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护送叶姑娘上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再碰上就拼了!”豪气冲天的宣示。齐桓本就是个豪爽之人。
“恩……但象今天这种情况,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北堂陌然想起刚才的情形就心有余悸,如果他没跟来,没帮他们脱困,那倾魂会怎样?会不会已身陷险境?
“那……可否请北堂公子一同上路?以公子的武功那些毛贼定不成威胁。”齐桓顺水推舟的邀请,有北堂的相助,这一路会安全的多。
不动声色的看向倾魂,她如画的侧脸让他做出了本不该做出的决定。
“好。出门已久,也该回去了。就一同上路。”
“多谢北堂公子。”
北堂陌然骑马跟在车队后方,盯着前方的马车发楞。心里后悔答应齐桓,他理智一点的话就不该让自己有陷进去的机会。叶倾魂对他的影响太大,这样太危险,她的身份不是他能够接近的,除非他想与天子为敌。但是,他放不下她啊,就算不能拥有也想保她平安。今后能抽身吗?现在他不想管了。
微风徐徐,撩起车帘轻抚过车中人的脸庞,又是个悠闲的午后。据那日树林遇险已过七日,没再发生类似的事。翠竹也安分许多,被那日的情形吓住了吧……
许是微风撩人,许是阳光诱人,更许是风景醉人,倾魂拿过放在一旁的古琴,心情甚好的对身旁翠竹嫣然一笑:“弹一曲给你解闷,可好?”说完也不等翠竹回话就轻轻弹奏起来。
是一曲(咏春调),在这晚春的午后弹正好应景。青葱十指拨出的音律愉悦轻快,正符了弹琴人的心境。袅袅琴音飘出车外,被暖阳晒的有些昏昏预睡的人徒然一振,眼前仿佛看到了百花尽放,蜂飞蝶舞,千鸟争鸣的春色美景,一音一符深刻人心。让人不得不感叹倾魂的高深琴艺。
一曲完毕,还余音缭绕……
“好琴艺!”齐桓大声赞道。“让我这不识音律的粗人都沉醉其中,叶姑娘果真琴技非凡啊。”眼中更是透出了佩服之情。
“齐镖头过奖了。倾魂随便弹奏,承蒙不嫌。”倾魂谦虚道。
“呵呵,叶姑娘不必过谦,好就是好。”爽朗的笑声传进车里,倾魂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北堂陌然静静的听着,从前光见到她的绝色风华就失了心,现在又见识到她的才华过人,将来恐怕是抽不了身了。但他也甘愿。因为见到倾魂后,自己才懂何为情何为爱,过去他对颐秋的感情不过是习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以为那就是相爱,现在想来还真是愚昧。遇到倾魂才知道自己可以为一个人倾其所有,只为她开心。
罢了,不能拥有就守护她,爱上又如何,大丈夫只问无愧于心。
想通了,心情也不再烦躁。原本沉郁的双眸也变清明。
“镖头,在傍晚前我们就能进鱼淼城了。”一镖师向齐桓报告。
“恩。进城了也不能放松戒备。”齐桓沉稳的下令。“你先进城打点。”
“是。”领命,快马加鞭的先行一步。
“总算要进城了,在野外都睡不好。”翠竹听到进城两个字高兴的不得了,前两天都在外过夜,很是不舒服。
“呵呵,在外面委屈你了吗?”好笑的戳了戳贴身丫头的小脑门。
“没有。但晚上有野兽的叫声嘛,好吓人……”
“嘟起嘴,谁叫她胆子小……小姐就爱欺负我。”
吵吵闹闹,时间也过的快。眨眼间已日欲西垂,而鱼淼城的城门也进在眼前。先行一步的镖师立在城门前等候,领车队到客栈休息。
刚进去,翠竹就连忙要了热水,风尘仆仆了一路,当然要好好洗洗……等一切都办妥当,夜幕也拉开了。留几个巡视的,疲累的人都睡下,但也有睡不着的。
倾魂抬头看着空中明月,跟她离家时一样洁白明亮,不知家人现在可好?哥哥们那么能干,不用她担心的吧。暗叹口气,借着月光缓缓在客栈庭院中散步。
月下佳人,纯洁白衣,眉挂轻愁,步履轻盈,淡白月光照的她朦朦胧胧,似要驾雾而去。北堂陌然了无睡意,随处走动时便看到了这如梦似幻的一幕。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想拉住她,却觉不妥又收了回来,只得闷闷开口:“叶姑娘,那么晚还不睡?”
闻言回头看见北堂,低头盈盈一礼。“睡不着就出来看看月亮。北堂公子也睡不着吗?”
“恩,还不累,就走走。”
“这些日子有劳公子了。”她是硬找话。北堂陌然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炙热。
“不用客气。我心甘情愿的。”知道她的不自在,但他不想遮掩。只是爱她,没有错吧。
“北堂公子为何会下江南呢?”她一直好奇。
“本是为了我表妹,我们青梅竹马,但她突然去选秀女,我一气之下就南下散心。”
怪不得他会在初见时对自己露出嘲讽,原来是因为他表妹。
看了看倾魂,双眼满是柔情。“但也因为这一时之气,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让我明白什么是习惯,什么才是爱。”
“哦……”她接不下去了。
“如果……没有那道圣旨,你会要一个怎样的人做你的夫婿?”正愁没话说,北堂自己接了下去,邪气懒散的语调中好象多了分小心翼翼。
“现在说这个又有何用。”
“如果,是说如果……”
“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如此。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何必想些无用的呢。”冷硬的打断北堂的话,也想打断他的情意,她倾魂何等聪慧,怎会不知他所想。既注定无望,就该乘早清醒,否则会很苦……
“说的对。”是他糊涂了,无望,要个幻想干吗……
“夜深了,倾魂该回房了。公子也早些休息。”多说无益,不如不说。
“有劳叶姑娘关心。请。”他明白。
倾魂转身还没跨出一步,就突然听见翠竹的叫喊声从房里传出来,好象极是惊恐。心中一紧,莫不是出事了?
“快来人,有人行刺!”
听见喊声,许多人都惊醒了,朝叫喊声传来的地方跑去。倾魂也急忙想跟上,翠竹喊的那么惊慌,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受伤?
但被北堂陌然紧紧拉住。“那边危险,你在这儿等,我去看看。”
“不要,翠竹在里面不知道怎样了,我要去看看。”她怎能等得,她的‘妹妹’有事啊。
“你又不会武,去了又能干什么。”强硬的话,让倾魂冷静不少。见她不再冲动,便冲向房内。
等吧,不会武很有可能成为累赘,为了翠竹好就不该做这不智之举。不久,几条人影破窗而出,在屋顶缠斗不休,翠竹应该没事了吧。提起裙摆,快步跑进房里。
“翠竹!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倾魂慌忙问着,千万别出事啊……
“没有没有,小姐我没事。”冲过去一把抱住倾魂,她好怕。
“还好还好……”没受伤,只是被吓到而已。
“小姐,他们冲进来就往小姐的床上挥刀,幸好你没在,不然……”
“是冲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