能动,一直僵在地上,腰肢越发软,本来身上的病就未痊愈,渐渐体力不支,额上已经有些细密的汗珠渗出来,又不敢起身,只得咬咬牙,继续跪下去
突然,沁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被迫抬头,立即,清澈的眸子就倒影出大半个冷辰轩的脸,阴鸷的眼直视她,仿佛要直直摄入魂魄,脸上亦是满满冷冽,寒光密布
“朕还以为你能坚持多久——”他的脸忽然贴近,森冷的语气,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慕容淑只觉得下巴一阵疼,皱眉,他的黑亮的瞳孔里,映满面色苍白的一个她的脸
他忽然摔开她的下巴,脸却更黑“起来——!”
慕容淑拉起裙摆,才发现腿软的不行,摇摇晃晃的站起,一根铁臂却突然勾了过来,纤腰一紧,胡乱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尖
“皇上——”她有些慌张的推拒,无奈挣扎了半天根本使不上力,他低头看她,冷冷深邃的眼神,凉薄的手指细细划过她的下颚,慕容淑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寒凉,身体亦有些僵硬,在他怀里,僵了动作
一杯酒下去,他撇开眼,倏尔一笑,眼角如同催开的一树繁花,看似俊美无比,慕容淑却暗暗心惊,懒懒的声音骤响
“刚才是谁在外面说有办法…。”
话音一落,慕容淑全身立即软下来,一张脸毫无血色,瞪着惊恐的眸子看着一身碧色的春桃从外面低头步覆平稳的过来,一步一步,她清明透彻的瞳孔倒影一个逐渐放大的苍白脸孔,走近后,春桃脸色沉着的跪在地上行礼
“奴婢春桃参见皇上——”
“是你么,刚刚在外面说去见谁——”他漆黑的星目在烛火下一抹狭长晶亮的光,酒杯放在几上,浅斟,脸上带笑,眼底却冷如冰封
春桃将头埋下,额头死死的抵拢冰冷的地面,死寂的大殿上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慕容淑背上一阵沁冷,心一寸一寸的凉下来,袖子在手中拽的死紧,手心湿成一片,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惊慌
眼见冷辰轩眼中的黑雾越聚越浓,而春桃一直趴下去的身体亦是没有丝毫的移动,如同石化,她的心亦是越揪越紧
“不说么”他冷冷的问
“不打算开口?”他望下去,重复着问,一抹冷笑爬上唇边“当真以为朕拿你没法——”
冷笑…冷笑…这代表什么,慕容淑听的心惊,身体已经不自觉的微抖,不自觉出声“皇上——”
冷辰轩突然移了视线“来人——”
看着立即从门外闪进两个精壮的侍卫,慕容淑惶恐的瞪大眼眸,身体骤然从他怀里直起,目光颤颤看向他冰冷的侧脸,忽又看向地上的春桃,手无意识抓紧他环在她腰身的臂
“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完了给朕发配到浣衣局——”
冷冷的话语一落,“不——”慕容淑骤然惨白了脸,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哪知腰上的铁壁骤然紧缩,她拼尽全力却一点用没有,他终究是不放过她,不放过她,泪大滴大滴砸下来,她晶莹的眸子看向他精致的半边轮廓,哀声道:“求你不要,我说。我来说…”
“娘娘——”春桃忽然抬起头,陡然打断她,慕容淑挂了两行清泪的脸一愣,随后只见春桃恭敬地趴在地上向磕头“奴婢甘愿令罚”
冷辰轩拾起酒杯递往唇边,嘴角涌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再无其他
看着春桃一脸安静的起身,安静的走出去,她的心一寸寸的痛,抓他的手臂骤然一紧,尖利的指甲隔着衣料掐进他的肉里,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不——皇上——不——”
为什么是春桃,她宁愿受罚的是她,春桃,打从三岁起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名义主仆,实为姐妹,她跟她一起长大,她所承载的经历的所有她感同身受,离开春桃,身边就再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恍然间什么都变了
他抬起她泪痕斑斑的小脸,俊脸连着墨发不羁的侧下来,浓黑的眸伸进她盈盈秋水,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对着小巧潋滟的红唇轻轻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