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那个。我同学他怎样?”
那个男医生打量了她一眼,问道。
“你是他同学?那他的家属呢?”
“因为,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所以。还没来得及通知。”
他略微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以后不能让他激动,不能做太过体力的事情,否则病情再次复发的话,会很严重的。这次只是昏厥,那下一次,可就。”
“那,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凌采依阻止的男医生即将说的话,因为,她害怕听到,害怕失去。
医生点了点头,她这才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坐在床沿边,看着他苍白如此的脸庞,没有血色的嘴唇,她的心就这样跟随着他痛着,她从小就仰慕他,欣赏他,一直到现在,她的心依旧没有改变,只是现实太残酷,他是富家少爷,而她只是平凡的一个人,渺小而微不足道。自从生日宴会上他妈妈宣布的那一幕让她看清自己,看清现实,所以,她选择逃离,选择躲避,如今,许冠杰也还伤着,夜左依旧没有醒来,她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进入他的世界,闯了进去却又想安然的退出来,是自己太天真太单纯,还是现实已经超出了想象。
她紧握着夜左冰凉的双手,多么纤细,像女生的手一样,真好看。
“夜左,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可是,我们无法在一起不是吗?你与苏雅其实挺配的,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都是绝配,苏雅其实是个好女孩,只是性子高傲了一些,我相信以后你们一定会处得很好的,也许。也许。以后你会忘记我的,因为,我不过只是在你的生命里路过而已,夜左,记住,我只说一次,就一次you—are—my—only—love再见了,夜左。”
这是要多大的勇气和努力才能做出的决定,因为她一直所追寻,一直所坚持的东西,瞬间破灭了,爱情不是有了爱就能够在一起,需要具备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说出这番话,她的心都忘了跳动,忘了呼吸,只有两行清泪不断的滴落在被褥上,手背上,他的脸颊上,擦干了眼泪,将他冰冷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身准备离去。
突然,夜左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双眼依旧紧闭着,嘴里模糊的喊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小依,不要走。”
关上房间门,给苏雅传了一同简讯就急速的逃离了医院,是啊!她根本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在茫茫人海中到处乱窜,思绪早已混乱,该何去何从,人群涌动,所以的一切似过往云烟,飘散了吗?结束了吗?
是啊!结束了,早该结束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们曾一起去过的公园,多么熟悉的地方,医院离公园大概要两个小时的路程,她,竟然就这样走到了这里,为什么都没有一点疲惫感,虽是盛夏季节,黄昏的微风吹拂着脸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不经意的在脸上拂过,凌采依像是失了魂一般在公园漫无目的的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写满了忧伤,这,本不该是忧伤的年纪。
前方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引着她前进,那个破旧的许愿池依旧还在,她丢下去的那枚硬币在脏兮兮的水底清晰可见,是啊!怎么看的如此清晰。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口袋,还有一枚硬币,这种破旧的许愿池她也相信,真是笨蛋,连自己都不禁在心底讽刺着自己。
却还是不理智的将硬币抛向天空然后直直落下,双手合十嘴里小声的喃喃念出。
“我希望夜左的病情以后可以治好,然后,他会一直幸福下去。”
记得上一次夜左拉着她一起来的时候,心里小小的心愿就是可以永远都看到夜左的笑容,可是,如今,这么快就已经物是人非了,她明白了,也看清了。柏拉图所说的爱情,这个世上,除了她一个人能够坚持,还有谁,能够赞同,能够认可,能够那样认定了一生的人都会执着去爱。
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去的学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通了班导让她转了班级,不在一个班级后,会减少很多见面的机会,这样,时间久了,夜左会忘得,时间会让一切都恢复原状,就当这只是高中时期的一段小插曲,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自从那次病房见过夜左后,便很少有机会了见到他了,苏雅也很少提起,她们之间的友谊,仿佛渐渐有了某些隔阂,不再像以前那样掏心掏肺的说着心里话,都只是很客套很礼貌的问候。
离那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盛夏酷暑,又将面临着期末考,这次的暑假,凌采依没有打算回家,只是想在市里找份兼职的工作,这样也可以赚些零花钱,虽然会经常听起一些花痴的同学们说起夜左怎样怎样了,夜左和谁谁谁走的比较近,她也只是一笑置之,与她再无任何关系。
六月的最后一天,考试已经结束,市里的同学们都已经纷纷收拾好了行李回家过暑假了,留校的也有一小部分,都是家里隔着远,也不愿回家干巴巴的玩两个月,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站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凌采依看着那些拖着行李离开的同学,心里开始有了淡淡的惆怅,想着再过两年,大家都该各奔东西了,曾经的青春笑容,还有谁会记得,进入了大学,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环境,一切,又是新的开始,她突然特别的期待那一天的来临,有一种恨不得现在就离开的冲动。
静静的看着一切,失神落寞的看着远方。一声阳光般温暖的呼唤,叫醒了她沉睡的心灵。
“小依。在楞什么?”
她回过头,略显苍白的容颜在阳光下就如一张白纸,憔悴了许多,看的许冠杰心里忍不住抽痛,是啊!他当然心疼她,只是,她永远都不会明白而已。
“冠杰,腿好像好的差不多了。”
连说话的声音都那么有气无力,这还是那个脸上挂着纯真灿烂的笑容,坚持不屈的性格的凌采依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夜左他会心疼的。”
会吗?应该不会吧!说不定他现在恨死她了,也许,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凌采依微弱的挤出一个笑容,一切,都过去了。
“冠杰,陪我去走走吧!”
许冠杰点了点头,微风吹拂着他额前的刘海,其实,他俩走在一起也很是般配,一个是校花,一个是阳光的篮球王子,难免路过的一些同学都会投来羡慕的眼神,然后开始在路上唧唧歪歪的八卦起来。
“哎,你说那个凌采依怎么和许冠杰在一起了,她不是之前和夜左……”
“谁知道。呢?听说,是她的好朋友苏雅抢了夜左,所以,现在她才和许冠杰在一起的。”
“唉,这种事,谁说的好呢?苏雅和凌采依并列校花之名,各有千秋,夜左性格怪异,阴晴不定,许冠杰阳光温暖,总是给人一种亲和感,我倒是挺希望凌采依和许冠杰在一起的,他俩怎么看都般配,苏雅高傲冷漠,和夜左的性格相似,倒还真是挺配了。”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走吧,明天就是暑假的第一天,好好想想怎么打发时间吧!”
这些流言蜚语在校园里是沸沸扬扬,传的有声有色,当事人都不予理会,流言而已,何须解释,越描越黑,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走出了校园,凌采依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的沉重都在顷刻间化为灰烬,她莞尔一笑,是美的那样倾心。
“冠杰,把你扯进这种流言里真是不好意思的。”
许冠杰也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其实,就算没有你们,我也是一样会有新闻的,你觉得她们会放过我吗?记得第一年上高一,我只不过和一个同班的女同学一起出去吃顿饭,就被她们说成和那个女生在交往,你说,我会安宁吗?”
凌采依不禁扑哧笑了一声,是有多久没有这样笑了,她不禁佩服那些无聊八卦女生们得想象力和编造力。许冠杰见她笑了,本沉重的心,也豁然开朗,什么时候,他的心已经随着她在跳动了。
“小依,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我多么想守护你的笑容,多么想守护在你身后。冠杰在内心呐喊着。
凌采依,表情再次恢复原状,淡淡的说道。
“谢谢。”
他们之间永远都只能这么客套吗?如今,她和夜左之间,回不去了,现在不正是他抢夺的最好时机吗?可是心里却升起一股害怕,害怕欣喜过后只剩绝望。
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免得连朋友关系都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