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啥时候出人头地啊?”杨浩中萎靡不振。
“啊?呵呵。”杜威听到这个问题很来劲,道:“你听说过‘三靠’吗?”杨浩中摇摇头。
“这是个测试,看看你有没有机会。”虽然杨浩中从不相信杜威的鬼话,但是这时听听也妨,他朝杜威挤眉弄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靠父母。有个当官的爹,直奔康庄大道。你没有吧?”杨浩中点点头。
“第二靠老公。你这辈子也没机会了,除非……”杜威**地笑惹来杨浩中一顿好打。
“第三靠自己。”
“这我行啊。”杨浩中早料到杜威会有此一说。
杜威摇摇头说:“这个基本上没前途,和买彩票中奖的概率也基本上差不多。”
杨浩中垂下头,想想也是。他早已不是象牙塔里的呆子了,这四年兼职酒吧的服务生,形形**的人见过的实在太多。天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靠自己……呵呵,没人给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
“唉。我告诉你一件事,说不定是个很好的机会哦!”杜威忽然神经兮兮地说道。
“嗯?啥机会?”杨浩中狐疑地看他。
“记得近常来的那个东北人吗?王老板!”
杨浩中摇摇头,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哎呀,你这家伙就知道在女人堆里混。”
“你这是什么话?”杨浩中一把揪起杜威的前襟,他讨厌别人把他归类为某种人,在这里工作怕的就是这样的误会。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杜威拍开杨浩中的手,拉了拉褶皱的衣服,继续道:“那王老板是酒吧的现在红人呢,出手很大方。他常常来吧台喝酒,你没注意吧?我服务过他多次,他说他很欣赏我。”杜威得意地挺挺胸膛。
“哦。”杨浩中平静地说道。
“你别就‘哦’了。他来这考察,想在这投资搞个酒吧。现在已经谈好,开始物色职员。他看得起我,说我谈吐不错,在这里恐被埋没,去他那做个领班什么的没问题。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说我要不要去试一试?”
杜威说得那么认真,杨浩中为他感到高兴。在这里工作的人,能得到赏识的机会并不多,那些自命清高的富家子弟,高官贵人把这里的服务人员当作低等动物。如果真有人能给杜威机会,何乐而不为?也许因此改变他的命运。
“你不妨去试一试吧,机会难得你要尽抓住。”杨浩中拍了拍杜威的肩膀鼓励他。
“小杨,杜威。你们两个又再偷懒了。”陈兴脸色难看地过来训斥,“你们两个小子在一起浑水摸鱼,以后少给我粘一起。”
杨浩中和杜威吐吐舌头,又被抓到,估计今天的班又白上。
杨浩中速跑回内场,准备去捞外。杜威困在那里只有被骂的份。
回家时,杨浩中已经微醉。凌晨的凉风吹过,压抑胃底的酒精开始翻涌起来。他终于明白那些酒鬼为什么嗜酒如命。人喝酒后,健步如飞,飘飘欲仙,忘乎所以,所有的烦恼和压抑都抛在脑后。他踉踉跄跄爬上楼梯,楼梯间横七竖八,乱七八糟摆放的杂物被他踢得乒乓乱响,他调皮地把手指放到的嘴边吹了一下:“嘘……别吵!安静!要挨骂的。呵呵……”他语伦次,自言自语挪到家门,掏出钥匙,凭借屋外依稀的月光寻找钥匙孔,他颤抖的手怎么也找不到那该死的孔位。“他奶奶的,这该死的双手今晚这是啥的啦,抖得这么厉害。干脆把它剁了。”他独自骂娘。门吱呀一声开了。卫玲她背着屋子里淡淡的光灯站在门口,神圣不可侵犯。杨浩中的嘴角挂起一丝微微的苦笑。自己曾经不自量力天真地以为只要疼爱她,她就会幸福,可是这种穷困潦倒的爱在异常残酷的现实中一文不值。
“你怎么又喝醉了。”卫玲微微皱眉地把他拖了进去。
她常常三班倒着上,而且都不固定班次,父母管不了她的私生活,她也经常来杨浩中这里过夜。
“呵呵,客人太多。看在小的份上就喝了。”杨浩中轻轻推开她,走进房间。
她不开心地道:“你就为了点小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吗?”
她的话像冰冷的湖水一样把杨浩中浇得浑身打机灵。杨浩中慢慢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害怕地后退一步。杨浩中掩饰地继续自己脱衣服的动作,这些钱在她眼里不屑一顾,就算他喝死也不可能靠小来提供她现在的家境生活。
“对不起,我只是不希望你喝那么多。”卫玲敏感地发现刚才的话刺痛杨浩中,她忏悔地上前把手搭到他背上。
杨浩中沉默,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资格原谅她,说对不起的应该是他。
“不要介意我的父母好吗?希望你能理解他们的苦心,也理解我对你的感情。”她附在杨浩中的背上道出今晚来的目的。
“没什么。如果我有女儿我也希望她能嫁给个有钱有实力的男人,那是她一生幸福的根本。”杨浩中说得很平静,“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根本给不了你好的生活……”
卫玲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她身轻微的颤抖,不停地摇头,眼泪扑簌簌地顺流而下。她的柔弱总能打动杨浩中神经中软弱的部分,杨浩中愧疚不已。
她没说话,哽咽;杨浩中没动,心疼。
“小杨,我的心口好痛。”她平静些后终于说话了,像溺水垂死挣扎的人,把杨浩中当成浮木一样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你就像罂粟一样,是我现在唯一的镇痛药。我不能失去你。”
杨浩中握住她冰冷的手,转身看她的小脸,泪痕满面。他轻轻地擦拭她的眼泪,她迷人的小眼睛就像个泉眼,眼泪还是不停地往外冒!
“小玲,我就像罂粟,只能短暂镇痛,你应该知道,我只会把你引向加糟糕的地方,我是有毒的。我本来以为只要看到你笑,你开心,我就会满足;现在我才知道,你微笑的背后隐藏太多我沉重的负担。”
“不!不是那样的。”她捂住双耳,不肯听杨浩中继续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每天住在哪里,每天吃什么穿什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陷入疯狂的状态让杨浩中法控制,她在杨浩中身上投入太多的爱。在爱情中,付出的爱越多的人,就会成为感情的奴隶。她到底背负多少沉重地枷锁在爱杨浩中?
她如此痛苦,杨浩中于心何忍?他曾誓言给她幸福。杨浩中紧紧地拥抱她,把她揉进自己的怀中,藏到心里安的地方,不要让她再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