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怎么这么快要出院了吗?”她噤了一噤,昨天见了他,并没有对他说今天要出院的事啊。
乔啸行抬眼一看她,蔼然地说道:“是我要求出院的。我这病是老毛病了,总是在这医院呆着,我心里就硌得慌,我看我还是回家去养吧。”
“爸,你的病还没完全好,怎么能到处走呢。还是等病好了之后再出院吧。”她上前扶住他,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梓萱,你爸我是天生劳碌命,公司的事还有一堆等着我处理呢。”乔啸行眸光沉静地说。
“公司不是有老王看着吗?”她脱口而出道。
“老王总归不是我们乔家的人,这乔氏的生意以后总是要交给你跟风眠的。”
“爸,我对做生意一点兴趣也没有,你是知道的。”她咬着下嘴唇面露难色地对他说。
“找个机会我跟风眠说说,他这样一个努力刻苦的孩子,头脑又灵活,如果他肯接收我的生意,那么对我们乔氏来说也是锦上添花。对了,昨天你们回去的时候,你没有跟他吵架吧。”乔啸行瞥视了她一下。
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垂下眼睑嗫嚅道:“没有,爸,我跟他没事的。爸,我有一件事……”
想到昨天林风眠对她说的有关她爸与林向晚之间的事。她有点憋不住地想问他。
“我……”她想了一想,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有什么事说吧。”乔啸行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柔声地说道。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向晚的女人?”她鼓起了勇气问他。
“林向晚……”乔啸行双眉紧紧地锁起来,似乎在思索。
“外号叫小茉莉的?”她又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乔啸行睥睨着她,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爸,你是不是认识?”从乔啸行的表情上她窥视到他的不对劲,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觉的很紊乱。
“你问这个干嘛?”乔啸行一脸不悦地蹙起眉峰,口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爸,我是听说那个叫小茉莉的女人跟你……”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医生便已推门走进来了。她只好顿住了口不再说下去。
后来办完了出院手续,乔啸行一坐上车便闭着眼睛,梓萱明白他是故意不想跟她说到这个话题上。她想到曾经在林风眠书房里发现的那张照片,如果拿来给他看的话,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将他陪到家,又将他安顿好便离开了,只字没再提起那个叫林向晚的女人。但是她的心中已经能够臆测到几分了。
到了彩虹芭蕾舞团,团长对她说团里的法律顾问已经聘请到了,问她要不要见一下,并且掏出名片来给她看。她一看名片上的名字,赫赫在目的三个字“周澈南”,吃了一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她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那里翻着文件,听到背后的动静便转过头来。
“真的是你。”她惊喜地叫了出来。
“太巧了。”他嘴里虽然说着欣喜的话,但是脸上却似乎很平静,目光也很柔和。
这时团长走出去了,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在我这个小小的团里当个法律顾问可是太委屈你了。”她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来。
“这是我的荣幸。”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以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进来的。”他这后半截的话说得非常地小声。
幸好梓萱没有注意。
“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当是我入驻你们团里第一天开始工作。”他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梓萱净白的脸上笑意盈盈的急忙接口道:“我说过我要请你吃饭,今天是个好机会。”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他立即警觉地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
是林风眠打来的。原来要跟她一块吃午饭。乔梓萱没有料到他破天荒地提出这一要求,但是一想到刚刚才约了周澈南,便把他回绝了。她杜撰了一个小小的谎。
周澈南在她挂断电话的电话笑着说:“想不到我比你的丈夫面子更大。”
“当然,怎么说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嘛。”她的心里虽然隐约不安,但是想着林风眠做了这些让她失望的事,让他受点小惩罚也是应该的。
两人来到山顶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吃饭。一想到上次在王警司家出糗的事,乔梓萱还心有余悸。不过周澈南似乎洞察了她心中的事,点寿司的时候特意避免了鳗鱼。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鳗鱼的?”她问他。只有跟她要好的朋友或者同学才知道她不吃这个,连林风眠在那件事件之前也不知道。
“你还记不记的,有一次吃午饭的时候,你的同桌带来红烧鳗鱼请你品尝,可是你却躲得远远的。从那以后她的关系就跟你很不好了。事后你还写了一封道歉的信给她,但是她不但不领情还把你写的信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你不记的了吗?”
乔梓萱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还真的这件事。不过她的同桌老是爱跟她攀比,一方面是嫉妒她家世好人长得漂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成绩好,深受同学的欢迎。那个红烧鳗鱼的事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有预谋的。不过那件事当初在班里闹得沸沸扬扬的。
“那么久的事原来你还记的。”她羞涩地轻声道。
“你的事我都很关注的,在那个时候。”他说完第一句之后,又急急地补了一句。
她轻轻地抿着嘴笑了一笑。
“现在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抬起头望了她一眼。
她微微地仰起雪白的下巴,头发在肩头散落着:“你去了国外那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有呢。”
“在国外就要开放吗?”他细长的眼睛里流露出戏谑似的光,“其实我原本有一个女朋友,是个华人。不过我一回来就分手了,现在我一个人住,我的父母还留在那边。”
不知怎么的,她觉的他说到一个人住的时候,似乎意味深长地眱了她一眼。她慌乱地垂下了头。